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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珙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对辛弃玄说道:“这是三夫人托军督大人转交给在下的,上面已经交代的很清楚,
如有必要可让都尉向志飞为内应,洞开城门放我等大军入城,这样一来,就能将神都城的损失降到最低……”
辛弃玄闻言,接过信封,略带怀疑的说道:“这向志飞是何许人?为何肯听三夫人的安排?”
孟珙说道:“这向志飞也是行伍出身,论行军打仗的能耐其实比大周诸多将领都要有经验的多,
无奈他出身低微,并不受朝廷重用,事实上在下也跟他接触不多,对他生平知之甚少,
不过既然是三夫人信任的人,想必一定没有任何问题的,成与不成就姑且一试便知……”
辛弃玄点点头:“那不如趁此夜色,让人将信送入城中交给向志飞,以免夜长梦多……”
孟珙同意道:“我这就让耿恭把信送入城中,顺道给我父亲写封书信,劝他认清局势,不要再做无畏抵抗……”
……
当夜,神都都尉府……
铁无涯(向志飞)独立窗台前,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眼中满是精光闪烁……
在他身后,耿恭怀抱佩刀,十分有耐心的等待他的回复。
良久,铁无涯开口说道:“耿旗总,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还望你能如实相告……”
耿恭点头说道:“向都尉请讲……”
铁无涯问道:“在下听闻军督大人在虞州称王,不知是真是假?”
耿恭傲然回道:“军民拥戴,天下尽知,向都尉何必明知故问……”
铁无涯沉默片刻,回身问道:“军督大人不是自诩为天下百姓着想,此举跟段洪、黃覆又有何异?”
耿恭回道:“自是不同,段洪、黃覆皆是为一己私利而与朝廷作对,军督大人称王是众望所归,岂能一概而论?
敢问向都尉,如果军督大人不称王,又何以名正言顺入京勤王?又如何给天下亿万百姓寻一条活路?”
铁无涯摇摇头:“但军督大人此举并未被朝庭承认,严格来说跟叛臣并无区别!”
耿恭反问道:“那么敢问向都尉,李宿温把持朝政荼毒士绅百姓,他到底是不是叛逆之臣?”
铁无涯一愣,随即说道:“并没有确切证据表明丞相跟这场宫变有牵连,请耿旗总注意言辞。”
“到了这般地步向都尉还不愿相信事实么?”耿恭说道,“一夜之间,禁军全被李宿温掌控,
宁王卫炯也闻讯放弃殿前司二十四营兵马指挥使一职下落不明,剩下的卫氏宗亲也被他所收押看管,
就连我等远离神都的外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为何身在神都的向都尉却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呢?”
铁无涯再次沉默,许久之后,回头问道:“让本都尉助你大军入城不难,但本都尉只想知道,你们入城后会如何待城中百万百姓以及卫氏一脉?”
耿恭说道:“在下不敢保证卫氏一脉军督大人会如何处置,但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军督大人不会无缘无故伤害中原子民,这一点请向都尉放心!”
铁无涯闻言,踱步来到书案前,拿起那封叶胤亲笔所书的书信,仔细看了一遍,继而说道:
“既然如此,耿旗总请回去告诉城外两位将军,今夜子时之前,城门会洞开,只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
耿恭拱手抱拳:“请向都尉放心,我等军纪严明,绝对对百姓秋毫无犯!”
铁无涯道:“城中时局混乱,耿旗总还是早些出城去吧,在下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就不送了……”
“在下告辞!”
任务完成,耿恭也不多做停留,当即告退离去。
等耿恭离开后,铁无涯拿信的手略微的颤抖起来,脸上浮现一丝沉痛之色。
“巨子,你就这样走了?”铁无涯嘀咕道,“叶胤她能胜任这个重要的位置么?不过,你的遗愿墨者会继续遵循下去,就让墨者看看,刘策是否真的能给百姓带来和平的生活!”
……
当夜,子夜时分,神都西门方向聚集了数以万计的人马车辆,正浩浩荡荡的准备出城离去……
李宿温遵循张辅国的建议,自知目前实力无法跟刘策叫板,索性就押送着卫氏一族宗亲和年幼的卫康,打算先到蜀地避难再做计较。
“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右骁卫的士兵嫌弃那些宗亲以及他们的家眷走的太慢,不住推搡着他们恶语相向。
而这时候的卫氏宗亲早已落魄的不成人形,那些禁军看向他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之意。
“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求求你们行行好,跟丞相说一声,让我们歇息会儿再走吧……”
一名年迈的卫氏郡王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折磨,苦苦对一名右骁卫军官苦求道。
毕竟他们都忽然收到通知,要举族向蜀地进发,之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自然无法适应这样的赶路趋势。
要知道神都城方圆达到惊人的三百里,如此赶路莫说是这群平日里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王公贵族,就算是一个身强体魄的汉子一下子徒步连行一百里路都吃不消。
郡王说完,就瘫坐在街角一处,可还未来的及喘口气,就被那名右骁卫军官一把从地上抓起。
“老东西,你以为我们愿意陪着你们赶路啊?”那军官恶狠狠地说道,“要不是城外敌军犯境,军爷才懒得陪你走这夜路,最好赶紧给军爷我继续赶路,否则就别怪军爷我不客气了,走~”
一声暴喝,那军官狠狠的推了一把郡王,结果那郡王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身子,瞬间跌倒在地。
待郡王再起身时,却是满嘴鲜血,被硬生生摔断了两颗门牙,只听他怒不可遏的说道:“你们这群人会遭报应的,本王可是堂堂的郡王……”
“砰~”
郡王话未说完,军官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再次将他掀翻在地。
“老东西,你大呼小叫的有完没完!再吵信不信我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面对军官一副嚣张狰狞的面容,郡王恨的是牙痒痒,他怎么都想不到这些以前在自己眼中蝼蚁一样的存在,现在居然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父王,你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一名刚过二八芳华及笄之龄的娇美少女忙上前扶起郡王,关心的问道。
那军官一见那少女的姿色,脑海顿时窜起一股邪念,眼里露出猥亵龌鹾的光芒。
少女对军官行了一礼,苦苦哀求道:“这位将军,父王年迈,请你体谅一下好么?”
军官戏谑地笑道:“体谅?这是丞相大人吩咐的,如果我体谅了,影响丞相的大计,可怎么跟他交代?”
少女焦急万分,继续求道:“可是父王真的走不了远路了啊,求你行行好,给父王找辆车吧……”
军官似乎略做沉思,随即说道:“既然郡主所托,那属下自然遵命,不过,这马车可不好搞,万一丞相知道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啊……”
少女闻言微微蹙眉:“那可怎么办啊……”
军官贪婪的扫视一圈少女身段,窃笑着说道:“不过只要小郡主答应属下一个小小的要求,那属下就算舍了这颗脑袋也帮你搞来……”
“将军请说……”少女眼中又燃起希望,“只要能帮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那可是你说的!”军官吞咽一下口水,忙道,“是这样的,属下一路还要护送你等安危,只要小郡主肯与属下做几日露水夫妻,属下一定满足小郡主所有条件。”
少女闻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自小知书达礼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军官居然会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当即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而郡王闻言,更是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厉声喝斥道:“畜生!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本王小女的主意!给本王滚~”
“老东西闭嘴~”军官大声骂了一句,然后极其猥琐的靠近少女,无耻的说道,“小郡主,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们现在正要王蜀地避难,这路途遥远会发生什么事谁也说不准,不如趁此机会体会下人生最快活的事也不枉此生啊……”
“不要,不行,不可以的……”少女吓得连退数步,不住摇头拒绝,“我还未出阁,刚行及笄之礼,怎能做出这般有辱家门之事?请将军见谅……”
军官闻言,脸色一沉,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拉大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这长途漫漫,我们正好是干柴遇烈火,属下一定会让小郡主您尝尽人生最美的滋味儿,哈哈哈……”
“不要,放开我,求求你了,父王……”
少女不断挣扎妄图摆脱束缚,但她的力气又如何能跟军伍出身的人相提并论。
只见军官大笑一声,一把将少女扛在肩上,一脚踹开要冲上来阻拦的郡王,任凭少女粉拳落在后背,得意的转身离去。
这样的一幕,在这近千卫氏宗亲中已习以为常,失去了权力光环后的老牌贵族,注定下场都十分凄惨,尤其是女眷,更是会迎来诸多悲惨命运。
“全部给我停下!”
就在这时,暗夜中传来一阵暴喝,紧接着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横挡在大队人马必经之路上。
军官闻言望去,却见对面火把照耀下,矗立着一道雄伟魁梧的身影,不由放下了架在肩上的少女,满脸不爽的向他走去。
那道身影正是铁无涯本人,而在他身后的士兵,无一不是面露寒霜,满脸怒容的望着禁军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