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敏微笑的嘴角有些僵硬,点了点头应了句:“是,属下告退。”
金溪儿自始至终没看过他一眼,只是回应了风敏离开时关心的眼神,自己默默的点头暗示他不需担心,自己会好好的照顾自己。
“阿狸,你也退下。”声音不自主的又冷下几分,她无视到自己这般地步,怒气不由蹭蹭外冒。
担忧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慢慢的带上房门离开了。
“就打算一直不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漓月有些怒气压制不住,语气冷冷的开口。
金溪儿动了动身体,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个脑袋呆呆的看着头顶,半天没有生气的吐出一句话:“只是打算不想跟你说话而已。”
“你…什么意思?”强压制翻腾的怒火,黑着一张脸瞪着她。
金溪儿吸了吸鼻子,微微侧过头看着他,自嘲的咧了咧嘴角:“再让我说一遍就能听懂什么意思么?”
“够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漓月的声音冷下几分,双拳不自主的捏紧,微蹙着双眉眯起眼睛看着她:“要知道你的身份。”
“我很清楚啊,杀你心爱人仇人的女人,杀了你孩子的凶手。”金溪儿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睛,暧昧的弯着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
“呵,还真的很清楚。”漓月怒极反笑,舔了舔干涩的唇,若有所思的定定望着她,灼热的眼神让金溪儿坐卧难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躺下身去拿着被子闷着头,一个人窝在里面,思绪万千,不禁红了眼眶。
“我忽然觉得斗下去很没意思,也罢,该是结束的时候了。”漓月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平仄,听不出情绪看不透表情,只是深深的凝望了床上拱起的一团,转身夺门离开。
金溪儿听到关门声,慢慢的露出脑袋,怔怔的看着头顶的纱帐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一定要让彼此都受到伤害才算结束吗?”
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头昏昏沉沉的,看来感冒还是没好,先睡一觉再说吧。金溪儿盖好被子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永远不会发现门外没有离开的人难过失神的样子,紧蹙着眉峰看着门缝的影子,露出一丝苦笑:“傻瓜,我不想伤害的,可是有时候,没有伤害就没有了存在,不想失去你是我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哪怕是伤害了你。”
“找我来就是这么看着我?”泫雅鼓着嘴巴无敌可爱的眨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男人,痴痴的笑出声来。
“我看不懂你,所以面对你总是很迷惑。”漓月微微放松了一下僵硬的身子,半倚着龙椅躺靠着。
泫雅掩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眼睛都染上了潮湿,微微轻喘着看着那人:“国主严重了,我泫雅想也是寄人篱下,怎么让国主如此高抬呢。”
漓月冷笑一声,眯起眼睛扬起下巴自下而上打量着她:“高抬?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一个巫蛊之女,我只会不屑于。”
“你。”泫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沉的双目透着凶光,短时间就像是两个相反的人,漓月不由得冷笑,这个女人变脸真是厉害呢。
“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做个交易。”漓月眸子深沉的锁定那个愤怒中的女人,仿佛惹怒她让自己有些得意,这个女人自视过高,是应该让她尝尝打压的滋味。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和平协议么?”泫雅怒极反笑,阴冷的盯着台面上那个傲视一切的男人,心里十分的不爽。
漓月摇摇头,笑道:“一开始是帮助你拿到东夷国的王权,你帮助我对付花语国,这只是公事。”
“哦?难道还有私事?”泫雅暧昧不明的笑了笑,心里却不尽忧虑这个男人再打什么歪主意,这个人万万惹不得,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绝不可以泄露半分。
“庚玉是必须要死,你很清楚,没有人可以阻拦,可是我也很清楚,你不会让我杀他。”漓月自信满满的眼神让泫雅一阵局促,躲闪着他犀利的目光转而看着窗外。
“你什么意思?”泫雅极力压制着自己外露的情绪,表现的散漫随意。
漓月起身,绕道她左边站稳,微微侧目看着她:“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帮我毁掉花语国,毁掉金溪儿拥有的一切,那么,庚玉就是你的了。”
“什么?你真的打算毁掉花语国,金溪儿会恨你的。”泫雅的并没有惊讶,只是自然而然的问他原因。
漓月冷冷的扬起嘴角:“恨总比忘记好,失去了一切,那么她的世界就只剩下我了,那不是很好啊。”
“呵呵,国主你还真狠。”泫雅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个男人还是那个温柔的思念着心爱女人到落泪,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心里死去的爱情,丝毫不为动摇的专情男人么?怎么会变得这么狠毒决绝?那个金溪儿有什么本事?爱情真的让人发狂到这种地步么?
“我们都是一样人,不是么?”漓月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风吹过发丝扬起好看的弧度。、
“那…月儿呢?一点不在乎么?她毕竟和你心心念念的月如如此相像。”泫雅试探性的紧盯着他,想要看出一丝丝不同寻常。
漓月轻笑出声,戏谑的看向她:“只是皮相而已,月如早在我的心中,任何女人都无法替代她的。”
泫雅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不知道月如姐姐听到他这个回答是该笑还是该哭!
“怎么样?考虑好了么?”漓月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花语国么?而且,我敢打赌,国主一开始的目的也包括我们东夷国不是吗?”泫雅似笑非笑的靠近他,鬼魅迷惑的笑脸让漓月感到压抑,别过脸去冷冷的开口:“是又如何,国与国之间,谁没有野心?这次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捆绑住爱情而已。”
“那倒是。”泫雅回答的干脆,却转身落寞的垂下眉眼,心中念得确是自己竟然为了爱情也疯狂了,自己曾经对那个东西不屑于股,甚至觉得卑贱的存在的爱情也染上了么?
“交易达成。”漓月轻快的声音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明亮的双眸闪着郁瘁的光:“泫雅,我有没有说过我从来不是善良的人。”
“我知道。”警告成分的话泫雅怎么会听不出来,会意的浅笑,离开了。
漓月微微低着头注视着脚尖,轻声呢喃:“为了你,我真是疯了。”
门外的人双手紧紧捏着胸口的衣襟,眼泪滴在手背上,灼伤了皮肤!
泫雅无奈的歪着头看着伤心的人,暗自摇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离开了。
月如吸了吸鼻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挤出一丝若无其事的笑,使劲的咬了咬嘴唇,让苍白无血色的唇看上去有那么一丝红润,轻轻拍打着脸颊,感觉到麻麻辣热在脸颊散开,她才长舒一口气,装作开心的敲门:“国主,月儿…可以进来么?”她多想一如当初,不顾及任何身份地位,推开门就可以抱着心心念念的男人撒娇,听他宠溺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温柔的只对着自己笑,而不是现在,顶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呆在他身边,却无法触及他,只是一个替身的悲哀存在。
漓月微微蹙眉:“进来吧。”银海不再外面守着?为什么没有通报?
月如推进房门,看着站在窗前背对着自己的人,心里感伤失落,这会,连你的眼神都施舍不到了。
“怎么了?”沉默的气愤让漓月更急的不耐烦,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开口。
月如微微一愣,清冷的语气让她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冷水,浑身冷透!
“我…没有。”声音慢慢的低下去,如蚊蝇翁叫的声音,让人只觉得耳边有声音却听不清楚,漓月疑惑的转过身子看着她,犀利的眸光要把人透穿一样。
“饿了么?银海说你好像一直都没吃东西。”月如深呼吸鼓起勇气,满眼的温柔望着他,触及到他寒霜的眼神依然打了个冷战,好像离得越来越远,怎么办?好像自己后悔了呢?
“恩,有点了。”忽然的笑颜虚幻的不真实,俏皮的眯着眼睛,左手轻轻拂着肚皮,微微的若有所思,月如看得痴了,都忘记要问他想吃些什么,却不料听到他轻声自语:“想念她做的蛋糕了,那一次…吓坏她了吧。”
想起第一次被她撞到自己正在与女人亲热,她羞红的双颊,惊恐的眼睛,慌张无措却强装镇定的小鹿模样,心一阵荡漾。
月如僵直了身子,有些冷下脸来,自己就这么被一个女人挤出他的世界了吗?
“月,我害怕…。”哽咽的声音淹没了没必要在说出的话,她知道他懂,可是他根本不在乎了,心绞痛的让她想要哭。
“月儿,你想要的太多了。”漓月似笑非笑的定神看着她,温柔的挽起她垂在耳侧的长发,亲昵的拂过她的刘海。
浑身冷,那种寒意从脊背蔓延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他的温柔带着刺骨的冷漠,那温柔的笑意没有流入那双清澈的双眼,那双眼一片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