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我真的很爱阿雪,要不是为了阿雪,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举措,只要你能答应将阿雪送到我面前,我立马让人都退下,决不伤害你半根汗毛,你就成全我吧……”
慕容宝这个情种依然苦苦哀求着拓跋玉海能改变心意,让拓跋雪跟自己在一起。
而拓跋玉海却是半点不为所动,大声对慕容宝说道:“绝无可能,慕容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就算是你父亲都不敢跟本王提条件,现在你犯下这等大错,让阿雪跟了你一起亡命天涯么?”
拓跋玉海的态度让慕容宝心下一凉,他犹豫片刻,再次拱手说道:“王,您就真的不念我对阿雪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我们么?”
“死了这条心吧!我拓跋玉海绝对不会向一个叛贼妥协,更不会把女儿交到一个叛贼手中!”拓跋玉海冷冷地说道,“平日里本王对你和颜悦色是因为阿雪喜欢你,这才没有阻止你们在一起,但现在,本王可以明确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休想跟阿雪呆在一起,阿雪只有嫁到中原才会得到她真正的幸福!”
“唆~”
拓跋玉海话音一落,慕容冲身边早已蓄势待发的神箭手,立刻松开了角弓弓弦,搭在弦上的重箭如疾驰的流星,直扑目标的面颊而去。
“呃~”
拓跋玉海本能伸出右掌,一把抓住即将射入门面的重箭,但那剧烈的震荡让他手腕都差点脱臼,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
“谁射的箭!”慕容宝回头大声质问一声,“没我的允许,不准闹事,否则,杀无赦!”
慕容冲让弓箭手隐与身后,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继续盯着拓跋玉海站立的窗台。
“王,听我解释……”
“不必再解释了,慕容宝!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想要本王的命,就凭本事尽管来拿吧!”
拓跋玉海丢下那支重箭,厉喝一声后,大步走下阶梯……
这一下,慕容宝顿时失了神,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慕容冲趁机来到他跟前说道:“宝弟,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还要妇人之仁么?早说了拓跋玉海根本没有投降的打算,
如果让他活着离开,不单你和你的阿雪永远无法在一起,就算我们慕容部也会跟着遭殃,已经没有退路了,你明白么?”
慕容宝深吸一口气,点头说道:“我懂了,命令全军,立刻杀入堡内,将他们全数诛杀殆尽!”
慕容冲舒了一口气,拍拍慕容宝的肩膀,宽慰的说道:“这就对了!”
与是,在慕容宝的指挥下,凄厉的厮嚎声再度在圣岗堡上方回荡起来,奴隶军扛着沉重的圆木,向那残破的堡垒发动最后的进攻……
而在堡垒内,拓跋玉海面色惨白的走到众人跟前,还未说话,木黎立马惊呼一声:“王,你的手……”
众人望去,只见拓跋玉海的手掌心正淌着鲜血,一滴滴往地上流淌。
之前堡外暗算的那一冷箭势大力沉,虽然拓跋玉海强行挡了下来,但同时那疾速的摩擦将手掌心的皮肉磨破,这才有这样的状况。
“不用管我!”拓跋玉海摇头止住他们的关切,“把你们的注意力对准堡外即将杀进来的敌人吧,这也许就是本王和你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战!”
“砰~~”
话音一落,紧闭的大门发出一阵轰鸣的巨响,将壁垒内顶部的灰尘也金属抖落。
拓跋玉海扫了堡垒大门方向一眼,随即沉声说道:“好了,就让我们一起,迎接最后时刻的到来吧……”
木黎等残存的四十名蒙洛卫队士兵闻言,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提起手中的兵刃,将目光齐齐锁定在那不断摇晃的大门。
“砰~~”
“砰~~”
一声接过一声的轰鸣巨响,在圆木的撞击之下,壁垒内部那道最后的防线已经摇摇欲坠,已经能听到些许木劣的刺响。
“准备吧,最后的战斗!”
拓跋玉海双手举起宽刃刀,刀背搭在右侧肩膀之上,冷眼锁定大门,就等着被撞开的那一刻。
“轰~~”
终于,壁垒的最后一道防线在门外奴隶不屑努力的冲击之下,轰然倒塌,在奴隶们蜂蛹而至的同时……
“蒙洛卫队!”
“杀~~”
“嗷嗷嗷~~”
拓跋玉海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向着无边无际的奴隶军带头冲杀了过去。
木黎等四十名蒙洛卫队也是齐齐狼嗥声起,跟着自己最尊敬的草原战神,直面向死亡发起最后的挑战。
……
慕容宝无力的坐在壁垒外的雪地上,有些茫然的看着奴隶源源不断的杀入堡内,心中没有任何的激情,有的只是对这次行动的怀疑和恐惧。
“王,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跟阿雪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呢?”
慕容宝精神十分恍惚,不停的喃喃自语,总觉得自己似乎什么地方做错了,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用各种理由不停麻痹自己,说服自己。
而另一边的慕容冲却是神采奕奕,他是巴不得盼望拓跋玉海的死讯传来,这样他也能实现自己的野心。
“拓跋玉海一死,你们就再也没有退路,拓跋宏业一定会将弑杀蒙洛王族的罪名加在你们身上,你们一辈子也洗不脱这个叛逆的罪名了,
这样一来,你们就只能任我摆布,我慕容冲也就能借机成为一方霸主,而慕容一族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拓跋宏业对慕容部下手,
到了那时,草原局势就全变了,等拓跋氏和慕容氏都自相残杀导致实力削落后,我慕容冲也能顺势而为,成为草原上新的皇者!”
这就是慕容冲的盘算,他就是想借慕容宝这些正蓝幡后裔杀死拓跋玉海,从而让蒙洛各部陷入内乱的局面,然后收容残部崛起成为草原新的皇者。
这种扭曲的心态是这些年来他受尽非人折磨和屈辱得出的经验,认为权力才能代表一切,至于草原诸部是盛是衰,如此动乱会产生什么后果,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连同慕容一族都成为他可以利用的一颗颗棋子。
“就差最后一口气了,哈哈哈……”
想到这里,慕容冲忍不住笑出声来,没人注意到,此他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极其的狰狞……
“噗呲~”
“呀~”
壁垒之内,厮杀声依旧,蒙洛卫队的士兵没有一人退缩,死死守在门前,对于那些源源不绝涌入的奴隶士兵,根本没有半点恐惧。
他们的刀早已砍出一道道缺口,有的甚至已经卷刃,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一切都已经超出了身体可以承受的本能极限……
“向二楼撤退……”
拓跋玉海一到掀翻数名逼近的奴隶军,带着仅存的二十名蒙洛卫队沿着石阶向上边战边退。
等他们来到堡垒二层后,拓跋玉海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重重的叹息一声,和周围的蒙洛卫队士兵互望一眼。
“下辈子,换本王做你们的下属!”
拓跋玉海微微一笑,那些蒙洛卫队印象中,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王露出笑容,不由有些错愕。
“他们来了……”
拓跋玉海挥刀指了指石阶上围过来的慕容部士兵,主动做出进攻的姿态。
蒙洛卫队闻言,以木黎为首,立刻将自己的身躯挡在拓跋玉海的身前。
王和自己可以死,但绝对不能死在自己的前面,这对蒙洛卫队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他们要用自己最后的血勇来尽好自己最后的职责。
“呜~~”
偏就在此刻,圣岗堡外传来一阵凄厉的角号声,登时让交战的双方士兵都停下了动作。
拓跋玉海和木黎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支雄壮的骑兵军团正在向圣岗堡方向缓缓逼近。
“呜~~”
不单是拓跋玉海他们听到了这阵角号声响,就连慕容宝、慕容冲、慕容慎他们也听到了。
“这怎么可能?”慕容宝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铁骑,一把拉过慕容冲质问道,“你不是说蒙洛各部不会有援军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慕容冲也是一脸震惊,面对慕容德质问,战战兢兢的说道:“不可能的,我的估算不会有错……”
说完,他一把推开慕容宝,定睛仔细向远处望去,良久他双眼震惊无比,大声吼道:“那不是我们蒙洛人的军队!是,是中原人的军队,那些旗帜,那种战乐,是中原人的军队!”
慕容宝等人闻言,再次定睛望去,果然那些骑兵与自己所熟知的草原各部骑兵似乎不一样。
“全军撤退,准备迎敌!”
事到如今,慕容宝立刻放弃了继续攻打拓跋玉海,大声下令让大军撤出圣岗堡,去迎击那来自中原“入侵者”的进犯。
看着慌不择路,鱼贯而退的慕容部士兵,木黎喘着粗气对拓跋玉海说道:“王,援军终于来了,我们得救了……”
拓跋玉海没有说话,双眼则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堡外那支部队,良久才放下手中的宽刃刀,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这不是我们蒙洛人的骑兵,是来自中原的骑兵,如果本王所料不差,他们应该都是刘策麾下的军队!”
“中原骑兵?这怎么可能?”木黎显然不敢相信,“中原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主动出塞?”
拓跋玉海却自信的说道:“不会有错的,本王见过刘策的军队,这种气势,这种战乐,当今天下,整个大周北地,唯有刘策一支,好了,不管来者目的为何,我们都暂时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