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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见过汉王……”
“军师,你怎么也在这里?对了,这位……这位妇人是谁?”
今日,刘策处理完公务,打算在皇城附近各处新设的司衙巡视一圈,不想刚到保安司就遇到了许文静。
见许文静边上有一名样貌姣好女子,他本想称呼“姑娘”,但一看她出嫁的发饰以及边上的两个孩子,立马改口了。
许文静忙道:“汉王,今日你怎么有闲心来保安司?”
刘策笑着说道:“今日正好无事,就来各司看看运转情况,正好路过保安司,打算去牢房看看,可别有什么冤案错案的,对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许文静闻言,背脊瞬间感觉凉了半截,稍作沉思,立马说道:“属下也是来巡视各司的,不想正好遇到了汉王……”
刘策点了点头:“没想到军师也挺勤奋的,本王还以为你压根不会在意这些琐事呢……”
说到这里,刘策又瞄了眼许文静边上的乔漪萱,心中顿时想到这指不定又是这个色鬼的相好,毕竟许文静私生活问题十分让人无语,甚至跟卫璎之间都非常暧昧。
不过,刘策也没有追究,相比有德无才,他更看中才华这块,至于私生活问题,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有夫之妇?”
刘策心中肺腑了两声,但表面上依然很自然的对许文静说道:“你还没告诉本王,这位妇人是谁?”
刘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不想许文静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忙道:“这是属下的同乡,今日正巧见到便寒暄了几句?”
“同乡?”刘策双眼微颌,又扫视乔漪萱一圈,旋即说道:“对了,说到同乡,让你去请乔漪萱就任授师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许文静闻言,冷汗直冒,他可是背着刘策以公谋私报复周瑾一家的,这要让他知道这挨罚事小,万一六部之中没有自己的位置那可是肠子都悔青了。
想进内阁就必须是六部官员,而六部又对官员考核是极其严格的,万一这个时候出了些篓子,自己近在咫尺登堂入庙的夙愿怕是要黄了,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许文静为此焦头烂额之际,一旁的乔漪萱忙上前跪在刘策跟前,抽噎的说道:“民女乔漪萱,拜见汉王……”
嗡——
这一刻,许文静只觉得脑袋一片轰鸣,暗道这下药丸,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你就是乔漪萱?”刘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抬手说道,“乔夫人请起,本王这里不兴跪礼,何况本王也正好有事找乔夫人,想请乔夫人就任将来新开学堂授师,乔夫人请起身说话……”
刘策的话,让乔漪萱心中松了一口气,谢过之后,便低着头起身站在一旁。
之前,乔漪萱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满足许文静,让他放了自己丈夫,然后就此自尽以证自己贞烈。
但从刚才许文静对刘策的态度,她敏锐的感受到许文静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十分恭维,又听她在寻自己踪迹,便立马改变主意,打算向刘策求情,这样或许在救出丈夫的同时,自己的清白也能保住。
“乔夫人,请恕本王冒昧,这保安司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来此是有何要事?需要本王帮忙么?”
面对刘策的询问,乔漪萱刚打算脱口而出,却被边上许文静抢先打断:“汉王,属下刚好遇到乔夫人,便与她商议他任授师的事,不想正巧撞见了汉王……”
刘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合啊……”这语气显然是在怀疑许文静所言是否真实。
许文静自然知道刘策的不满,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是啊,是很巧……”
刘策不再理会他,而是笑着对乔漪萱说道:“对了乔夫人,你夫君呢?本王打算聘用你们夫妇二人一起就任学堂授师,不知可否引荐一番?”
乔漪萱立马对刘策行了万福礼:“汉王,民女有一事相求,还请汉王为民女做主……”说着,她作势又要跪下来。
刘策见此,忙阻止她道:“乔夫人有何难处但说无妨,不过不要再跪了,本王先前说了,不兴跪礼!”
乔漪萱闻言正了正神色,眼角余光瞥了眼满脸阴沉的许文静,随后对刘策说道:“汉王,民女的夫君如今正被关押在保安司内,民女愿以性命担保,我家夫君绝对没有做通敌叛国之事,请汉王明鉴啊……”
刘策闻言,脸色瞬间阴了下来,望向许文静道:“怎么回事?”
许文静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拱手说道:“这事属下也是刚才得知,这周瑾到底有没有犯事尚在审理之中……”
刘策怒道:“周瑾夫妇三年来未曾离开神都半步,就连所住民坊都很少离去,所交往的宾客也多是些学子儒生,何来通敌叛国之罪?”
许文静忙道:“汉王息怒,属下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才带乔夫人来此询问,如果周瑾真没罪,定会早日放他回家……”
刘策沉默一阵,勾勾手指,把随行的焦络唤到身边,在他耳边嘀咕几句后,焦络立马离去。
随后,他对乔漪萱郑重行了一礼:“乔夫人,您放心,这件事本王会彻查到底,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您先去客驿歇息,等候本王的消息。”
乔漪萱感激的对刘策欠身行了一礼:“民女多谢汉王……”
送走了乔漪萱后,刘策一脸漆黑的指着许文静说道:“给本王仔细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都要进六部的人了,居然还会做出这等令人耻笑的行径,这和那些纨绔子弟有何不同?”
许文静忙道:“汉王息怒,这事确实是属下的不是,但属下也有自己的苦衷啊……”
与是,许文静就将自己和乔漪萱之间的往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刘策。
听完许文静的话,刘策脸上的煞气才缓缓退去,长舒一口气说道:“军师,本王没想到,原来你和乔漪萱之间有这样的过往,
本王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行事,尤其眼下这种时候,万一传出去的话本王就算要保你入六部,也会受到其他人的压力啊……”
许文静点头说道:“请汉王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
刘策挥手说道:“赶紧把周瑾放了,再给他们一家赔礼道歉,希望他们夫妇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本王的新政感到厌恶……”
许文静叹了口气:“属下知道了,以后不会再这么意气用事。”
刘策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步出了保安司……
第二日清晨,周瑾就被放出了大牢,而乔漪萱带着一双儿女早就守在保安司大门之外。
一家人劫后余生,抱头喜极而泣,殊不知不远处角落里,许文静一脸阴沉的望着他们一家。
“不要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乔漪萱,你欠我的就必须要加倍偿还!”
……
周瑾一家人回到家中,望着这座已经陪伴自己三年多时光的宅院,虽然只离开四五天功夫,但给乔漪萱的感觉就仿佛过了好多年。
“夫君,你有伤在身,先躺床上不要动,妾身待会儿给你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嗯……”
周瑾在乔漪萱的搀扶下,捂着受伤的右掌疲惫的躺在床上。
之后,乔漪萱安抚住一双儿女,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就准备去请大夫来给周瑾治伤。
只是临出门之际,乔漪萱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家中积蓄在搭救丈夫时各处打点几乎耗尽一空,与是回到房中寻来两支银簪,打算拿去典当然后去请大夫。
事实上,周瑾夫妇一家的日子已经十分拮据了,加上周瑾为人心高气傲,自是不会去做那些在他眼中低贱的营生,最多也就兼任一份私塾,靠每月一点微薄的束修维持生计。
而乔漪萱身为传统女子,自是大门不出,深藏闺中相夫教子,只是她对诗词音律甚至地理天文都有极其深的造诣,私下里也时常编写些曲谱诗词托人偷偷拿去风月场所变卖,算是补贴家用的一种方式。
但近一年时间来,京城越发的落寞,大量贵族出逃直接导致他们的经济收入直线下降,要不是乔漪萱尚有些积蓄,怕早就要断炊了。
就如同现在,乔漪萱手中的银簪已是为数不多的最后一些家底,家中真的已经快要山穷水尽……
“请问这是乔夫人家么?”
乔漪萱甫一出门,就与几名家丁模样装扮的人相遇。
“你们是……”
“奉许大人之命,给乔夫人送些薄礼。”
乔漪萱疑惑之际,为首一名中年管家手一挥,很快街道处一队家丁两人一组肩扛一口口箱子向宅院走来。
乔漪萱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一口口箱子放在宅院大厅,听闻喧哗动静的周瑾也是闻声赶来,看着眼前这一切也有些茫然。
等箱子全部落地后,周瑾在乔漪萱忍不住上前问道:“敢问几位,这些是……”
那管家笑着说道:“您是周公子吧?我家大人特命小的送来这些薄礼,只因我家大人和贵夫人是故交好友……”
“故交好友?”周瑾闻言顿时眉头一皱,望向乔漪萱说道,“夫人,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乔漪萱闻言,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忙对那管家说道:“请你转告许大人,他的好意小妇人心领了,但这些礼物断不能收……”
管家闻言忙道:“乔夫人,我家大人说了,您若不收我们回去必备重罚,请您莫要让小的为难好么?”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周瑾:“并且我家大人已经派了医师来给周公子治病,最多半个时辰就到,哦对了……”
管家手一挥,又让人将几件衣物送到乔漪萱跟前。
乔漪萱一见,顿时呼吸急促起来,那不是昨日在许文静家中沐浴更衣换下的衣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