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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七,午时,沙州,西域军营地……
“塞阿里,昨晚那妞怎么样?有没有把你的腰闪断啊?哈哈哈……”
“苏克鲁,少在那说风凉话,瞧瞧你自个儿吧,眼圈还泛黑呢,那两个娇嫩的中原女人估摸着被你那虎阳折磨的不停求饶吧?”
几个西域兵相互碰面都不住出言打趣,他们或牵着战马,或拉着骆驼,但见无论马匹还是骆驼,它们的背上都挂满了从沙州各地劫掠而来的财物。
这些西域兵毫无半点纪律可言,要论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但要劫掠居住在沙州的部落百姓,那可是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
沙州的百姓无论是异族部落的胡人还是中原人可算是吃够了这群恶棍的苦头,无数牧民都被他们整的是家破人亡,除了财物损失,最臭名昭著的就是对妇孺的残害,那手段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然而,谁都不曾想到,这些西域兵在出征之前,在家中都同样是些老实巴交的普通民户,主以给那些巴依老爷种植庄家和放牧糊口饭吃的。
西域各国的国王在慕容敛的号召下,开始陆续集结大军向凉州地界进发,作为出兵的报酬,慕容部允许他们在塞北四州尽情劫掠,无论是财物、丝帛、牲口、女人、男丁,只要他们带的走,尽管自己想办法去取。
所以,这些昔日淳朴的西域兵在出征那一刻,各个都化为贪婪的魔鬼,那些往日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女人、财帛如今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取,顿时让他们觉的这趟旅途十分值得,虽然他们劫掠的大部分人口、财帛都必须交给国王,但剩下的也足以让他们内心感到喜悦和满足了。
只是,这样的美好时光即将化为泡影……
“奇怪,依克凡的军队怎么还没有回应?已经两天了,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
沙州指挥官瓦里森坐在舒适的帐篷内,搂着两名身段火辣,脸颊姣好的西域女郎,一边喝着美味的葡萄酒,一边有些担忧前方友军的状况。
边上伺候瓦里森的西域奴仆闻言,恭敬地说道:“尊敬的瓦里森老爷,您不用过分担心,依克凡将军一定是遇到了沙尘暴,加上天气寒冷,这才迟了些时间,相信最迟到晚上,他一定能回到营地与您会面弟弟。”
“你说的不错,是我太过担心了……”瓦里森对着两名女郎上下齐手,一脸淫笑着说道,“依克凡是我最好的朋友,又久经沙场,一定是因为这糟糕的天气才耽误了,不去管他,继续喝酒……”
与是,瓦里森继续在帐中寻欢作乐,把对友军的境况不再去关注了。
眨眼间,两壶葡萄酒下腹,瓦里森已经醉眼惺忪,最后一头栽倒在左侧一名西域女郎的膝盖上,打了一个酒嗝后,彻底不省人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间,瓦里森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万马奔腾带来的地面震动,那马蹄声由远至今,最后在耳边环绕不已。
紧接着,四周又响起了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以及刀兵交接的震响……
“嗯……”
瓦里森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只觉得这是一场梦,与是轻声呻吟一声后,侧了个身继续睡去。
可能觉得梦里实在太吵,他本能的抓过一条毯子,把整个脑袋裹住。
不多时,瓦里森听到了帐内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他觉得整个人似乎都飘了起来。
直到一股冷冽的寒风吹的他头皮发痛,又有浓重的血腥味直扑鼻孔之际,他才猛地惊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睁开厚重的眼皮,率先映入瓦里森眼帘的是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如白昼,刺的他赶紧又闭上双眼。
“我还在梦中么?一定是在梦中,但,为什么这血腥味却这么重……嗯……还有那喊叫声是怎么回事?”
瓦里森努力摇摇头,想要舒展一下双臂。
“嘶,痛……”
但他刚要用力,双臂非但没有展开,反而传来极其难忍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嘀咕一声,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谁干的?来人啊!”
清醒过来的瓦里森,整个人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动弹不动,他惊恐的大喊大叫。
“砰……”
一记铁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登时把瓦里森的两颗门牙当场打断,痛的他闭不上嘴。
“醒了?”
一声冰冷的话语在瓦里森耳边响起,他努力抬眼望去,却见一名很明显长着中原人脸庞的铁衣士兵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们是……”
“砰……”
瓦里森刚张开血淋淋的大口要说些什么,结果又是一记重拳直接凿在他的小腹上,直接把他中午喝的酒水连同牙龈血水一股脑吐了出来。
那士兵一把扯住瓦里森头发,狠狠一拧,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开始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除此之外,你要是说多余半个字,我把你屎都揍出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瓦里森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却也只能不停点头争取少受些苦难。
“哼……”
士兵把他头发一甩,嘱咐两名同伴几声后转身离去忙其他事了。
等瓦里森身上的疼痛缓解些后,才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在火光照耀下,瓦里森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大营,如今已成为血腥的地狱修罗场。
只见离自己十余步距离,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堆积成一座座小山,边上是一具具无头的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了整个大营。
“不要杀我,不要啊……”
苏克鲁被两名全副武装的中原士兵拖着来到瓦里森跟前跪好,任凭他哭喊挣扎,那两名中原士兵却是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
“斩~”
下一刻,其中一名中原士兵猛地抽出腰间一米长的环首刀,对准苏克鲁后颈,狠狠挥下……
“噗呲……”
一声金属破躯响起,喷出一滩热血直接溅到瓦里森脸上。
瓦里森呆呆的望着这名苏克鲁身首异处,那颗狰狞万分的人头滚落到自己脚下。
等回过神来,瓦里森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恐惧在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蔓延,最后竟是吓得失禁了,湿腻的液体顺着裤管流淌直下,与血腥味融和充斥着自己的口鼻。
这支中原军队不是别人,正是白麒带出塞的雍州军。
经历数日的长途跋涉,白麒绕开蒙洛人主力,直扑实力相对较弱的西域军团所在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斩断慕容部的一条臂膀,切断他们从西域获取的补给线。
在进入沙州地界后,他们遭遇到依克凡的三万西域军。
起初,由于敌人数量是自己的好几倍,雍州军团胆怯不敢与之正面交锋,还是白麒鼓舞士气,扬言西域兵的战斗力比强盗都不如,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时候,这才让这群第一次出塞远征的雍州军团安下心来。
结果,一战之下,依克凡的西域兵果然如同白麒所言那般不堪一击,他们除了人多之外,再无其他优势,甫一交战,汉军立马占据上风,直接开启了“群体无双收割模式”,杀的依克凡的西域兵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这一战,一万人歼灭西域兵一万四千人,俘虏九千多人,缴获牛羊五万语头,战马八千批,金银布帛不计其数,连依克凡自己也在汉军的战马冲锋中被撕成碎片。
此战,也让原本心有余悸的雍州军彻底放下了心中忧虑,重新树立了信心,对白麒也开始敬畏起来。
接下来,白麒让全军上下携带足够十日食用的干粮,除了八千匹战马外,其余的金银牲口布帛之类阻碍行军的累赘全部舍弃,继续向沙州挺近。
至于那九千俘虏的西域兵,在白麒从他们口中获得想要的情报后,直接全数诛杀,一个活口都不留,再一次体现了这名年轻将领嗜血的风格。
等汉军兵马离开后,留下的只有两万多具尸体以及殷红的沙砾……
至于这座沙州大营,白麒直接命令全军正面冲锋下,缺少指挥四万西域兵如同一盘散沙,在一万汉军铁蹄的进攻下,只一个时辰就沦陷了,俘虏的两万多人全数成为了汉军屠戮的对象。
可怜这瓦克森怎么也想不到,不过一顿酒功夫,自己就沦为了阶下囚,这是他怎么都料不到的。
就在瓦克森战战兢兢等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之际,白麒在两名侍卫以及一名随军记录官的簇拥下,来到了他跟前。
走到瓦克森跟前,白麒冷哼一声问道:“你是瓦克森,这支西域兵的主帅?”
瓦克森身为西域贵族一员,自然听的懂白麒在讲些什么,忙点头应道:“是的,请壮士饶我一命,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白麒道:“饶你一命自然没问题,只要你能老实回答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瓦克森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不断以讨好的语气回复道:“是是是,您问什么我就回答什么……”
白麒问道:“你是西域哪一国的人?”
瓦克森道:“回壮士的话,我是瓦慈国人,这里营中还有西昌国跟胡沙国以及龟兹、金沙、廉康等国的士兵。”
白麒又问道:“你西昌国有多少人丁?”
瓦克森回道:“西昌国内有二十余万人丁,其余那些邦国也都与本国所差无几。”
白麒点点头,继续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国家在何处?”
“葱岭以西,距离沙州边郡三百余里路程……”瓦克森为了活命,对白麒的话是有问必答,一个字都不敢遗漏。
得到所要的答案后,白麒看向那记录官,小声和他嘀咕几句后,不再看瓦克森转身离去。
等他迈出两步后,扬起手对站在瓦克森身边的两名汉军士兵淡淡吐出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