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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家按约定时间在大船食堂里集合。
阿汶达顶着一双黑眼圈,沈芩呵欠连天,钟云疏的双眼没有平日的神采,就连韩王走进来时,都顶着肿肿的红眼睛。
陈娘惊讶地看着他们:“昨晚都没睡好?”
沈芩摇头,其他三人只当没听见。
正在这时,银甲护卫来报:“殿下,有艘小船正在靠近,这是射来的拜贴。”
韩王接过信封,拆开一看,捋着胡子哈哈一笑:“快快有请!”
银甲护卫领命而去。
沈芩趴在窗格向外看,可惜看不到船舷侧,等了好一会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赵箭率先反应过来:“雷大人!”
雷鸣大步流星地走进食堂,与众人逐一寒暄,最后站在沈芩和钟云疏面前,向外面招呼:“进来吧。”
“还有谁?”沈芩很纳闷。
两个小身板就这样冲了过来。
一个冲到钟云疏面前就停住了,另一个直接把沈芩撞倒在地,还不忘咧嘴一笑。
“锁儿?”钟云疏有些吃惊。
“毓儿,我的老腰啊,啊,啊……”沈芩捏着毓儿的圆脸蛋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你故意的吧?啊,疼,疼……”这横冲直撞的架式和炮弹有得一拼。
毓儿仍然不说话,笑得越发坏了,更让人生气的是,还越长越可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要多狡黠,就有多狡黠。
锁儿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又拦不住毓儿,只好硬着头皮一路跟来,但是又觉得,他这样说会害到毓儿受罚,于是又一言不发。
半年不见,两个孩子长高了不少,尤其是锁儿个子直接抽条,更多了几分稳重和老成。
“锁儿见过钟大人。”
闲不住的陈娘端着粥来,见到突然出现的孩子,惊得差点打翻了粥碗:“毓儿锁儿,你们怎么来了?”
两个孩子一见陈娘,立刻扑过去,一人抱一边。
陈娘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这个,抱那个,轮流抱着,两小一大都开心得合不拢嘴。
赵箭和陈虎也把这两个孩子抱来又抱去,还玩“空中抛飞人”的游戏,逗得他俩大笑不已,当然,只有锁儿笑出声,毓儿还是没声音。
食堂里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沈芩看看雷鸣,又看了看钟云疏,问:“雷大人不是早走了吗?”
雷鸣坐到沈芩面前,特别牙根痒痒的:“大哥把孩子从娘亲手里接走,娘亲就有些闷得慌,我就把它们接到雷府。”
“最初几个月,他们很听话,毓儿每天都陪着娘亲,锁儿做匠人半天,读书半天。”
“然后不知怎么的,他们知道我要来见你们,就要求一起来。”
“我肯定不同意啊!没想到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就藏到马车里了。昨日才发现,就赶紧给你们送过来。”雷鸣根本不信这是孩子做出来的事情,这两货实在太皮了。
“又偷跑出来?”沈芩真不知道拿毓儿如何是好,是不是脑后天生有反骨,立刻把他拽住,“之前怎么答应我们的?”
“不是说好再也不偷跑了吗?”
毓儿嘿嘿一笑,又是一副“我不怕打,反正你们也不会打死我”的任性神情,而且就算这样,也不忘紧紧拽着沈芩的宽袖。
陈娘根本不管这些,忙不迭地给他们端来不少好吃的:“饿了吧?快吃吧。”
两个孩子立刻大吃起来,饿得好像被雷鸣虐待了似的。
沈芩捂脸,特别想把这两孩子抓过来揍一顿,再给一份“竹笋炒肉”!
雷鸣看了看这两个小皮猴子,真是头疼得厉害,不知道娘亲在雷府要急成什么样儿,搞不好都已经报官了。
可是,他手里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尤其是尽快赶回永安城,或者送信回雷府。
“义兄,我还有不少事情,他们怎么办?”雷鸣一个头两个大。
“你去忙吧。”钟云疏直截了当地回答,非常爽快。
雷鸣很快下船,又踏上奔波的路途。
等两个熊孩子吃饱了,沈芩和钟云疏已经眼神交流完毕,准备好好地治一下毓儿的倔脾气,每次都偷溜出来,还一次比一次远。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陈娘已经一手牵一个,问:“钱公子,你不带他们去看白鹿吗?”
沈芩第一次深刻认识到“慈母多败儿”是什么情形了,想来毓儿如此任性,与陈娘的视如己出有很大关系。
“真的有白鹿吗?”锁儿惊讶极了,“在哪儿?钱公子,我可以看吗?”雷鸣送他们上船前嘱咐过,沈芩现在是钱公子。
毓儿直接抱紧了沈芩的胳膊,用力地晃。
钟云疏站起身来,把毓儿牵过来,又牵着锁儿:“走吧,去舱隔看。”
两个孩子第一次上运药大船,走到哪儿都要看个究竟,看什么都新鲜,一路蹦蹦跳跳到了舱隔。
等沈芩打开舱隔门,白鹿探着头向外看时,毓儿和锁儿立刻挣脱了钟云疏的手,扑了过去,却又在快碰到白鹿嘴的时候,都停了脚步。
两个孩子,一头鹿,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动一下,还都有些着急。
这时,沈芩递给他们两串树叶,自己拿了一串去喂白鹿。
白鹿大吃大嚼起来,毓儿和锁儿趁机摸了鹿头,又抱了鹿颈,开心得直跳,然后争先恐后地拿树叶喂鹿,笑得见牙不见眼。
白鹿颇有灵性,对孩子非常友善,很快就玩到一起,在舱隔里蹦来跳去,你追我赶,锁儿笑得停不下来。
钟云疏站在沈芩身旁,轻声问:“还训吗?”
沈芩颇无奈地摇头:“算了吧。”
阳光从窗格里镂进来,照在地板上,给孩子和白鹿镶上了金边,看着他们一起欢笑嬉闹,一起滚在地板上,任谁看了都会心底柔软,嘴角上扬。
实在不忍心破坏,算了,教训孩子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钟云疏在宽袖的掩饰下,又握住了沈芩的手,凑到她耳畔:“你嫌陈娘慈母多败儿,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芩听了,气得在他的腰上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