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纶!”
曲镇山沉重的闭上了双眼,“你冰雪聪明,难道还没有想出来吗?”
“我和你娘,哪里是想要离开你,而是不得不离开你!!”
“我和你娘商量着将你送出元国,这件事早就告诉过你,让你别再回来,也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皇擎仓早就暗中监视着我们,无论是曾经你在淑良会上受过的重伤,还是这次你娘亲服下的剧毒,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皇家所为啊!”
“我们将军府,早就被人盯上,誓要被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十八层地狱啊!”
“我和你娘也就罢了,但你,妙纶,你不可以有一点事请,你还不明白吗!?”
“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是我们的心头肉,我们看不得你受一点委屈,知道吗?”
“爹……”
曲妙纶愣在原地,看着向自己痛苦低吼的曲镇山,方才曲镇山说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在曲妙纶的耳朵里,但竟然曲妙纶如此陌生。
“皇帝要灭口我们将军府吗……”
“皇帝不是爹的好大个么,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刑罚?”
“爹,我们逃出元国不就好了吗,我们一起去萧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愿意嫁给萧炎,愿意听你们的话,这还不行吗?”
“妙纶……已经晚了……”
“皇擎仓已经盯上了将军府,一旦开始下手,就不会停止。”
“这件事,与我多少有些关系,如果当时不是执意要和你娘留在元国,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不但害的妙纶你有家难回,恐怕更要让你经历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妙纶,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但我不得不告诉你,”曲镇山沉声道,“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逃,不要管我们,逃!明白吗?”
“就像小时候我曾经教过你的那样,逃得越远愈好,再也不要回来,知道了吗?”
“爹,这怎么可以,你和娘还在这里,我怎么能自己一个人走开?”
“我们曲家,势必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
曲妙纶坚定的起誓,“我曲妙纶绝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爹曲镇山更是鼎鼎有名的大将军,如果有人要害我们,我们反击,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让那些歹人好过!”
“爹,你别怕,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父女两个一起承担,我绝不教您一个人冲锋陷阵,抗在最前面!”
“妙纶……”
曲镇山慈爱的大掌在曲妙纶的头上不断抚摸,“你真的长大了,可是……爹也老了,没本事没胆量尝试失去你……”
“比起失去你,我和你娘更愿意付出我们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你的后半生……”
“很简单,就是因为你是我们的骨肉,好好活下去,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要在对别人说出这样的傻话了,好么?”
“爹……”
“好了,我去看你娘,你去找段无酒,他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曲镇山怀着沉痛的心情走进屋子,床上微微翕动着眼皮的舞氏已经瘦削的不成人形,躺在那里就像一截腐木般。
“夫人……”
曲镇山半蹲在舞氏身前,只觉得双眼沉重不已,面对着毕生挚爱的舞氏,他心底更多的是内疚……
“你若死,我绝不独活!”
“镇山别说傻话,”舞氏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奈何面颊实在僵硬,“妙纶还小,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不允许你这样做。”
曲镇山微笑着微微摇头,“谁都想不到我有多么的依恋你,笑泽……”
“初次见你,你就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抹不掉。”
“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女子,那般明媚如花,又毫不夺人!”
“在我惊叹的同时,早已将你看的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宝贵。”
“我从来不知道,会有一个人牢牢地刻在我的心里,甚至比征战天下,保卫君主还要重要。”
“我想,这就是真爱吧。”
“这也是皇擎仓一直嫉妒我的源头。”舞氏微微闭上了眼睑,对曲镇山低声说道、
“他钟爱的大将军居然会为一个女人神魂颠倒,魂牵梦萦,他那样利欲熏心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一步错,步步错……”
“我们在当时就不应该在元国继续生活下去,否则也不会这些年一直提心吊胆……”
“笑泽,如果让你选择,你还会与我在一起吗?”
舞氏终于牵起一个微笑,还是那样的好看,明媚的神色在他的脸上熠熠生辉,就像闪耀的珍珠那般放着亮眼的光芒。
“镇山,与你在一起,我从不后悔。”
在曲妙纶进了主厅之后,看着背坐在椅子后的段无酒,轻声走了过去。
“无酒哥哥。”
当曲妙纶就开口,声音已经沙哑而破碎,谁都听得出她声音中的悲伤与难过。
“父亲让我来,发生了 什么事情?”
“皇帝宣布将元国一分为二,将皇都送给明楚然将军,他将率领元国余下军队,坐镇南宁以南的地区。”
“什么!?”
“明楚然将要接管皇都!?”
“是的,”段无酒神情复杂,看着曲妙纶忍不住微微开口,“楚弥然将军怎么会变成了明楚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恐怕这天下之大,不知道明楚然身份的,只有段无酒这一个明知却又真不知的人了吧。
“一言难尽。”
曲妙纶将自己与明楚然落崖之后的情形与段无酒说了一遍,直到最后,段无酒已经呆呆的坐在原地,说什么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了。
“妙纶……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段无酒几乎热泪盈眶,看着曲妙纶娇弱的脸庞,忍不住哀叹,“将军和夫人将你保护的那么好,就像是温室肿的花朵,没想到……”
“没想到我还是成了沙漠中的仙人掌,是么?”
“妙纶,你受苦了……”
段无酒有些自责的锤头,“当日我接到你的信后,又接到了六皇子妃带来的口信,可是这一切似乎都被将军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