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夕深呼吸一口气,抓着马鞍翻身上马。夏慕恒则坐在她身后护着她,免得她刚恢复的身体因为眩晕而再次昏厥,那麻烦可就大了。
小葡萄上了后面的一匹马,越过二人先行一步,马蹄扬尘,朝着孟州城方向赶去。
夏宁夕和夏慕恒紧随其后。
孟州城内。
宇晟池沉眉坐在凝正殿中,听着城楼处隐约模糊传入耳中的沉闷厮杀声,脸色阴沉。
这时,一身大红色牡丹纹刺绣华服的夏慕瑶款款行来,面对着他福身行礼:“陛下。”
宇晟池微一眯眼,看着她道:“你突然来,是有什么事?”
夏慕瑶浅淡笑笑,道:“臣妾此来,只是想替陛下分忧。如今我军失了苍澜国,惨败而归,孟州城外宇玄祯又虎视眈眈,臣妾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烦忧而无所作为。”
宇晟池冷淡道:“你还是好好守在你的宫里,不要给朕添麻烦便是。”
夏慕瑶挑眉深吸口气:“陛下可否先听臣妾把话说完。”
宇晟池没做声,只冷淡看着她。
默了一阵,夏慕瑶胸有成竹道:“陛下若还想夺回一切,一统九州,打败宇玄祯,惟今只有一个办法。”
“你直说,朕不想听废话。”
“其实很简单,臣妾这几日打听的很清楚,夏宁夕好像受了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就算今日醒来身体也一定很虚弱。只要陛下挟持夏宁夕,这一仗不用打,我们便有了胜算。”
宇晟池眼神陡然一沉,看着她道:“夏慕瑶,过了这么久,你还是想杀了夏宁夕替你娘报仇吧!”
“陛下说的不错,我的确还是很想杀了她替我娘报仇。但不是现在。因为如今她对陛下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只要陛下您将夏宁夕抓到手中,宇玄祯自然会退兵。”
宇晟池冷笑道:“你别忘了,夏宁夕如今已经不是当初荣宠风光的太子妃,而是被宇玄祯抛弃的女人,宇玄祯绝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夏慕瑶从容一笑:“陛下看不出来,我却是看的出来的。以夏宁夕的性子,若是宇玄祯真的心里没有她,她不会千里奔波追寻到孟州来,只为见宇玄祯一面。陛下对夏宁夕也算了解,只是当局者迷,现在仔细想想,宇玄祯真的就不再在意夏宁夕了吗?”
宇晟池心头“咯噔”一声,仿佛在一瞬间想通了所有一切,倒抽口气道:“你说的不错,也许,宇玄祯还是在意夏宁夕的。”
夏慕瑶轻松笑了笑:“既如此,陛下应该可以同意挟持夏宁夕了吧!只是挟持,绝对不会真的伤了她。到时候把她交给臣妾,臣妾答应陛下,绝对不会伤害她。”
“你若敢伤了她,朕就会让你陪葬。”宇晟池沉声道。
夏慕瑶倒吸一口气,平静一笑:“陛下放心,臣妾心中有数。”
嘴上虽这般说着,心却凉了个透彻。她爱了宇晟池数年,如今也相伴在他身边将近一载,却还是敌不过夏宁夕在他心中的位置。叫她如何不恨!
两军交战十分激烈,宇玄祯坐在马车中,自始至终都没出去看一眼。
大将军陈维坐在马背上凝眉眺望城门口的混战,以及攀爬城墙的己方士兵,道:“陛下,看来我军胜算极大,若这么持续下去,过不了几日便有破城的希望。”
宇玄祯隔着帘子颔首,道:“但愿如此。”
这时,城楼之上,宇晟池着一身墨青色龙袍突然出现,冷冷看向宇玄祯所在的方向。
宇玄祯从容从马车内走出来,两人遥遥相望。
宇玄祯的眼神清傲绝尘,高旷幽远,而宇晟池的眼神却带着几分阴鸷的煞气。
与此同时的另一方。
夏宁夕和夏慕恒同乘一匹快马,眼看着便要靠近大军停驻处,眼前猛地扫过一道浓烈红光。
紧接着马匹便受了惊,嘶鸣着扬起马蹄,几乎将两人掀翻在地。
夏慕恒急忙握紧缰绳,在两人滚落在地之前,揽住夏宁夕御了内力跃身而起,总算是稳稳落地。
小葡萄眼神一沉,紧盯着那团凝结成红色气团的红光,道:“是夏慕瑶!”
夏宁夕和夏慕恒对看一眼,同时扭头看向红光旋落处。
夏慕瑶一身血红色衣袍,歪着头笑看着两人,道:“慕恒,听姐姐的话,把夏宁夕交给我,然后跟姐姐回孟州城。”
夏慕恒急忙拉着夏宁夕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肃声道:“大姐,宁夕如今已经失了所有灵力,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至亲,你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夏慕瑶愤然一拂袖,瞪着他道:“你别忘了我们的娘是怎么死的!”
“我记得,可我也记得宁夕的娘是怎么死的,是被我们的娘所害死。是我藏起了证据,所以爹不能证明所有事情。大姐,娘已经错了,你就不要再错下去。放过宁夕吧!”
夏慕瑶阴冷发笑,伸开手臂挑眉道:“慕恒,你就是心太软,总是替她着想。若从一开始你不把她当作亲妹妹,我们的娘也许就不会死呢?”
“大姐,你为什么还是执迷不悟?你别忘了,当初是你不想嫁入东宫,宁夕才代替你嫁入东宫,就凭这一点,你也该原谅她。”
“她是为了我吗?她还不是为了她自己!”
夏慕瑶怒目看向夏宁夕:“她嫁入东宫只是为了当太子妃,为了压在我头上,根本不是为了任何人。”
“大姐……”
夏慕恒还要说下去,夏宁夕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她说的不错,我嫁入东宫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我自己。因为我不想嫁给成王,所以才会选择嫁入东宫。还有一点,从一开始我对宇玄祯便有所动心,说白了,并也不存在任何逼迫。”
夏慕瑶冷哼一声,看着夏慕恒震惊的脸色:“你都听到了吗?没有任何人逼她,一切都是她自愿。”
“就算如此。”
夏慕恒蹙眉吸口气:“大姐你也不能伤害宁夕,因为她是夏侯府的三小姐,是我们的妹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