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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父子情深
作者:南晴空更新时间:2024-09-28 18:36:27
第424章 父子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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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云疏巍然不动地硬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但是心里有些莫名的甜,她现在隐约有些粘他。

孩子和动物的精力是无限的,足足折腾了一个半时辰,才躺在地上呼呼地喘,但他们就算躺着,也要一手摸鹿头,一脚挨鹿腿。

“毓儿,”沈芩把他拽过来,“这次又是你想来?”

毓儿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力点头,顺便用手势比划,只要能待在沈芩和钟云疏身边,什么都不怕。

沈芩差点仰天长啸:“这么远的路,很危险啊!万一有点什么状况,谁能救你?”

锁儿年少老成:“藏在雷大人的马车里,我也会保护弟弟,不会有危险。”

沈芩捂脸,长叹一口气。

钟云疏立刻抓住关键点:“所以,你是怕毓儿出事才跟来的?”

“嗯,爹爹说,当哥哥就该保护弟弟妹妹。”锁儿真心把毓儿当弟弟。

“做得很好,”钟云疏揉了一下锁儿的头,“所以,我决定给你一点奖励。”

毓儿立刻把小胸膛一挺,眨巴着眼睛等奖励。

“毓儿不听劝,没有奖励,”钟云疏一手搭在锁儿的肩膀上,“走,去拿奖励。”临出门时向沈芩使了一个眼色。

毓儿的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瘪着小嘴委屈巴巴。

沈芩知道毓儿的古灵精怪,也看得出真哭和假哭,这次确实哭得伤心,等了这么长时间,初见时憋的满肚子火已经消散,把他拉到身边:“雷府有人欺负你?”

毓儿楞了一下,继续掉眼泪。

“雷夫人给你们请了老师?”

毓儿点点头。

“老师说你,还是家仆说你?”

毓儿又点头。

沈芩实在想不出来,毓儿可爱又聪明,很多方面堪称天才,怎么还会有人欺负他:“他们说你什么?”

毓儿取来纸和笔,沙沙地写:“哑巴。”

沈芩的无名火蹭地起来,勉强压下:“行吧,以后跟在我们身边。”

毓儿一下子趴到沈芩的肩膀上,眼泪掉得更凶了。

……

锁儿被钟云疏带到病房舱外,既好奇又新鲜,雀跃不已。

钟云疏蹲下,视线与他持平:“你自己走进去,会看到一个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出来告诉我。”

锁儿满心以为奖励的会是什么物品,听到里面是个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慑于钟云疏的威严,还是悄悄地走进去。

戴荣刚吃了药膳,还被阿汶达扶着下床走了一圈,满头大汗地躺着,就看到一个小人影,像误闯了地界的小动物,小心又谨慎地走近。

锁儿走到床榻旁,看见一名很瘦的男人正在打量自己。

戴荣第一次见到孩子,看着年龄与自己的锁儿有些相像,随口问道:“这里是病人待的地方,怎么会闯到这里来?”

锁儿看着他,觉得眼熟,却不知道他是谁,想来大人问话,孩子应该回答:“我不是闯进来的,是钟大人带我来这里看奖励的。”

戴荣浑身一震,挣扎着坐起来:“你叫什么,姓什么,今年几岁?”

锁儿想起了沈芩说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回答:“钱公子说,如果遇到陌生人问话,不要随便回答,免得上当受骗。”

“你先说你姓什么,做什么的,然后我再说自己的。”

戴荣迫切又贪婪地把孩子上下打量,剧烈起伏的胸膛隐隐作痛,好不容易让情绪平复:“我是丰阳戴氏,有个儿子叫锁儿,十岁。”

锁儿惊呆了,这人和记忆里的爹爹差别有些大,又因为日常与工匠们在一起,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偏向于成人:“我有两年多没见过爹爹了,你也不能随便冒充我爹!”

戴荣的嘴唇颤抖着继续说:“你家四口人,爹娘还有小妹妹,大泽河泛滥,水淹丰阳县城,你爹为了救妹妹被洪水冲走了。”

锁儿亲眼看着爹爹和小妹妹被冲走的,为此做过不知道多少回恶梦,在梦里哭着喊着要救爹爹,眼睛立刻就模糊了。

“我答应过你,把木小兔拆成二十四块,就教你做会游泳的木头鱼。你娘姓李,擅长做纸,是吧?”

戴荣眼巴巴地看着眼泪汪汪的锁儿:“锁儿,我是爹爹,叫戴荣啊……我们家世代都是机关匠人。”

“锁儿,我真是阿爹。”

“爹!”锁儿抱着戴荣放声大哭,“爹!锁儿好想你啊,爹……”

“爹也想你啊。”戴荣的眼泪止不住地掉,顾不上全身的伤痛,紧紧地抱住锁儿。

病房舱外的钟云疏,听到了让人心碎的哭声,哭声持续了不少时间,然后就变成了真诚的笑声。

又过了不少时间,锁儿一溜烟跑出来,扑通跪在钟云疏面前,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谢谢钟大人,谢大人……”

钟云疏把锁儿从地上拎起来:“行了,过一会儿你爹就喝药了,你去喂?”

“嗯!”锁儿很认真地点头,“以后喂爹爹吃饭喝药都让我来好不好?钟大人!”

钟云疏点头:“不要谢我,救你爹爹的人是文公子和钱公子,还有外间里几位姑娘。”

锁儿赶紧向杨梅崔萍行礼道谢,接过药碗,小心翼翼地捧到里间,喂父亲喝药,一勺又一勺,像个小大人。

戴荣平日总觉得换药喝药是人生极苦,今日这药喝得仿佛人生极甜,喝几口就抹一下眼泪,再喝两口又抹眼泪。

一边喝药,一边看着锁儿,还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生怕这是一场美梦。

锁儿开心极了,喂完汤药,还给爹爹喂了一颗带在路上吃的糖:“爹爹,喝完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苦了。”

戴荣感慨万分:“这药不苦,一点也不苦。”只要儿子好好的,喝药苦不苦的,都是不足一提的小事。

锁儿从外间搬来一个木箱,坐在箱子上,守在失而复到的阿爹身旁,紧紧地拉着他的大手。

父子二人,互看一眼就傻乐一阵,再看一眼再笑一阵。

“爹,我要留在你身边,”锁儿按捺着内心的狂喜,特别认真地要求,“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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