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现在是拼死也要护着她吗？”夏宁夕冷声问。

梅若雪郑重颔首：“对，我会护着她。若是你要下手，对我下手就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夏宁夕紧绷着唇，为难起来。梅若雪是她的救命恩人，说什么她也不会对梅若雪动手，可他这样护着小灼，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阵，幽篁往前走了几步，望着梅若雪，神情凝重而严肃：“梅神医，人妖殊途，就算你再如何喜欢她，你们之间终究不会有结果。与你与她，都只会造成伤害。只要梅神医放手，宁儿定会答应你，绝对不会伤她，只损毁她的修行，消除她的记忆。”

梅若雪摇头，苦笑一声：“与其让她忘了我，倒不如让我与她同生共死。太子妃，你若动手便动手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若我死了，就把我和小灼合葬。”

夏宁夕眼神一沉，凝眉道：“梅神医，她不会死。而你一旦死了，便要去轮回，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梅若雪苦涩一笑，低头望着小灼，轻声道：“若余生无她为伴，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若雪……”小灼忍不住再次落泪，哽咽说着：“为了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明白。小灼你别怕，若是我死了，定不会去轮回，我会想尽办法守在你身边。”

小灼泣不成声，低声说着：“若雪，若我不是妖，一定答应嫁你为妻。”

“我明白。”梅若雪紧紧抱着她，下颚在她肩头摩挲着，对夏宁夕道：“太子妃，动手吧！”

蹙眉望着他们相依相偎的模样，夏宁夕低头怔怔看了下自己的手指，无奈叹口气，转头看向宇玄祯，道：“宇玄祯，我突然不想将她打回原形了。”

宇玄祯淡笑：“你自己做主就是，我尊重你的决定。”

凝重一点头，夏宁夕高声道：“小灼，你听着，我今日可以放过你一次。不过你得答应我，自今日后，你和梅神医不要再相见了。”

小灼蓦地一惊，扭头看向她，将信将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还有一个条件。”夏宁夕眼眸一眯：“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来杀我？”

到了这个关头，小灼觉得实在没必要再纠结另外一颗能帮她脱胎换骨的灵丹，想了想，道：“是狐后，她答应给我灵丹，助我脱胎换骨，我才答应她来杀你。”

“果真是她。”夏宁夕倒吸口气，对梅若雪道：“梅神医，你可答应？”

梅若雪深吸口气，紧握着小灼的手，面对着夏宁夕，道：“太子妃，我一生从未求过人，今日只求你。求你想办法，成全我与小灼，若雪此生感激不尽。”

夏宁夕为难皱眉，看向幽篁，问：“幽篁，你觉着我能这么做吗？”

幽篁叹息一声，摇摇头：“按照天道循环之理，自然不能这么做。可若是他们其中一方肯做出牺牲的话，可冒险一试。”

夏宁夕疑惑的问：“怎么个牺牲法？”

“这个……”

幽篁顿住话头，走至她身侧，低头覆在她耳边，悄声耳语。

夏宁夕听完，眉头皱得更紧，连忙摇头：“不行，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幽篁怅然吐口气，拢着袖子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他是悬壶济世的神医啊！怎么能这么做？”

夏宁夕一万个反对，随即没好气的瞟了眼小灼，扯着嘴角道：“小灼，只要你放手，梅神医也没办法，你走吧！”

小灼紧抿着唇，低头偷望着梅若雪俊逸无双的容颜，暗暗一咬唇，转身就要走。

梅若雪却紧拉着她的手不放，蹙眉摇头：“小灼，若你今日走了，这一个月情意相投，你让我如何自处？”

小灼忍着泪，不敢回头看他，轻声道：“若雪，你我人妖殊途，是我骗了你，利用你，你才会喜欢我。我利用你害夏宁夕，你从来都不知道。”

“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若你要走，除非我死。”

小灼心头一震，连忙扭头看向他，苦涩道：“如夏宁夕所说，不值得。”

夏宁夕听的心烦意乱，干脆走到侧面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托着腮抖着二郎腿，瞥了幽篁一眼，道：“幽篁，你说现在怎么办？”

幽篁为难的深叹口气，摇头，无话可说。

宇玄祯微垂着眼，深吸口气，平静道：“那就告诉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看了眼夏宁夕目瞪口呆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梅若雪，你听着，你们若想在一起，还不违反天地伦常，办法只有一个。只要你与小灼魂命相连便可。只是一旦这么做，以后，你便也是妖。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做吗？”

小灼眼底闪过一抹惶恐，连忙甩开梅若雪的手往后退，剧烈摇头：“不行！绝对不可以。”

夏宁夕则是惊异的看着宇玄祯，问：“你怎会知道？”

宇玄祯淡淡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是若雪和小灼的选择。”

梅若雪一步步朝着小灼靠近，眼底含着沉痛之色，轻声说着：“小灼，虽然你我只有一月相处，可你还是住进了我心里。若你走了，我的余生也只是行尸走肉。若你想看到我变成那般摸样，你今日离开，我也不会怨你。”

小灼满脸是泪的摇着头哽咽：“梅若雪，你知不知道那么做有多傻，所有的妖都梦想着有朝一日修成仙身或人身，一旦你随我一同变成妖，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个普通人。”

“这没什么好怕的，反正我一直住在眉山，也不会与人接触。做人做妖，并无分别。”

梅若雪轻声说着，握住她的手：“小灼，答应我，留在我身边，这是我唯一所愿。”

小灼满眼是泪，总算沉重点头，转头看向夏宁夕：“夏宁夕，你能帮我吗？”

嘴角抽了抽，夏宁夕别过头去，翻了个白眼：“你要我帮你把我的救命恩人从人变作妖，不好意思，本天师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