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感到脑袋沉重,躯体乏力,眼皮子极不情愿的睁开……
跃入眼眸的是一张少年的脸,稚气未脱,嘴里对这李延说道:“你醒了。”
李延一惊,想起之前突然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更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赶紧摸索一下周身,好像也没有少什么,一骨碌坐了起来……
这才看清楚,面前是那位紧身长衫少年,少年也打量着李延了一会后说道:“你身上这衣物甚是奇特,本想帮你褪去晾晒,却解不开。有趣的是,衣物穿在身上竟也干得如此之快。”
那是当然了,都是速干型复合材料制成的,而外套与外骨骼、防弹衣是连为一体的,只能从手腕处与手套分离后才可以解开,想是这个少年找不到暗扣,幸亏如此,不然自己岂不是赤裸在你眼前,想着少年那眼神,李延不由得下半身一哆嗦。
少年依旧不变的脸庞,突然抬起双手,用左手抱右手躬身说道:“我叫段冲,字无惧,可叫我无惧,敢问兄当如何称呼?”
李延一看,对方施了抱拳礼,又自报了家门,心想也得报个名,只是自己没有表字,为了不唐突,便也来了个抱拳礼道:“小兄弟不必多礼,我叫李延,字明光”李延回答完后不等段无惧做出反应,又继续说道:“请问无惧小弟,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我昏迷了多久?那个打我的老头呢?你为什么要杀那老头?你怎么在这里?”
一连问出那么多问题,让段无惧有些懵,可他迅速调整了一下神态回答道:“明光兄,此地乃净池谷,李兄先前气血受损昏迷了一宿。想杀你的是灵山五圣之一的古烈风,此乃恶人也。小弟杀他是为报母仇,奈何身手不济,却被那疯子囚于谷中,整日迫我修习心法,还说我现在杀不了他,想要杀他就必须勤练心法,这是何等屈辱啊!李兄是否也来杀这个疯子?如若是,小弟愿为兄长递刀送剑,以命奉之。”
李延暗想,好家伙,这一下就过去一夜,而那个老头真是厉害,自己有科技傍身依旧不能近他半尺之身,竟被翻手之间打到昏迷,这糗得有够离谱,随即伸手摸了一下手枪,还在。再看这段无惧小小年纪,竟也有杀母之仇而委身在此地,心想,对不住了小兄弟,你的仇你自己报吧,我与这个世界的情缘还没有到那种要死要活的地步!
“无惧小弟,请问现在是哪年?有皇帝吗?皇上是谁?在哪里?”
段无惧一怔,很诧异地反问:“兄长莫不是气血受损伤到头脑,为何有此奇怪一问?”
看着段无惧那眼神,分明是看神经病一般,自己突然来到这个世界,当然不知道今夕何年,但也没有办法,只好顺着他的言语:“可能真的是伤到脑子了,一时想不起来事情。”
段无惧呼出一口气,叹息道:“该是伤到头脑了,也难怪,这世间恐怕除了其他四圣之外,再无人能与那疯子缠斗多个回合了。”
没有拿到答案,李延有些郁闷,心想这个孩子,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啰啰嗦嗦的自顾自语,可也还是没办法,只好眼睛扮出期盼之情傻傻的望着段无惧。
段无惧看到李延如此眼神,怜惜般说道:“今为天寿八年,世间当然得有皇帝天子,此为正理。当今瀛国共天子都城位于天京,天子名讳岂是我等可言之。“
瀛国?是什么朝代?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所记忆中的历史有此一代,按理,不该是个镜像吗,怎么就不同了?
看着低头若有所思的李延,段无惧也显得有些恍惚。这时,房门打开,前后走进四人,李延认得出来,那白发白髯白髭白须的老头,就是段无惧所说的古烈风了,旁边跟着那国字脸,应当是古老头的徒弟,在后面是那位干瘪老头,旁边一个短衫汉子扶着他。
看到古烈风进屋,段无惧向侧面退了几步,李延也迅速从床上起身,单腿屈身,手放在腰间枪袋,像似百米起跑的姿势般紧盯着当前局势,以便应对。
“这少年郎还真是讨人欢喜,咳咳……气血受此大疫,竟然能安然无恙,实在叹为观止。古疯子,咳咳……你还真是有趣,这一生除了弘毅外,咳咳……向来不收徒弟,当下怎得也起了收徒的贪念,咳咳……哈哈咳咳……“干瘪老头打趣说到。
听到干瘪老头如此说,李延暗想,莫不是这古老头看上自个想收为徒弟?只要不是这神般能力的老头来索命,总好应付一些,便也不搭话,保持原状等待下语。
古烈风依旧淡淡道:“不收徒,自是不会开例,老夫之所以重此子,皆因他体内元气涤荡不驯,倒是亘古未见,如若不适当消融,恐难过一稔。”说到此处古烈风又转向李延问道:“你来自何处?为何出现在此?体内又如何存续这般元气?”
李延心里琢磨着元气是个什么鬼?在自己体内?之前自己不是被辐射所累及吗?当时穿过那“甜甜圈“时,不知所以地触摸到舰外那似雾像烟的气体,这气体莫不是老头说的元气?先不说是不是元气,但以自己的知识储备跟先前的化验结果,该就是钋210中毒,很微量,自己遵着防化准则已经清洗了,而且化验结果也都正常,老头的话实在难以理解。
还在思索中的李延没有及时搭话,段无惧却憨憨地走到跟前,吸吸鼻子阴声说到:“他叫李延,李明光,是来杀你的。”
古烈风皱了皱眉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段无惧,倒是旁边那国字脸瞄了段无惧一眼摇了摇头。
这算什么事儿,这小破孩子尽和稀泥,李延皱起眉头对着段无惧说:“你这样说话很容易挨揍的知道吗?”说完后便跳下床,一本正经地看着古烈风,像模似样地弓腰抱拳:“老人家,我真不是来杀您的,无怨无恨的对吧!我就只是路过,迷路了。而且我的脑子可能不好使了,记不起很多过往,凑巧走到贵地想打听但又怕叨扰,所以才躲在树上观望,你们知道的,人世险恶对吧,这样明目张胆地冲到您家院子问话,不留神被您当贼人抓了岂不是冤枉。现在大家事情说明白了,我这就走,不敢打扰各位老爷子清修您看如何?“
古烈风皱着眉头望着李延:“可知晓你命不久矣?”
李延有些恼怒地说道:“刚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我是迷路到这,绝对人畜无害,您咋还想着要杀我?若再这样无理取闹,可别怪我跟老爷子硬来?!”
古烈风摇摇头说道:“不是老夫要你命,而是你体内元气若不及时消融,就会气血溃败而亡!听明白没有?”说完便扭头走到窗户边上向外瞅着。
听这口气古烈风明显是有些不耐烦,李延看着站在窗户前的古烈风心里琢磨着,影视剧里看古装片,厉害人物向来都喜欢背对着人言语,这古代老头也是如此,又瞅着旁边干瘪老头那阴阴的笑脸,一激灵,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张口道:“老人家,元气是什么?怎么就会在我体内?那该怎么救治?请恕晚辈愚钝,只是想不明白老人家所说”
“万物成于天地,天地成于元气,万物之生,皆禀元气,天人合一,乃元气调和;有一而有气,有气而有意。意趋于身,而化于念,念则生招,招而成势。元气汇顶之时,受数于天,通达经脉,聚汇于肺腑,消融遣搏捆。所修气者,融汇贯通于身心,可为力量之源。你这乳臭小子,咳咳……体内如此横溢霸道之元气,竟不知为何?咳咳……哈哈,真是后生可畏啊!”干瘪老头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堆,讲起那些诘屈聱牙的词句时竟也不再咳嗽了。
李延郑重其事地对着干瘪老头伸出大拇指,然后挠挠脑袋瞪大眼睛痴痴地说道:“说得太好了……我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懂,咱说话别这么简约好不?能说得直白一点吗?”
干瘪老头听到李延如此搭话,竟笑地前弓后仰的,手一下指着古烈风一下指着李延愣是笑地半天憋不出一个词……
段无惧凑上前,挠了一下鼻子,悻悻地说道:“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竟然不知所以,莫不如白丁一般,李兄往后还是要多读读书啊!”
段无惧这么一说,直接气懵李延,想自己双科一本,在陆战队内也绝对属高端文化持有者,到了这厢竟然被一小破孩说成没文化多读书,气不打一处来,揶揄地说道:“你行!你解释!草!”
“李兄,草为何意?”
“我家乡话,赞扬你……”
“李兄,同草。”
“……”
段无惧习惯性挠了一下鼻子道:“元气是一种内功修为,掌握贯通,可以抗外力御百敌,完全掌控贯通者,如灵山五圣一般,可成为武林泰斗,不是千百庸人可侵袭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所以你算是千百庸人中的一员,可劲也杀不了这位古老爷子。”李延趁机讥讽下段无惧,一报刚才被嘲笑之气。
段无惧果然是无惧,对于李延这种讥讽根本不在意,反而凑到跟前说:“李兄说的是,所以打不过,还是你来杀……”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