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让我爱上你吗?不是说爱可以让恨消失吗?我愿意等,等你用爱让我的恨慢慢消失,你呢?”漓月偏着头绕过她的额头来到耳侧,轻轻的在她耳边吐气,阵阵麻痒让金溪儿倒吸一口凉气,暧昧的语气让她心里陡然颤动,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也什么都不明白。
漓月双手慢慢攀上她的双肩,紧紧地扳着她与自己对视:“花溪,还愿意爱我吗?”认真的语气,虔诚的眼神,金溪儿迷茫了,他这是怎么了?或者,自己还在做梦?呵呵,应该是做梦,否则根本无法解释漓月忽然的转性。
“嘶…。”紧咬着牙皱着眉,金溪儿吃痛的捂着脸上刚刚被自己掐出来的指甲印,赫然醒悟却更加茫然的看向他:“不是在做梦。”
漓月好笑的看着她,宠溺的用指尖在她鼻梁上轻挑:“傻瓜,怎么对自己这么狠。”
金溪儿忽然退出去好远,眼睛充满戒备的看着他:“漓月,你想干什么?”
“什么我想干什么?”漓月好整以暇的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换上一脸的玩世不恭,戏虐的微挑着左边眉梢,似乎很不悦她的语气。
金溪儿抿着唇,许久,抬眸对上他玩味的笑意:“漓月,你真的没事吗?”
“算了,看来你根本没打算爱上我。”漓月忽然冷下了一张脸,冷冷的眨了下眼睛,危险的气息在眼底闪动。
金溪儿忽然抓着他的衣角,委屈不安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紧紧盯着他:“不是,你真的愿意放过庚玉?”
漓月瞳孔收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抿了抿唇勾起一抹暖笑:“是,如果你让我爱上了你。”为什么关键时刻你第一个想到的只有他?看来他对你真的很重要,甚至可以让你牺牲自己的感情。
金溪儿忽然咬着嘴唇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漓月看着她又哭又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慌乱的伸出手臂把她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抚上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
“我还以真的就要这样结束了?”金溪儿伏在他的胸口,轻声的缀泣着,哭得越来越厉害,身体也跟着颤抖,压抑太多痛苦太久,这一刻得到释放,她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扑进那个怀抱,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好幸福,竟然舍不得,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漓月听着她那句话,心里反复斟酌着‘结束?你是害怕你和他的结束?还是我们之间的结束?花溪,让我小小的自私一下,你应该还是不希望我们这么结束吧’。
“姐姐。”金溪儿按捺住激动喜悦的心情,庚玉今天被放了出来,在语昭的凤栖宫修养,她偷偷地瞒着阿狸一个人跑出来,想要看他一眼。
语昭出神的盯着御医仔细的检查庚玉的身体,完全没有留意到来到房门大厅的金溪儿,听到她那熟悉厌恶的声音,不由得蹙眉:“你来干什么?”
庚玉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定定的越过语昭看着门前的人影,落下欣慰的苦笑:“花溪,没事就好。”被关在死牢,心却挂念着花溪的安危,漓月会不会迁怒与她,会不会担心自己又偷偷的掉眼泪,看到她一切都好的模样,心里紧绷的那个弦松懈下来,随即被身上的疼痛包围,不由得‘嘶’着倒吸一口凉气,紧咬着牙控制不让自己过于痛苦的叫声,他害怕看到她的担心。
语昭听到他痛苦的惨叫,急忙推开御医,又气又急的吼道:“混账,让你轻点没听到吗?”
御医吓得跪在地上:“国母饶命,将军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轻轻触碰之下,疼痛难免。”
语昭怒恨的瞪着他,蹲下身来紧紧的抓着他微微发抖的手:“庚玉,你没事吧。”
庚玉轻轻地挣开她,摇摇头:“没事的,御医都说了是皮肉伤。”
金溪儿抿了抿唇,难过的看着他隐忍的神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庚玉抬起头涩涩的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皮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声的呢喃,金溪儿懂他的眼神‘别担心,我没事’。
语昭愤恨的起身冲到她面前,毫不留情的抽了她一个耳光,昨夜刚刚入水的她身子本就虚弱,被她拼劲全身力气的一巴掌,打得她一个踉跄撞到了门框上,额头上娇嫩的皮肤渗出刺目的鲜血,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慢慢的滴下,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一只手无力的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摸了摸肿疼的额头,看着指尖上的血,只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瞬间,他竟然听到了漓月着急的声音,眼前模糊着他焦急的样子,俊美的眉毛拧在一起,他在担心,甚至眼底那丝的害怕都看得到,是自己眼花了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昏昏沉沉的毫无意识,她双手摸索了好久,额头上的疼痛让她想要伸出手去抓,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不情愿的皱着眉发出一声闷哼:“喝水。”
漓月舒了口气,抬了抬下巴示意阿狸倒水,自己坐在她身边,双手轻轻地把她半个身子抱起来窝在怀里:“花溪,醒了吗?头还痛不痛?”
金溪儿眨了眨眼皮看着他:“嗯,疼。”
漓月似乎震撼了一下,看着她眼里蕴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委屈的抿着嘴唇,扁扁的嘴巴翘起,柔柔绵绵的声音流入耳朵,像是撒娇的带着任性和委屈,让他怦然心动!
“为什么偷偷跑出去?不知道自己昨天刚刚落水,感染风寒又发着低烧,还任性的一句话都不说久跑出去。”漓月虽然是责备的口吻,却充斥着满满的宠溺和担心,那眼底一贯的冷漠和孤傲却闪过让人情动的温柔,上天美化的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那满满是心疼的气息让金溪儿受宠若惊。
伸出手抚上他的眉心,他一皱眉,眉头微微隆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川字,让他俊朗的五官更添男人的气魄,指腹上温柔的摩擦让漓月身子一僵,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别乱动,躺下休息。”
“我要喝水。”金溪儿看着阿狸已经捧着水在后面站了很久,那嘴角偷偷地笑意尽收眼底,刚刚自己傻傻的一幕让她脸红心跳,别过脸去看着别处。
漓月好笑的看着她别扭的姿态,摇摇头起身抚了抚身上的皱褶:“好了,你好好休息。”
“你要走?”金溪儿紧紧抓着他的袖口,有些委屈,黏黏稠稠的撒娇让他心软的摸了摸她的头:“傻瓜,你忍心让你姐姐一直跪在外面吗?”
“什么?”金溪儿差点从床上蹦下来:“她为什么要跪着?”
漓月眸色灰暗,嘴角攀上一丝不屑:“堂堂国母竟然动手打人,不顾身份高贵有失国体礼仪威严,小小的惩戒。”
话说完,漓月的左眼皮跳了一下,心虚的偷偷握住手指,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幼稚,说什么礼仪威严都是借口,看着你倒在眼前昏迷,哪里还顾得什么国体,心心念念系在你的身上,让她跪着就只是发泄对她的怨恨,自私的报复行为,勾了勾唇,漓月无语的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遇到她真的让自己变得疯狂起来。
金溪儿下床挪到他面前,腻歪的双臂缠上他的脖子,把头枕在他宽阔的肩上,微微仰着头看着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漓月不由得暗暗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偏过头去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你干什么?”
语气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在金溪儿听来有些许的不耐烦,看着他偏头看向别处,以为他讨厌这样的身体接触,急忙松开手臂,离他远了一些距离,低着头诺诺的说:“姐姐只是在气头上,你原谅她吧。”
漓月还在刚刚她放手的失落中,一时出神的敷衍着应声:“嗯。”
“你生气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难道是自己刚刚亲密的举动让他生气了?
漓月回过神来,茫然的看着她:“什么?”
金溪儿看着他水雾的眼睛急忙低下头:“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冒犯你。”怎么忘记了,他并没有多喜欢自己,自己过于主动的投怀送抱在他眼里肯定下贱龌龊。
漓月一瞬间失神,原来她以为自己讨厌,可是,傻瓜你知道吗?你刚刚抱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多开心,可是你放手的那一刻,我竟然很失落,竟然舍不得想要继续抱着你,理智让我不敢去这么做,肯定会吓到你,我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吧。
“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人这么亲近我了,不习惯。”借口,找个借口,自己只是不习惯,没有讨厌,你能明白吗?
金溪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那…曾经她也是这样吗?”那个让你念念不忘的人,现在还在你的心里吧,或许,谁也代替不了她。
漓月看着她黯然的眼神,苦笑的摸了摸她的发:“是,可是她不在了,你将会是第二个,愿意吗?”
金溪儿牵起一抹淡淡的苦笑:“愿意。”
真可笑,我们两个这样算是什么,只是为了让彼此爱上自己,心里却都爱着另一个人,你很爱她吧。那我呢,我对庚玉究竟是什么感情,第一次的皮肤之亲只是喝醉酒,只是太过思念那远在不同时空下的韩,对他的亲切依赖好像没有其他的记忆,都只是因为庚玉有一张和自己偷偷喜欢很久的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而已,那并不是爱不是么?那么漓月呢?是喜欢还是…爱?
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茫然的失落让她有些疲累,慢慢的躺回床上沉沉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