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今天想来问的是，为何短短几天，柔然就能派出使臣去龙京，又能从龙京到孝城，快马加鞭也没比飞的鸟还快的道理啊！
军中这些人都是大老粗，打仗是一把好手，但现在被愤怒蒙蔽，早已经觉察不出来这些不对劲了。
真的是，扑朔迷离啊！
补石叹了口气，把衣服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火堆里，走去自己的营帐里了。
火里，一个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惊惧地尖叫，却渐渐没了声音。
柔然。
大国师对着月亮，四处静谧，耳朵里竟然传来了一些声响，月亮上也浮现出一些画面，他弯弯唇角，走进房中休息了。
此时的龙京，正孕育着一场大的风暴，气压低的让人害怕。
“妹妹。”
皇帝是今天一上饭桌发现今天没有他的饭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饿。”皇帝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华雒，碍于两个孩子还在，没好意思说太有失威严，咳嗽一声抢了赵进的馍馍。
赵进一口咬下去吃了个空，咯得小牙酸的不得了，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发呆。
还是赵无忧掰了自己一半的馍馍递给他，赵进感激地不得了。
太好了，女魔头转性了！
再看华雒，还是一副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样子，自顾自地吃着饭，偶尔给两个孩子夹些菜。
“阿娘…”赵无忧咬着筷子看看自家阿爹，看看比平时更加冷静的阿娘，再看看没心没肺就知道吃的阿弟，暗暗叹了口气。
华雒不动声色地瞪她一眼，赵无忧瞬间不敢说话了，也跟赵进一样埋头苦吃。
等把两个孩子都送回去睡觉了，皇帝才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嘴唇划过她的耳朵，“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
“放手。”华雒的声音毫无波澜。
“若不放呢？”
“放手。”
“不放…嗯…”皇帝闷声，终于放开手，捂着肚子后退。
华雒想起谷萱教自己的动作，揉了揉手肘。
正想离开，皇帝拉住了她的手腕，“听我说，我不知道你听到什么…怎么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但你要相信我，好不好？妹妹…”
“陛下，您既然已经有了决定，何必要跟臣妾解释，您放手吧，臣妾累了。”
“你生气了。”不是在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没有。”
“你生气了。”
“都说了没有。”华雒别扭地把手抽回来。
“嗯，没有。”皇帝走到她面前，搂进怀里，“妹妹，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赌什么气？多大的人了…”
“那你就为了什么、他们开了什么条件能让你停战的？就因为补石下令火烧孝城吗？”华雒愤愤不平，狠狠捶了他的胸口。
“疼吗？”皇帝拿起华雒的手掌仔细端详。
“少花言巧语。”华雒却微红着脸。
“可我疼啊，你都没让我吃饭，没力气啊。”皇帝揉着华雒的手，温声细语。
华雒红着脸瞪了他一眼，从厨房端来食盘，“吃吧。”
皇帝一摸碗边，还是温的，一定是一直在厨房热着，心里涌出一阵暖流。
“妹妹明明舍不得。”皇帝咬着筷子说。
华雒终于知道无忧为什么喜欢咬着筷子了，都是跟他爹学的，还好进儿不学。
幸亏赵进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要是知道一定大喊冤枉，我不吃快行吗？不吃快他们都要把我的饭都给抢了。
“少耍嘴皮子，说说补石的事。”华雒侧对着他，不去看他的神色。
“妹妹，柔然有变，大国师诡异莫测，我想让补石退回来，这仗就打到孝城吧。”皇帝正色说道。
“我看补石信中所说，似乎他执着于擎山，是不是你和他有过什么约定？”华雒扶着额角，回忆补石和皇帝相见的场景。
皇帝抚掌，“妹妹果然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心里却想补石这人真不靠谱，瞒都不会。
“我跟他说三年之内把南疆三十六氏族收复，”
“已经完成了。第二件事就是让柔然退到擎山以外吧。”华雒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回答他。
“是。”皇帝眉眼弯弯。
“如果完成，是不是迎娶畴言？”
“也是。”皇帝拉起华雒的手。
“补石那个死心眼，你干嘛不跟他明说？”华雒试着摆脱他的手掌，却被他加大力量压了下来。
“他在孝城，和柔然就是唇齿之近，他若是知道他已经完成约定了，你也说了他是死心眼，暂且不说他执意要打到擎山以外，若是柔然王知道，还有那个大国师，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这些都不算什么，若那群将领知道补石是因为约定而退回来的，你猜会如何？”
“必定…暴动…但事出有因啊…”华雒担心地蹙眉。
皇帝抬手帮她舒展开，“就那些若有若无的感觉，武将不会信的，所以我逼他，也让他有个正当理由退回来，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因为孝城的事才让他退回来的吗？”
说着捏了捏华雒红扑扑的脸蛋，华雒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
“你又不说清楚。”
“你又不让我说。”皇帝笑嘻嘻地看着她。
“我岂是那种迂腐之人啊？我哪里不知道施彼之恩损己之兵的道理？我是大燕的皇帝，我又不是大圣人，何必为了柔然的百姓让自己的百姓寒心。”
“补石这一战已经让柔然损失惨重了，想缓过气还得十几年，我们已经到了孝城，够了。”
说了这么多，皇帝觉得自己口渴极了，端起汤喝了口。华雒却觉得羞愧难当，捂着脸不愿意看他。
“怎么？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就再给为夫盛一碗汤。”皇帝故意调戏她。
“柏哥，柏哥…哎呀…你还饿吗？”华雒尴尬地语无伦次。
“饿，饿死了。”
华雒拿着餐盘准备出去，“我、我再给你盛…”
皇帝拉住她的手腕，顺便把下落的餐盘稳稳接住，“何必吃饭，眼前这红嘟嘟的，可比饭要好吃。”
“呸，臭流氓。”华雒又瞪了他一眼，却红着脸缩在他怀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