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阵,夏宁夕神情肃然:“宁夕嫁入宫中,只是因为太子殿下此人,太子殿下是体弱多病,可宁夕觉得,殿下是我见过的最值得托付之人。可我又是个不拘小节的,若有做错之处,还望太后娘娘谅解。”
说完,她站起身福身告辞,步伐加快,背脊挺得笔直。
太后一时间被她给气的血气冲上脑门,大声呵斥:“夏宁夕!你如此不守宫中规矩,如何当得起太子妃之位!来人,把太子妃送到掖庭司,杖责三十!”
又来这套!夏宁夕好笑的不行,转了身皱眉望着太后:“皇祖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不如这样,您赐我出宫?我走就是。”
“你……”太后抬手指着她,气的直喘气。
苏嬷嬷慌不迭上前扶着太后,帮她顺着气,担忧道:“太后娘娘,您息怒啊!太子妃只是桀骜难驯了些,本性并不坏。”
“够了!什么都不用说,把她送到掖庭司,杖责三十!”怒上心头,太后懒得去听任何劝告,愤怒下令。
苏嬷嬷皱了皱眉,不得已点点头,折身跑到大殿中,吩咐站在大殿的小太监:“来人,带太子妃去掖庭司领罚。”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去。”夏宁夕扬了扬眉,转身就出了内殿,大步朝外走。
太后气的头昏脑胀,浑身一软,险些朝地上栽去。
“太后娘娘!”
苏嬷嬷登时骇的不轻,慌不迭扶着太后朝寝殿走,边走边着急的吩咐身侧随着的宫女:“快去请太医,赶紧去禀告陛下!”
整个瑞和殿乱作一团,夏宁夕停在大殿门口,深叹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碍于她的身份,身侧宫人也不敢催她,只得怯怯然提醒道:“太子妃娘娘。”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夏宁夕皱了皱眉,转了身,大步朝着寝殿走去。
两名跟随在左右的宫人纳闷的对看一眼,连忙跟上。
她的随身宫女慈心与另一名东宫宫女对看一眼,暗暗示意,一同朝着东宫赶回。
东宫。
夏宁夕刚走没多久,云辰便拿着记录财物捐献的册子进入大殿。
宇玄祯手中执着笔批阅折子,头也未抬,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云辰吐口气,抱着册子走至他面前,将册子放在他面前,轻叹口气,一脸的忧国忧民:“殿下,赈灾银之事算是解决了,可是臣昨夜彻夜翻看这些册子,发现了一个让人十分忧心的问题。”
宇玄祯凝眉,抬眼望着他,从容道:“孤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是因为有些贵重之物,你曾在哪里听说过,这些东西,又与什么人有些牵扯。”
云辰拢了拢袖摆望着他,啧声道:“殿下既然都知道,难道不打算继续肃清朝中风气?还是因为娶了太子妃,只顾儿女情长,朝中之事就不想管了?”
“还好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孤定要让人拉去杖责三十大板。”
宇玄祯斜睨他一眼,拿起一本册子随意翻看了几眼,“时机还未到,孤派子陵去淮南,等他回来,孤把所有证据都搜集好,到时候,会将这股势力抽丝剥茧全部清除干净。”
云辰点点头,忧虑道:“殿下,这些朝廷蛀虫,您可一定要尽快处理。”
顿了顿,他往后退了些距离,正气凛然的拱手,肃然道:“臣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太子殿下。”
宇玄祯自嘲一笑,抬了抬袖摆道:“云辰,孤这身子骨,能撑几年尚且不知。你就没担心过,一旦我为帝,没过几日便死了,这天宸国要乱成什么样?”
“殿下曾与臣说过,定会倾尽毕生,竭尽所能,安了这动荡天下。臣一直谨记在心,也相信殿下为人,定会说到做到。”云辰眼神坚定,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宇玄祯吐口气,站起身扶他起身,淡淡笑着:“既然你如此信任孤,孤定会倾尽所能。即使一生不长,有生之年若能有些作为,总算不枉此生。”
云辰郑重颔首,坚定道:“臣会尽快将祁县蝗灾之事处理好,接下来要怎么做,再来请示殿下。”
“祁县你不用亲自去,你安排一个值得信任之人去处理此事便好。你留在皇城,帮孤把观月楼刺客之事查清楚,找到证据后,直接呈给我父皇,无需再来与我说明。另外,以后还是少来东宫的好。”
云辰颔首,道:“臣明白,殿下是想将此事交给陛下来决断。”
“也是为了,不让有些人对孤过于防范。”宇玄祯微微眯眼,眼底一片深沉。
云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册子重新抱起,道:“这些册子,臣会重新整理一份,整理好之后安排人送来给殿下过目。”
“去吧!”宇玄祯温和笑笑。
云辰长出口气,这会儿心情轻松了不少,转身昂首阔步离开东宫。
云辰刚出大殿门口,从瑞和殿回来的宫女慌慌张张进了大殿,踉跄着跪倒在地,急促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太子妃在瑞和殿顶撞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急怒攻心险些昏过去,要罚太子妃去掖庭司领罚。”
“宁儿顶撞太后。”宇玄祯心头微震,瞳也紧跟着孔骤然一缩。
侍女不住的点着头:“太子妃娘娘现在应该还在瑞和殿,不知情况如何。”
宇玄祯想也不想,一拂袖,加快步子快速出了大殿,慌慌张张朝瑞和殿赶去。
小葡萄听到外侧动静,也连忙紧跟着跳出门,尾随着宇玄祯一同赶往瑞和殿。
走至寝殿停下脚步,夏宁夕望着随苏嬷嬷服侍刚刚躺下的太后,抿了抿唇,诚诚恳恳道:“孙媳方才说话过分了些,等会儿会自己去掖庭司领罚。不过,我会些医术,希望能帮上些忙,为太后娘娘您把把脉。”
太后抚着额头,烦闷别过头挥挥手:“你给哀家走,哀家不想看到你。”
夏宁夕这会儿却执拗的很,也懒得听她所言,大步走至床榻边坐下,抬手就落在她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