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海黑线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迅速的变脸,身后的精卫兵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发懵,意识到危险时,已经重重包围了他们二人,双眼紧紧盯着那把毫无分寸可言的剑刃,生怕这个主子一个不小心真的把首领的脑袋割下来,可此时所有人心里都不禁呐喊‘头,你可是王城顶级精卫兵首领,怎么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威胁不说,哪有亲手把剑交给对方任人宰割,这么明显的放水行为,我们数十双眼睛都要被你亮瞎了’。
“都给我让开,退到十米以外,谁要是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声音犀利坚决,一瞬间,他们都有焕然一新的感觉,这个公主还是很有气势的。
银海无奈的挥挥手,士兵乖乖的收好兵器,退到了十米以外,默默的在心里对着那两个演戏的人竖起了中指,外加鄙视的虫子眼。
“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银海有点明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思了,看看自己不就是,本想用强硬的无赖的威胁手段让她后退,却不料到人家硬生生的理解成自己很豁达聪明的帮助她,活生生的看着对面那群有些无奈却配合做戏的手下哗啦啦真的离开了,虽然很感谢他们十分的信任自己可以脱离‘魔掌’,可是这滋味有些丢脸的不好受。
金溪儿挑了挑眉,绕道他身后,反扣住他的双手,猛然用力一推,银海完全的神游九天没有防备,直直向前冲了好几步,脚下用力稳住身子,转过身的时候只看到金溪儿关上门那狡黠的眼神和笑意,无奈的摇摇头苦笑‘自己竟然被一个毫无动手能力的人打败了,什么时候这么狼狈’。
金溪儿关上房门就感到背后那股凉意和怨恨的目光,缓缓转过身对上月如清冷妒恨的眼神,撇了撇嘴不屑的哼道:“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想看到你,我只想问你,你们把语昭带去哪里了?”
月如冷冷的扬起嘴角,放下手中无聊打发时间随便翻出来的书,缓缓走向她,讥讽的发出一声哼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反问我?”金溪儿毫不示弱的双手叉腰踮着脚尖,学着曾经在电视剧看到的女人争宠时会展露出的幼稚表现,轻挑着一边眉角,不屑的抿着唇瞪着她。
月如紧紧地捏着拳头怒视着眼前不知好歹的女子,如果不是答应风敏不会伤害她,如果不是介意漓月会更恨自己,虽然她无法更深入的去想为什么自己为了她竟然顾及漓月的感受,冥冥中自己已经接受她和漓月无法忽视的关系了吗?越想越痛,压抑窒息的感觉让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奋力凶狠的推开眼前的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喊:“滚,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会杀了你。”
金溪儿被推的一个踉跄,后背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吃痛的皱着眉咬着下唇,脸色一阵苍白,小产后的身体本是虚弱,在后来承受不住漓落紫钗出事的事实,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调养身体,被她毫不留情的一推,眩晕和无力感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发软的顺着门框缓缓滑落,跌坐在冰凉的地上,企图安静的恢复体力。
月如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更是气恨,暗暗用力拽起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毫不费力的拖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打入房门,微微发力打在她的后背上,把她整个人推了出去,娇弱的身子受不住女人愤怒下拿捏不准的力道,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那后背轻轻的一掌好似让她感觉到了五脏六腑都被震碎,鲜血直奔嗓门,紧紧地咬着牙想要吞下那股血腥感,却在身体落地后的剧痛下,惊呼出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来,有些沾染在乳白色的纱裙上,开出美丽刺目的花,轻轻的滑动了一下喉咙,咽下那些作呕的味道,眼前一片漆黑,只是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耳边是很熟悉的声音,让自己感觉很温暖的声音,那声音充斥着浓浓的慌乱和心疼。
月如震惊的看着眼前一片混乱,她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控冲动,竟然动手伤了那个毫无抵抗的女人,这样不但泄露自己隐藏功夫的秘密,更会让漓月怨恨自己吧。
傻傻的站在门口的位置,眼前从混乱到安静,从白天到黑夜,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漓月抱着那个女人怨恨的眼神停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只是短暂的空隙,却足以让她全身寒冷,那仇恨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了心口上,想哭想要发泄,却找不到任何出口,面前空白的地上点点的猩红却提醒着自己,之前自己愚蠢的冲动,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怎么不哭呢?”漓月的声音毫无预警的打断了她痛苦的沉思,看着近在咫尺的爱恋,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双臂有些无力的抬起,慢慢的靠近他,将整个身子紧紧贴在他的身上,汲取那么一丝温暖,却在下一秒被他狠狠的推开,一个用力狠狠的甩在了地上,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下颌又被吓得惊人的力道狠狠捏住,吃痛的眯起眼睛,她不敢去看他,那个爱到骨子里的人却用那副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的眼神,让她浑身发冷,忍不住蜷缩着身子紧紧地抱着自己。
漓月显然更加的愤怒,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应该即装柔弱的哭着哀求我,或者解释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假装柔弱?”月如再睁开眼睛,没有了一丝痛楚,只剩下一片清明和空寂,这么极端的变化让漓月有些措手不及,冷冷的哼笑着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人:“怎么?卸下伪装了?是不是要露出真面目了?”
月如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下巴有些疼痛还未消散,这个男人用了多大的力气要对付自己,下巴仿佛被他捏碎,这样疼痛的感觉竟然让她有一丝丝快意,大概疯了吧。扯着自嘲的嘴角缓缓起身,平静的看着眼前那个面无表情却抑制不住愤怒眼神的男人,歪着头有些玩味的上下打量着他:“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杀了我?我记得,从前的时候,如果有谁欺负了我,你唯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控制自己的愤怒,什么时候又是为了谁,竟然这般隐忍?月,这不像你,月如好害怕这样陌生的你。”
漓月身子一僵,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也是一瞬间愤怒更胜的狠狠甩了她一巴掌,警告的眯起眼睛看向她:“再敢提她的名讳,我让你生不如死。”你这张脸已经是罪无可恕,为什么还要模仿她的言行和语气对我说话,你不是她,甚至连替身都不配,更不配提及她的名字。
“为什么要生气?月,你认真的看着我,我真的是月如,我是你的月如,是你承若要好好的疼爱守护真爱一辈子的月如,你忘记了吗?我只是顶替了另一个身份回到你身边,为什么你却假装不认识我呢?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的感情,为什么爱上别人,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字字句句诉说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月如有些失控地嘶喊,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是视线还是被模糊,那股酸涩的味道溜进了嘴巴里,让她更加的痛苦。
漓月再次毫不留情的给她一耳光,脸颊两侧红肿起来,嘴角鲜红的血丝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流下,头被打歪侧着脸呆呆的看着脚下,浑身微微发抖,那股寒意更甚的沁遍全身,再次张开嘴巴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够了,你这个女人心思太深,戏演的不错,用这样一张脸就是这个目的吧,让我被这张脸迷惑,任你们摆布,可是谁会知道,我看着这张脸,会更加的痛恨它的存在,它只会一次次提醒我,我放在心尖上的爱人已经被我亲手埋葬在那冰冷的地下,没有呼吸没有温度,连带着我们所有的过去一并埋葬了,所以我恨,这张脸不该出现的。”漓月一步步逼近月如,抬起右手温柔的抚上有些红肿的脸颊,怜惜的摩擦,嘴角却带着残忍的微笑,眼神流连着狠毒的毁灭。
月如忽然抓住他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一侧,有些哀求的看着他:“不,月,你看看我,我真的是月如,我没有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为了回到你身边,不惜假扮另外一个身份,为了继续爱你,我忍受你爱上别人,你真的认不出我吗?”
漓月一瞬间恍惚的看着她,恍若很早之前的感觉漫上心头,感觉到耳垂袭来温热的触感,刚想要推开再一次靠近的身体,却听到下一句话再也无法作出反应。
月如双手挽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身上,下巴枕着他的肩,贴着他的耳际缓缓的开口:“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温暖的五月天,一片青草地一望无垠,东西而对的两个方向,两匹驰骋的白马由远及近,马背的男女快速的跳下马,没有任何停顿的奔向对方,男孩伸出双臂将一身白衣的女子揽入怀里,紧紧地没有一丝缝隙,顾不得女孩银铃般娇笑的嗔怪他抱的太用力,都快要窒息,只是闭上眼睛吻上对方的唇瓣,狠狠的汲取,掠夺,占领!
温存过后,女孩气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胸口,撒娇的嘟着嘴埋怨:“你刚才都吓到我了,只是几天不见而已,何必匆匆见面,回到王成再见面岂不更随意。”
男孩紧了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暧昧的在她耳边轻轻呵气,浅笑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女子羞赧的瞪了他一眼,继而贴近他的耳边低语:“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
男孩情难自禁的吻上她俏皮的双眸,紧紧把她拥在怀里,脸上幸福的表情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那是漓月年少时外出巡视民情,与她分隔几天后迫不及待约她在经常独处的地方见面,作为储君,未来的国主,很多事情处处受到限制,唯独与她的爱情让漓月对一切毫不在意,只要守护好眼前的人,他情愿放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