官彤彤心中升起一抹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喜悦,面上却仍是那般酷酷的面无表情脸:“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很忙吗?”
“是挺忙的。”杜连哲顿了顿,话锋微转道:“但是留香斋里出了这样的新鲜事,再忙我也应该过去瞧瞧才是,平生难得几回听闻啊,退一万步来说,这留香斋好歹还有我的份,好吧!”
说着是要去留香斋,但杜连哲还是跟着官彤彤后面,去了附近的大户人家分发传单,直到手中的发完,他们才一起回了留香斋。
“有杜大公子的颜面摆在这里,这外送的服务到时候想不火起来都难。”
官彤彤有意的奉承了他一句,原以为他会反驳自己又或是自恋地答应,却听他语调微扬道:“既是这般,那不知道到时候我要是点了些什么,能否由你亲自送来了?”
官彤彤微怔,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继而又恢复如常道:“茶楼里有专门的人做这个,你可以从中随便挑选。”
“我若是偏要你呢?”
杜连哲也没想到,自己问完这话以后,这丫头竟是直接跑走了,本来还行打趣几句的。
官妙妙见官彤彤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像是遭了什么东西追赶一样,不免问了一句: “二姐,你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还大白天撞鬼了吗?
“无妨。”
见厉苏和白齐云的面前堆起了两沓传单,她便开始收拾。
等杜连哲进来的时候,官妙妙便也明白,却还是上前将他请了进来坐下:“二姐走的时候我还说呢,她必然是要先去杜公子那里的,果真被我给猜中了。”
“我没,我明明是先去陆员外家中。”官彤彤嘴硬。
杜连哲也是毫不客气地拆穿道:“陆员外住得最远,我和你一起去的,不过是一会的光景,你就给忘了?”
听得她那里传来一声闷哼,杜连哲便又看向官妙妙:“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预感,可能再不出一些时日,你们官家就要成为灵溪镇的大富之家,然后越做越大。”
官妙妙给他沏了壶茶,眉眼笑开道:“那我在这里就借杜公子的吉言了,到时若真得以功成,我一定会让二姐代我好好谢过你的。”
官彤彤当即唆了一眼官妙妙:“妙妙,你何时也学着别人,净会打趣我这个姐姐了?何有和他有什么好谢的?”
看样子她这个好姐姐,是已然忘却自己先前,是如何开自己厉苏哥哥的玩笑了。
官妙妙正想着该如何作答,厉苏此时却站出来为她说话:“二姐莫怪,妙妙有时就是这么调皮,若是哪里得罪了二姐,那这个罪便也由我来代她受过。”
白齐云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官彤彤却是趁势开口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和我们家妙妙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厉苏笔下一顿,墨水悄然滴落在纸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晕开。
好似心间上也有某一处什么东西,被触动到了一般的微妙感觉。
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向他这边害羞的人,肯定会不好意思的!
官妙妙正欲出声与之辩驳,却见厉苏手中的笔安然落下,随之他整个人也跟着站起身来。
目光一如既往的平和,只在掠过官妙妙的时候,多了一分情意:“既然二姐都这么说,且这边又都是自己人,那厉苏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来了,他朝着自己来了!
心跳砰砰地开始加速,垂放在双腿上的手,也是不自觉地开始捏紧,很快手心就出了一层薄汗,她有些紧张。
“妙妙,起身。”
她的动作几乎是和厉苏的话同时进行着。
当自己被拥入那个温暖坚实的怀抱时,官妙妙的身体止不住地一僵。
转瞬间就堕入了那无尽的温柔乡,只属于她一人的温柔乡。
官彤彤率先拍手叫好:“厉苏,你还真是说到做到,你放心,以后要是有谁敢要拆散你们两个人,我头一个站出来不同意!”
杜连哲看完这一副美好的情景后,接下来看的人却是官彤彤,这下意思的动作也是令他自己都面露诧色。
厉苏将官妙妙轻轻放开以后才搭话道:“有二姐这一句话,我也尽可放心,厉苏以后若是哪里有做得不得当的地方,也请二姐多海涵。”
“第一单来了!”
一道陌生的声音打断了这片祥和。
众人纷纷循声望去,便见那日的妇人,也就是那位自称丽娘的人正往里面走来。
旁人些许不知,但这官妙妙却是印象深刻的,那日她泼辣的话语,她时至今日都能再度复述出来,不过她也懒得再想起那件破事。
这么多人看着自己,丽娘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待他们各相移了目光,唯有官妙妙瞪着自己以后,才又迎着那晦暗不明的目光走了过去:“姑娘,额角的伤口可还疼了?我主家特让我拿了上好的药膏过来,说是宫廷里御用的,效果奇好呢。”
白齐云顿时间起了兴致,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官妙妙一个眼神驳回。
那丽娘便也只能厚着脸皮接着道:“我那日往你家送了些东西,不知姑娘为何不收?”
官妙妙闻言,不以为然地问了一句:“那是你用来聊表歉意的?”
丽娘频频点头搭应,却听官妙妙冷笑道:“我倒是从来没听说过谁家道歉是用这个方式,把东西一放,叫别人代说一句对不起就能行了?”
厉苏这才投以目光,心里想着,原来就是她伤了自己的媳妇。
见丽娘“嘿嘿”笑了两声,似有撇开的意思,官妙妙便又继续说道:“我店里宁愿少挣一分钱,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客人,在我叫人赶你走之前,你好自为之。”
说着便开始继续忙活,低头不再看她。
官彤彤却是踱步到那丽娘面前,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她道:“你就是那一日欺负了我大姐和我小妹的人?”
气势上,丽娘已然输了,只得认怂道:“那一日是我自己不识好歹,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姑念在我是头一遭,并且态度诚恳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态度诚恳?”官妙妙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谬,接着说:“如果都像你这样避重就轻,就算是态度诚恳的话,那那些追着别人道歉,不求得原谅就长跪不起的人又算什么?他们岂不是要把老天爷都感动得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