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徐然不愿意相信。
“你想求得她的谅解,还想好好照顾她,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愿意。她要是不愿意,你做的一切都是强求,她的身体不比你好多少,想气死她很容易。”
沈芩有些不明白,他这样聪明的人,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反复无常:“你好好养着吧,我带小鹿出去吃东西。”
不知道是沈芩替小鹿上药包扎的缘故,还是其他,反正它粘她粘得很厉害,就刚才说话的功夫,蹭了她五六次手,还把脑袋搁在她的膝盖上,萌萌的鹿眼一直看着她。
沈芩被它萌得心都要化了,赶紧抱它出去找嫩草找清水,吃过晚食以后,还给它找了个箩筐睡觉。
一连两天,沈芩不管去哪儿做什么都带着小鹿,完全不搭理喜怒无常的白杨,更加不对徐然有过多的关注,对落难的夜枭也是冷处理。
沈芩每日都要花很多时间在整理和上,偶尔站在高处,眺望钱记药铺的施工情况,不知道锁金村的村民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利用附近的大树做房梁,搭成了树屋式的钱记药铺。
两天时间,药铺竟然重建过半,只等赵箭和陈娘采买其他造屋用品回来,不出五日就能重建完成。
在此期间,赵全包揽了村里的杂事,没活干的时候就缩在屋子里不露脸;赵全媳妇则准备一日三餐。
白杨每天都做烤鱼、割蜂蜜;徐然是个听话的好病人,沈芩说什么做什么,不打半点折扣。
终于,赵箭和陈娘在三天后的早晨,驾着满载而归的马车,停在了钱记药铺前;卸货以后,又在中午赶回了锁金村。
迎接他们的是,赵全媳妇做的面片儿汤,白杨的烤鱼,还有沈芩摘回来的野果。
吃完午饭,沈芩立刻脚不点地去马车那里拿药材,意外看到了空马车,很纳闷,赵箭不是说要买空绥城药铺吗?
陈娘赶来说:“钱公子,药铺掌柜的说,先看诊而后按方取药,别想纯买药。”所以他们这次虽然买了不少东西,药材却是一点都没带回来。
赵箭回来的路上就知道,若要想救治崔萍她们,除了沈芩说的打劫掬月轩库房,再没有其他办法。
沈芩现在对这些小意外,已经有些麻木了,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烦躁,而是和赵箭一起,直奔夜枭的屋子。
在屋子里,沈芩对赵箭说了最详细的计划,而夜枭在这三天三夜的休养里,四肢血脉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时间不等人,越快实施计划越好。
因为赵箭采购物品齐全,锁金村的村民日夜赶工,终于在第六日大早,将钱记药铺重建完成。
沈芩坐上马车赶去验收,下车时看到焕然一新的钱记药铺,激动不已。
药铺前面的格局不变,院子里有雨棚,除了保留原有的屋子以外,还增设了急救室、女病房和男病房,最关键的是,有改良版的厨房、有分隔的仓库和卫生间。
赵箭采购了所有的生活必需品,花了不少时间,把钱记药铺除了药柜,全都塞得满满当当。
沈芩的所有要求都一次性满足,又一次被大邺工匠们的水平折服,简直不可思议。
钱记药铺重建完成,锁金村和药铺再次人员调换,徐然坚持守在村子里,秘帐一日不交付,他就一日不离开。
沈芩、赵箭、陈娘、白杨和夜枭五个人,外加小白鹿,在钱记药铺安顿下来。
当晚,沈芩躺在新买新晒的被子里,看着蜷在箩筐里睡觉的小白鹿,仍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了尘离开时,对沈芩说过,他已经用雷鸟信通知韩王殿下和钟云疏,按雷鸟的速度,短则六七日,长则半个月一定会有回信。
沈芩知道秘帐很安全,倒也不担心锁金村的事情。
担心的反而是崔萍她们,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大半个月,虽然为钱记药铺争取到了不少时间,可是她们有韩王殿下的精锐护送,没道理晚这些久啊。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担心得晚上没睡好的沈芩,在前厅戳着薄粥上的水铺蛋,心神不宁。
陈娘有些担心:“钱公子,早食不合心意吗?”
沈芩摇头:“崔萍她们怎么还不来?”
赵箭其实也盘算了一阵子,心里也是干着急,韩王殿下的精锐出了名的雷厉风行,约好的送达日期,除非天灾人祸,否则不会有这么多偏差。
白杨大大咧咧地回答:“你们也说啦,她们身体虚弱得很,永安城到这里有多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担心个什么劲儿?”
“病人车马劳顿,肯定不能和平日押运、送信的速度比,快吃,我昨天又割到了蜂蜜,大家都尝尝。”说完,就献宝似的捧了蜂密来。
白杨的话句句在理,让大家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沈芩提议的“劫掬月轩行动”已经在按排具体事宜了,而她也要按照约定,替夜枭准备好白杨的“项上人头”。
夜枭被冷处理了整整三天,终于明白了“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道理,沈芩给出的要求和功劳,是他无法抗拒的。
他想继续当永安城夜枭队的一员,就不得不低头,所以,他招来失散多日的良马,出发去绥城打探斩首示众死囚的消息。
以期能找到一个“符合白杨条件”的“项上人头。”
这天吃完早食,沈芩就在厨房和面粉死磕,也不说为什么。
“钱公子,你是要吃扁食,还是包子,还是面片儿,只管说一声,何必亲自动手?”陈娘在厨房里,看着沈芩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白面。
陈娘既心疼白面浪费了,又心疼沈芩竟然自己动手,除了干着急,还反思难道是她做得不够好吃?
沈芩摆摆手:“陈娘,这个东西很重要,不是用来吃的,你先出去,我和白杨在这里就行。”
之后,他们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做好一个粘性很强的面团儿,搁在案板上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