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是语气自若道:“妙妙,上次我也同你说过,我等他等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觉得后悔过,并且不介意一直等下去,你若是有半点消息,不论好坏,我都愿意倾听。”
待厉苏走到自己身边,官妙妙便也向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情况:“卢致远当年远赴京城以后,没有中过举,而是和大理寺卿的独女相爱在了一起了,如今物是人非,他已成为了大理寺正,并于几日前来到灵溪镇查案。”
官妙妙长舒了一口气,接着说:“至于眼下他人还在不在灵溪镇,谁也不知道。”
只见月娘一下子瘫软在地,幸得厉苏及时搀住了她:“月娘,小心点。”
不明就里的厉苏满面惊讶地看向官妙妙,官妙妙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只是一味地安慰月娘道:“我所知的也就这么多,他此次来灵溪镇行动隐秘,来去无踪,你若是想要见他,怕是一件难事。”
不过须臾片刻的时间,便见月娘泪痕狼藉,竟是无声地哭泣起来,她将这么些年来自己承受的压力与痴苦,都宣泄了出来,好似只有这样心里才能稍稍好受一些。
官妙妙和厉苏在一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静静地守在一边,直到她掏出自己的锦帕擦拭这眼角的泪。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妙妙,若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竟还活着,更不知他已经娶了她人为妻。”说完又是掩面低低抽泣起来。
“你放心,我会帮你把他的下落找出来的。”
好不容易将她的情绪安抚住,官妙妙和厉苏又亲自将她送回了家。
回官宅的路上,官妙妙不由愤愤道:“这月娘还真是一个苦命之人,竟等了这样一个负心汉这么多年!从青丝等到将近白发,这卢致远真不配为一个男人!”
抬眸间融融月色,徐徐晚风也难消官妙妙这心头之愤恨。
厉苏瞧了,不免出声安慰道:“好了好了,如今你将事实铺设在她面前,替她揭开了这么多年困扰她的谜团。我想她这几日些许会有些难过,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厉苏哥哥,你可真会安慰人。”
官妙妙偏头深看了他一眼,后又嘟囔着小嘴道:“不过贺小少爷与我说了那些话,让我觉得这卢致远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又是从京城过来的,想必这身上也背负着不少秘密吧?”
忽然间只觉得发间落入了一只滚热的手,又听他柔柔说道:“小傻瓜,他身上背负着秘密与你又有何干系?”
官妙妙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厉苏的这个问题,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个卢致远现下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但往后的日子里免不了还要相识。
见官妙妙双目睁圆,一时无话,厉苏便兀自接着说道:“我虽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但我要你事事平安,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厉苏哥哥放心,以后我做什么事情之前都会找你报备,如何?”
她的语气里带有讨好的意味,不料厉苏也学着她的语气说道:“妙妙你且放心,我在这里再次向你郑重承诺,我们两个之间,一定不会发生类似月娘这样的情况。”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终相视一笑。
杏雨梨云店才经营了不过三日,就已经出现了衣裳短缺的现象,官妙妙无法,只得又招来了三个老妈子,赶制衣裳。
于是这一时间,灵溪镇并着灵芝镇以及其余的几个镇子,谁人不晓这灵溪镇淮阳街上,有一家名为杏雨梨云的成衣店,谁人又不知她家衣裳花样新颖,面料柔软,价格适中,服务周到,以致于到后来有些衣裳竟还要提前预约,不然有再多的钱也都买不到。
仅凭着图书馆里那一本书里所描绘着的花样,官妙妙利用这杏雨梨云,果真是狠狠赚了一笔,而且图书馆里的积分也是直线上涨着,她思忖着用不了几天,就可以为厉苏开始兑换一些他所需要用到的古书了。
如今他已考过了秀才,只需在八月再考一次乡试,等过了举人以后,来年三月再上京赶考,官妙妙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她会趁着这几月的时间,将自己的生意做大到京城。
这日午后,官家老宅,李氏听闻官妙妙开的成衣店生意大火,心中正有气,却又见那盼儿手里拿着那绣有新鲜花样的衣裳,大摇大摆地从外头走进来。
这些日子,她整日除了在家里摆弄着那些胭脂粉末,下地的活是一点都不做,没日没夜地只知道寻欢享乐,这在李氏的心里早已种下了邪恶引子。
今日盼儿又大手大脚地花他儿子的钱,买官妙妙的衣裳,她这心里一触即怒,气得直接上前生生给了她一记巴掌:“这是我给我儿子的银两,你凭什么用?你还没和我儿子成亲,没有进门,便不算是我官家的人!”
盼儿吃痛喊了出来,却没有谁听见。
“呦,你这是想要让我和当初的官妙妙一家一样,被你赶出来吗?我告诉你,你简直就是在做梦!”
盼儿一面捂着半边脸颊一面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你越是看我不顺眼,我就越开心。”
见李氏眼底一片愠怒之色,盼儿却是轻笑一声,接着说:“反正我在这个家里也不用看你们的脸色,安德对我好,那是他的事情,我只要好生受着,至于你们会不会生气,那和我没有关系。”
盼儿回瞪了一眼李氏,过后又懒懒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望向李氏的目光里也满是鄙夷:“我劝你不要拿从前对待老二家的方式来对待我,我是真的不吃那一套。”
李氏气得那是直跳脚,见下地回来的官林木和小李氏,更是解发佯狂,又瘫坐在地上,叫苦不迭道:“我命苦啊,我命苦啊……”
嘴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喊得那叫一个怆天呼地。
官林木冷眼瞥了一下,摔下手中的锄头便往后院走去。
小李氏见了,自然是赶忙上前来将她扶起:“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只哭不语,小李氏便转目望向不露声色的盼儿,质问道:“说,是不是你欺负娘了?”
却见盼儿微微伸手摆弄着发髻,懒懒说道:“她可不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