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勋除了贪恋美色这一条外,别的都还算说得过去!他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也有一身说得过去的武艺,至于兵法谋略,也是随国大将里的佼佼者,总而言之,比之庞勇,费勋不知强了多少倍!
因随国和临江近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所以云梦凡也不曾领教过这个随国第一大将军的本事!对他所知,不过是密探以及根据以往的战事,还有众人对他的评价而来!
费勋在晴娇楼听了二月所言,便很快查出二月口中的殿下,应是永安王无疑!其实永安王这些年来,一向桀骜,费勋作为忠于正统皇室的老臣,对他一直有所忌惮!
可这些年来,明察暗访,都没有寻到永安王半点错处,而他也因为逐渐紧张起来的局势而无暇在有别的精力来顾及永安王!
但二月所言,又让这个直脾气的费大将军生出浓浓的疑心!之前没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到底是永安王真没异心,还是他没有查出来呢?
若为前者,那便皆大欢喜,若为后者……那……永安王的城府到底有多深啊!
费勋越想越觉得可怕,立马招来探子,让他们即刻去调查!而他自己,亦是在书房踱到天亮!
周府,慕潇脚步轻快地走进来,云梦凡懒懒地抬了抬眼眸,倒了一杯茶,随意地递给慕潇,宇文毅也放下一本闲书,走过来。
慕潇心情似乎特别好,接过牛饮了两口,便将杯子放下,就着袖子擦了擦嘴,激动地说道,“费勋,费勋,已经在查永安王了!”
宇文毅点点头,眼眸里闪出精光,“好,二月那里已经奏效了!通知埋在永安王那边的人,让他们配合点费勋!”
“嗯!”慕潇点点头,云梦凡暗惊,永安王那儿竟然还有他的人!而且听着,也绝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应该已经进入机要!虽说,她也在各国重要的人身边埋了她的人,可毕竟时日短浅,只是在外层,没有接触到核心,这些事儿,还帮不了太多忙!可宇文毅的人……
云梦凡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看着眼前的宇文毅,第一次感觉到可怕!
慕潇准备离开,宇文毅却忽然叫住,“等等,”
“嗯?”慕潇疑惑地转头,宇文毅放下手臂,缓缓说道,“保护好二月,一但她有危险,即刻救她出去!不要泄露身份!”
慕潇点点头,其实就是宇文毅不吩咐她也会这样做得,不过宇文毅这样吩咐,那个痴傻姑娘……也算……值得了吧!
慕潇走后,云梦凡和宇文毅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儿。云梦凡心里想着宇文毅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布置密探的,于是捧着的《史记》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全都成了一个个墨点!
宇文毅有些好笑地看了看云梦凡,这才合上书,缓缓开口,“在想什么?”
“嗯,”云梦凡回神,“没有!”
“哦!”宇文毅不信地问,“真得没有吗?难道真得没有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布置的吗?”
云梦凡见宇文毅已说破,便也不再遮掩,强吐了一口气,“是,我是在想,你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以至于他们今日能进入核心?”
宇文毅唇角勾了勾,起身,眼睛望向远处,茫然而无所依,缓缓道,“好久了,大概,十三年前?也有可能是十四年前吧!”
宇文毅低头嗤笑,然后走到院里,云梦凡仔细回味着,十三,十四年前!那时她不过六七岁,还在凛山上下,到处疯玩,宇文毅,比大师兄还要小两岁,那,他那时,十岁,十一岁……
老天,一个孩子,怎会有如此深的城府?一个孩子,怎么会如此高瞻远瞩?一个孩子,又为何要如此早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梦凡望着宇文毅稍稍有点孤寂的背影,心里微微一叹,竟有一点点地心疼……不,他是敌人,他是敌人,不能对他仁慈!心底那一刹那的柔软,马上又被理智穿上一层厚厚的铠甲!
收回眼神,继续翻着手里的《史记》!
费勋这边,有了宇文毅的人的帮助,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书房里,费勋翻着属下呈上来的信报,眉头越皱越紧,想不到这些年来,民部要职都被永安王的人把握,掌管着随国的经济命脉!
而且,永安王名下的房产田地,青楼铺子竟然如此多,这些一年的的收入竟抵得上随国国库一年一半之多!
翻开另一张信纸,费勋突然大怒,“什么?”
纸张随着费勋的怒火,轻松地飘到地上,还在空中转了个圈,不慌不忙,似乎在嘲讽!纸条上面赫赫写着,“永安王疑私自练兵!具体不明,调查中!”
如果是云梦凡看见,那她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慕潇的字迹……
可惜,看到这封信的是费勋!是一个对慕潇等人毫无了解的费勋!
费勋这厢刚得了消息,第二天早朝上就上奏了!义正言辞,将矛头对准永安王,不过不算笨得彻底,对于还没有掌握的永安王私自练兵之事,丝毫未提!
言语中,直指永安王安插势力,心怀不轨!但,根本不用永安王出手,一派系的大臣就就可让费勋哑口无言!
高座上的皇帝,一直希望有个人出来,拿出十足证据,但,费勋太笨,只能在心里暗自叹息,最后训斥了费勋一番,到底没有给出什么惩罚!
费勋灰头土脸地回府,决定要好好查出永安王私自练兵的铁证!一举扳倒他,不让他做出危害随国江山社稷的事!
永安王府内,幽暗的房内,永安王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神色隐在暗处,瞧不出喜怒!
到底是谁,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费勋会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自己近日可是露出了什么马脚?不应该呀!
“王爷!”一个黑衣人跪倒在永安王脚下!
永安王抬了抬眼眸,冰冷地说道,“说!”
黑衣人点头,跪着抱拳,声音里没有丝毫感情波动,“费大将军近日除了在晴娇楼里见过二月姑娘外,就一直待在府里!”
永安王眼眸攸得一亮,手肘置于扶手,微抬,示意黑衣人出去!
黑衣人会意,点头离开!
二月,二月,哼,难道会是她吗?这个聪慧知分寸的女子!她,若是她,那……不,他要见一见她,这两年来,唯一一个入得了他眼的女子,也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的女子……
永安王走出房间,对着左右侍从,“去,备礼,本王今晚,要恭贺二月姑娘夺得花魁!”说着,眼睛眯了眯,二月啊,你可千万不要如我所想!
夜,晴娇楼如同往常的每一夜一般灯火通明,笙歌不止!
永安王换了常服,低调的进来,随着的侍从抬了一个红木箱!
孙妈妈见状,直接迎过来,永安王被直接请到二月房间!
“拜见王爷!”二月盈盈一拜,永安王神色如常的扶起二月,挥了挥手,示意旁人退下!
“花魁大赛,本王没有到场,今日特地前来,恭贺二月姑娘喜得花魁!”
永安王熟稔的落座,看向二月的眼神有些玩味!
二月一边摆弄着茶具,一边回答,“王爷有心了!王爷日理万机,万望顾及好自己身子才是,二月这里一切都好!”
话毕,一杯清茶已递到永安王面前,永安王接过茶杯,放在鼻尖轻嗅,眯眼,又缓缓抬眸,“二月的茶艺,是越来越精湛了!”
二月一笑,也为自己斟了一杯,还未坐下,永安王突然问道,“费大将军,可有尝过?”
二月心里微微一震,他,果然猜到了!然后妩媚一笑,“他倒是想,不过,我还没勤快到那儿!”
永安王低笑,又立马盯着二月,那样的眼神啊,让人直打颤,“二月可有说什么不该说得?嗯?”
“二月不知道什么不该说得,又该怎样说呢?”二月不为所动,挺直腰背!
哈哈哈,永安王大笑,“伶牙俐齿,有胆识!不错,不错!”
永安王起身,快速逼近二月,带着茧子的手,触着二月如玉的脸庞,“这样的胆识!可是一般女子会有的?”
二月身子直接僵在那儿,不敢说话,也不敢动作!
永安王眸间露出厉色,手下移触到二月脖颈,卡紧,二月艰难地扶着永安王的手,困难地吐气,“王爷,你,你,这是?”
“说,为什么要出卖我?你到底……是谁的人?”永安王说着,扭了扭脖子,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蟒蛇!
二月被永安王捏着脖子,脚尖已堪堪离地,想反抗,但此时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只得微弱地呼吸着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慕潇隐在门外,将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脚已后移,顷刻间便可闯进去!
正当慕潇要进去时,永安王却突然松开了手,二月如同一个破娃娃般,瘫在地上,白皙的脖颈处清晰地露出几个指印!
二月深深的呼吸几口空气,脑中的眩晕感还未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