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弥然听着曲妙纶说这话,又感到心砰砰的挑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片刻后,他听见自己颤抖到不能自已的声音说道:“既然你爱我,我们就不要管那些是非,就这么长相厮守下去,不好吗?”
说完这句话,他知道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曲妙纶却地下了头,脸颊闪过两抹红云,低声说道:“弥然,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这个小镇里住下去。”
“什么?妙纶,你说什么……”楚弥然怔怔的看着脸庞羞红的曲妙纶,喃喃道。
“我说,如果你真的能够待我好,我们就在这个小村子里安然度日,不在招惹那些是非。”
“妙纶,你说的是真的吗?”楚弥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曲妙纶认真的看着楚弥然,说道:“我们彼此确认真心相爱……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不想让离开后的自己后悔终生。如果你愿意,那么能否离开这个村子,我们就听天由命。在这个村庄的时刻,我希望我们都能够开开心心的,成为日后最美好的回忆。”
“那……如果我们离开这里呢?”楚弥然呆呆的问道。
“离开的话……再说离开的事情吧。”曲妙纶淡淡的说道。
她看着呆若木鸡的楚弥然,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楚弥然看着她,傻笑道:“只是没想到你会转变的这么快……妙纶,我好开心。”
曲妙纶看着他罕见的傻傻模样,轻笑道:“呆瓜,我何尝不想与你厮守到老……别说这些了。喏,衣服好了,快试试吧。”
曲妙纶在这个小村子中真的成为了一个实打实的小村妇。跟着那些成婚已久的妇人们****上山采摘野果,以备入冬之需。
村子里有不少汉子看出楚弥然身手非凡,都要他教自己几招,已经开始有不少人来跟楚弥然约酒,被曲妙纶一一劝退。
“我夫君的身体还没有痊愈,一时半刻喝不了酒,不过来喝茶问招,我们欢迎!”
曲妙纶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即使黑泥涂满了面颊,依然遮挡不住秀气绝尘的气质。在这一刻,她似乎真的将楚弥然当成了自己的夫君,两人之间用来遮挡身份的假关系在此刻变成真实。
在南宁小镇安逸的生活一日复一日,他们似乎已经忘却在遥远的皇都不知有多少人为他们****挂念,担忧,愁眉不展。也许这将是他们此生最快活无虑的一段时光,亦是他们日后最为怀念的一段日子。
在这些飞快的日子里,他们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大雪封门,家中备足了吃喝,两人毫不担忧。
楚弥然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经常对着曲妙纶毛手毛脚。虽然共处一处,但他们从来没有逾矩,安安分分的守着不该踏破的防线。
门外的雪积到了半腰,微微推开窗户,雪几乎涌了进来。在阳光下,飘逸的雪花变幻着光芒,在空中熠熠生辉,如五彩的金鳞一般。不大的屋中,充满喜气洋洋的生机。
楚弥然看着专注望着雪花的曲妙纶,心思一动,忍不住出手揽住她的腰身,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她。
“别闹,开着窗子呢。”曲妙纶的脸一红,急忙挣扎出他的怀抱。
“怕什么,我们不是夫妻吗?”楚弥然促狭的笑道,着迷的看着她羞红的脸庞,他爱极了她羞赧娇腻的样子,如一朵慵懒的兰花,不胜幽美。
曲妙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流氓!”
楚弥然笑嘻嘻的贴上来,“我流氓你不是早知道吗,有美人与我共处一室,我才不要坐怀不乱。”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手脚还是听话的收好,在一旁乖乖的站着。
“好啦,”曲妙纶柔声说道,“去劈点柴,准备烧饭了。”
“是,长官!”楚弥然一本正经的走到外间,砍起柴来。
劈柴的动作很熟练,这是他从小就做惯了的事情。外面银装素裹的积雪世界似乎将他们这个小屋子包围了起来,耳力变得很是迟钝。饶是如此,楚弥然依然听清了门外的些许异响。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砍柴刀,悄悄靠近门边。
门外茫茫白雪,路极难走,但刚刚似乎有人踏雪而来,在门边扔下了什么东西。
楚弥然推开门,赫然见到一只剥好了皮的野兔挂在房檐下。兔身还淋漓着鲜血。
他一阵纳闷,飞身取下那只野兔。野兔肉肥油旺,个头很大。不知是谁家送来的。
他没有忘记将兔身凑到鼻翼,闻了闻上面有无迷药的成分。
“妙纶,妙纶!”他兴冲冲的喊道。
“怎么啦?”曲妙纶拿着锅铲跑出来,“这是哪来的?”她看到野兔,眼睛直发亮。
数日大雪封门,家中一点荤腥都没有,此时的野兔出现,简直如雪中送炭。
“不知道,”楚弥然麻利的将野兔收拾了,说道:“管他谁送的,先吃了再说。”
两人七手八脚的将野兔解成四分五裂,扔在只有清汤汁水的青菜中,香溢扑鼻,勾得人食指大动。
楚弥然连扒拉了三碗饭,方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饱嗝。
“没想到,现在连出口肉都觉得这么幸福,”他苦笑着摇摇头,“像是回到了行军打仗的日子。”
“是呀,不过日子虽然艰苦,但却非常轻松自在。”
楚弥然看着她半晌,决定说出方才的情况。
“什么?有人送来的?”曲妙纶吃了一惊,她方才只记得见这野兔开心,全然忘记问清楚这是怎么来的了。
“会不会是爹娘派过来的人?”曲妙纶冥思苦想一番,只觉得可能会是皇都来的人。
楚弥然摇摇头,“恐怕不是。如果是的话,他们早就进屋与我们见面,怎会留下一只野兔便离开,还如此不动声色?依我的猜测,十有八九是不熟悉我们的人,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
曲妙纶有些困惑:“那会是什么人 ?”
“可以清楚的是,他没有恶意。并且观察我们很多天了,否则也不会如此及时送一只野兔过来。”楚弥然微笑的指指炉台边剩余的半只野兔,“我们饱了口福,恐怕那位要忍饥挨饿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