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日,云梦凡率领的三十万大军终于开始攻打都城!
十万禁军忠心守卫皇室,赵鑫欺上瞒下,拿了十万禁军军权号令禁军死守都城!
彭初音以长公主之尊出现在阵前,十万禁军踟蹰不已,与此同时,许平祥绸缪多日,终于救出彭初宇,至此十万禁军才脱离赵鑫掌控!
十八日下午,曾经驻立于都城西街上,宾客往来不断的左相府燃起熊熊大火!左相府的下人皆被缉拿,唯独左相与左相夫人,同那场大火一起消失……
赵鑫一生英名尽毁,云梦凡记得上和他作别时,彼此还带笑挥手!那时,她镇守疆土,他打理朝政!不曾想,如今却……
在许平祥的帮助下,云梦凡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的都城,并没有平添多少死伤!
十月十九日,云梦凡,彭初音进城,带了初云军中五百精骑进城!
没有受到战火荼毒的都城一如既往的繁华,连月以来,因为赵鑫叛乱而造成的恐慌阴霾也随着云梦凡的进城,赵鑫的死而烟消云散……
彭初音端坐在凤撵中,身着繁复的宫装,冬日几缕寒风吹过,任凭街道两旁的百姓如何期盼这风可以吹起那帘子一角让他们可以窥得那尊贵公主一面,但那帘子太厚重总是晃一晃了事!
皓腕凝霜,彭初音轻轻搭了帘子,挑起一角,顿时帘外众人似乎被摄入心魂,呆呆望着美丽的公主一时连惊叹也顾不及发出!
彭初音嫣然一笑,放下帘子的一瞬,眼里带了水光,这是最后一次,以临江长公主的身份见临江的子民!
云梦凡打马在前,白马红甲,难得带了头盔,连带着满头灰发和半张脸也掩了去,只留一双眼眸在外,英姿飒爽,道路两旁的人们无不投以敬佩目光!
走过长街,众人径直来到皇宫,彭初宇一身龙袍玉冠已率领众臣在乾元门等候,里头俨然有许平祥,梁晨勃,窦建德等人,云梦凡远远望见梁晨勃,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她在都城的眼线几乎被赵鑫除了个干净,最后送来的消息就是梁晨勃被下狱,然而那时,她想派人救出梁晨勃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幸此刻见到他安然无恙!
彭初宇站在云阶之上,唇间一抹淡笑,整个人是眼见的憔悴了不少,眸子里的忧郁更甚往昔……
云梦凡和彭初音并肩而行,一起来到彭初宇面前,一个按家礼,一个按君臣之礼,齐齐下拜!
“参见皇上!”
“参见皇兄!”
彭初宇两手同时伸出,扶住二人,“免礼!”彭初宇看着二人,眼中神色复杂,似欣慰,似骄傲,似无奈,似痛心!
接风宴上,群臣依然红光满面,酒席间依然筹光交错,只是高座上那人却笑得无奈……
接风宴后,已经戌时过半,云梦凡多饮了两杯酒,头有些发昏,群臣一个个告退后,皆有各自仆从过来送他们归家,无论他们官场是得意还是失意,家中总有父母妻儿!也许父母已经老态龙钟,也许孩儿还顽皮不知事,也许妻子也并不温柔可人……但那是家,是他们在这朝堂诡谲中依然坚持下去的理由!
“今夜歇在宫中罢?”彭初宇由高座走下,担忧得看着云梦凡,穆森权昊全都留在城外料理三十万大军,云梦凡进城就只带了一个弱质纤纤的苏浦南,此刻又似乎喝多了,歪在座上同上前见礼告辞的大臣作别!
“不用,”云梦凡挣扎起身,“我没事!微臣告辞!”拱手施礼后,云梦凡搭上苏浦南的肩,“走!”
彭初宇看着云梦凡离去的背影,对左右吩咐道,“准备一辆马车送云相回府!”
“是!”宫人正准备下去着人准备,却又被彭初宇拦下,望着云梦凡微微有些踉跄的身影有点儿恍惚,“不用了,”
“嗯?”宫人不解,彭初宇却径自转身,幽幽道,“准备了,她也不会用的!”
云梦凡在苏浦南的搀扶下,来到宫人,然后伸手推开苏浦南,
“曲浮,牵从云过来!”
四下寂寥,再没有一个叫曲浮的人,在宫门口守着,等她出来!
“姐姐!”
苏浦南闻言哽咽,自曲浮从云离开后,云梦凡便再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他们,此刻若不是喝了些酒,又回到旧地,她定然也不会提起他们的!
云梦凡听到苏浦南这一声唤,方才回神,是啊,没有曲浮了,没有从云了!
白马听到云梦凡的声音后挣脱宫人,哒哒跑到云梦凡身边,云梦凡眼中泪光浮动,却仍然粲然一笑,“浦南,你还没去过右相府呢!今日总算有机会了!姐姐带你回去!哦,对了,谈菊那个小丫头你还有映像吗?
”
“嗯!”苏浦南破涕为笑,同云梦凡一起翻身上马!
寂寥了两年的右相府今日灯火通明!府中人打从一早就在城门守候,眼看着云梦凡入了宫,此刻将近亥时,想着大人以往在宫中赴宴,时辰不早时歇在宫中也是常有的事儿!
“刘叔,谈菊姑娘,大人约莫今晚歇在宫里了,您二位不如回去歇着吧!”
府上的小厮对刘管家和谈菊道,刘管家混浊的眼里,有一抹失望的神色,点点头,对谈菊道,
“谈菊,回去歇着吧!大人明日一早就会回来了!”
谈菊摇摇头,眼睛仍然盯着前方,“刘叔,你去歇着吧!我再等等!”
刘叔叹口气,想着这谈菊的性子也越发像了大人,执拗起来也是九头牛拉不回!自己转转身,准备回去歇着了!
哒哒哒!
马蹄声传来,在寂静的巷道更显得清晰,刘叔一步还没有踏进门槛,就被这阵马蹄挡下了!
云梦凡和苏浦南拐过一个街角便看到了右相府前驻立的众人,看着熟悉的面孔流露出的欣喜,让云梦凡觉得心中一暖!总算在偌大的都城还是有人她等她回去的!
翻身下马,谈菊早就冲到她身边,刚等她下马,便扑进她怀里,然后不由分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大人,你走了这样久!”
云梦凡无可奈何,柔声劝慰,这几年过去,谈菊也不再是当年瘦瘦小小的小丫头,如今这身量都快及上云梦凡了,近来云梦凡消瘦了许多,谈菊少女玲珑的曲线倒是要更胜一筹!
云梦凡百般劝慰下,谈菊这才抬起头,这一抬头更是哭的厉害,“大人,你的头发,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了?”
“谈菊姑娘,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进府再说吧!啊?”刘叔同样泪湿了眼角,再看到云梦凡骑的是白马而非从云时,便猜到几分云梦凡这次的艰难,再看到云梦凡一头灰白时,泪水终于忍不住!,还有跟着大人回来的这个少年是谁?以往不都是曲浮吗?莫非,曲浮也……
听了刘叔的话,谈菊这才抽噎着随着云梦凡入府!
进府后,云梦凡向府中众人介绍了苏浦南,又告诉众人从云和曲浮的事儿!
谈菊在听到曲浮离开后的消息后悲痛不已!云梦凡同样也再一次自责,难过!她只盼,谈菊还年幼,还不懂得何为****!
两年多未见,云梦凡灰白了青丝,谈菊变成哦窈窕淑女,刘叔脸上又多了几条皱纹,每个人都变了,但总归他们还能再聚在一起!
一直到丑时,众人才收拾去休息,府中的房子向来都是收拾妥帖的,苏浦南住在了厢房,离云梦凡卧房很近!
走进院子,一入目便是那棵榕树,榕树常青,临江都城的冬季又实在称不上有多么严寒,所以此刻榕树依然是郁郁葱葱……
当年苍山上见到它时,还是一棵枯黄的树苗,没想到迁到这里来后,便这么快生根发芽,她院子枯黄冬日的唯一绿意竟然由它来贡献!
云梦凡自嘲一笑,“宇文毅,你终究还是容忍不了榕树生存在石缝中,容忍不了它挡你的路!”
当年苍山之上,她以榕树自喻,表明自己对临江的忠心,却没想到有一****会违背自己当初的承诺!
也就是那一日,宇文毅知道了她怕狗的事儿!她还记得后来在大漠里,面对群狼时肩上大掌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那次战场上,他以狗来攻击她,她并不怪他!那时他们是敌人,不择手段也是正常!只是因为那场战争让她失去了从云,却是她此生都难以放下的痛……
十一月十九日,郢国大军占领鹿鸣勒,临江举国哗然!
三十万大军驻守在都城外却丝毫没有要拔营回守的意思,临江儒生已经在声讨!
十一月二十一日,三十万大军仍然驻守都城,都城中的儒生已经聚集在右相府外,要求云梦凡马上率领大军去守卫国土,驱逐郢国,然而右相府大门紧闭,五百初云军将右相府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任凭那些人在府外如何折腾也闯不进府门半步!
二十二日,随着前方城池接连失守,来右相府闹事的人已不止儒生,寻常百姓也开始聚集过来!
五百初云军不敢动手伤人,再就要抵不住时,权昊率领三百人马到来,解了右相府一时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