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三射杀燧楼第一个守卒的同时,吴远雄带着一众人高速地朝肆驿滑了过去,就在距离不到二十丈时,被肆驿碉楼上的守卒发现,守卒举着火把摇晃了几下,正欲问话,姚喜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一箭没入胸口。吴远雄率队未做任何停留,直奔院墙下,而姚喜一众弓箭手则沿着院墙巡弋射杀。
吴远雄到了墙根前后,几个兵甲双手撑着墙壁,腰身九十度,后面有人迅速跳上他们的背又搭起了一层,如此这般搭了四层后,吴远雄第一个踩着袍泽的背翻过了院墙。
院内有几个守夜的人,猛地望到吴远雄等翻墙而过,尚未反应过来,脑袋就搬了家。清理完几个人后,吴远雄跑到院门前,一刀砍断插销,刚挪开顶门杠,门就背外面人推开,接着涌进来一大堆人。
没有受到任何有效的抵抗,便拿下了肆驿的前后院子,接着两百多人围住了主楼。吴子严挥挥手,一排兵甲冲到主楼门前,一脚踹开,可刚刚迈出步,打里面射出三支弩梭,生生地穿透了三人的胸膛,被惯性推出去两三丈远,落到吴远雄脚前。
吴远雄抢过来一面大盾,与另外几个持盾的属下并排推到屋内。刚刚进屋,就听见盾牌上面啪啪地被弩箭射中的声响。吴远雄继续前行了几步,待后面兵甲一跟进来,便怒吼一声,与一排长盾冲向堂内的楼梯。楼梯上,一架弩机刚刚绞好盘弦,阔机还没来得及打,操弄弩机的石普就被吴远雄一刀枭首。
……
离石堡城门前,李延在这里站了许久时间,寒风将脸面几乎都块吹僵了,这才转身带着老虎朝主殿走去。路过广场右侧一栋阁楼时,见阁楼二楼的厢房内灯火通亮,红烛红窗红纱更是令人有些许温暖。李延心想,小青她们住在城门口那边阁楼,这间屋内怎么会有人?便好奇地推开了房门。
进去后,堂内方正,墙壁上的油灯已快燃尽,李延没做停留,直接顺着楼梯上到二楼,推开了右手边亮灯的房门。冷不防推开的房门,把屋内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回转身躯一看,两双眸子对到了一起,老虎也将脑袋从李延的大腿一侧挤了进来望着屋内。
舒楚玉惊讶地说道:“李公子?”
李延这才想起,堡内还有舒云飞的妹妹在,一时极为尴尬地说道:“刚才路过见房内有灯,不知道是谁,便上来看看,没曾想是你的房间。”
舒楚玉一脸怒容中夹着绯红地说道:“公子既然没事,请出去吧,明日奴家定会将造好的册子递交给你。”
李延见舒楚玉手上正拿着一支毛笔,桌子上有些纸张,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正准备转身出去,可一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突然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有些恼火,便恶作剧般微眯了点眼神,仔细地打量着她,这才看到舒楚玉跟先前有些不一样,换了件飘着连理丝带的绣袍内衬,外套一件适体的广袖合欢衣,纤细的腰肢、洁白的肌肤,朦胧红光下,显得妩媚动人之极。
舒楚玉见李延如欣赏珍玩般盯着自己,登时怒容敛去,代之的是两朵娇艳的红晕,李延见状,直接走到她跟前半尺,已然可以听见舒楚玉急促的喘息声。舒楚玉身上一股清香吸入鼻腔,李延瞬间感到燥热,双目炽烈地直盯着舒楚玉的眸子,通透如一泓清泉,水汪汪得让人心生爱怜。
李延伸出右手猛地搂住舒楚玉的腰身,往自己腹部一收,舒楚玉娇躯一颤,嗲哼了一声,两张脸几乎挨在了一起。
舒楚玉赶紧将头低下,喘着粗气结舌地说道:“公子……你……公子……请……自重!”
李延没有理会,而是伸出手指轻挑她的玉颔,将她的俏脸完全移到眼下,接着轻轻地吻上她的朱唇,舒楚玉欲拒还迎地挣扎着,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不出一个整词。轻吻了一小会后,李延搂着腰身的手突然用了点力,紧接着就是一阵痛吻,一时间,舒楚玉全身酥软如海绵一般……
老虎蹲在门口歪着脑袋瞧着屋内纠缠在一起的人,正欲低吼一声,却被李延扯着耳朵推出门外,门啪地就关上了,老虎晃了下脑袋,无趣地趴在地上开始打盹。
……
肆驿内,一众兵甲手持刀剑围着几个杂役,吴子严和王言卿站在二楼弩机的旁边。
吴子严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得赶去渡口,将驿站内所有马匹清点一下吧,走大道骑马总是快些。”
王言卿点点头道:“马匹不够就两人一骑,希望燕朗他们能把据点清理干净。”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些嘈杂声,吴子严和王言卿对望了一眼便下楼走了出去。刚迈出门槛,就见霍三和七匹狼在大门外,吴子严大喜,赶紧跑到门口问道:“怎么样了?”
霍三喘着大气道:“南边林子据点清理干净了,其他的应该也进展顺利。”
吴子严拍了下霍三肩头道:“好,那我们现在出发!”
……
荒凉雪漠上,燕朗一队一直追着两匹马蹄印西行,上得一个丘陵顶上,借着露出点末梢的月光发现了坡下一滩黑渍,赶紧速滑了过去,走进才发现是一匹口吐白沫的黑马,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
“头儿,该是不远,赶紧追吧!”老吴急促地说道。
燕朗站起身子环视了下四周,见侧前方不远处,有颗大树的轮廓,便滑了过去。走到大树跟前,就见光秃秃地树杈上匐着一坨黑影。
燕朗朝着黑影喊道:“下来吧,别让老子上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那黑影惊慌地摔了下来,连带哭腔地喊着:“大侠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家里还有老父母……”
啪,老吴一巴掌打断了那黑影的说话,燕朗随即问道:“还有一个人呢?告诉我,饶你不死。”
那人一手捂着脸一手抬起指着西方道:“往渡口去了,他的马好。”
燕朗嗯了一声后,猛地朝着那人脑袋就是一拳,那人身子摇了几下,便倒地不起了,之后一众人又继续朝西追了去。
……
离石堡厢房内,李延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用手掌抚着舒楚玉的玉背,舒楚玉脑袋则紧贴着他的胸膛。一番鱼水之欢后,李延的心态发生了些变化,以前那种与此世的隔阂似乎少了许多,没有灯红酒绿下的乏味似乎也淡去了不少,这段日子杀戮带来的阴郁感也散尽了。怀中这个女子,先前还对自己冷若凝冰,但始终还是需要男人爱护怜惜嘛。
舒楚玉绯红的脸庞挂着笑意,首次尝到了男女间平等之乐让她难掩性情,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李延的胸口画着圈。
李延坐起身来,舒楚玉立时裸露在眼里,脸色随即变得赤红。李延望着她那娇媚的形态,又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一荡,可转念想起一帮弟兄还在外面拼杀,只好压下了旺火。
在舒楚玉服侍下穿好了衣物,李延又将她揽入怀里一脸坏笑地说道:“你,觉得本公子如何?”
舒楚玉听罢猛地扭过头去轻声说道:“不知道公子说些什么。”
李延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继续说道:“你先前为何对本公子言语冰冷。”
舒楚玉听罢沉默了一会,接着眼睛竟噙着泪花说道:“之前在择秀楼公子对人家也是冷若寒冰,先前青儿向公子告请恕了人家罪责,公子也是爱理不理,奴家虽说身在风月之地,可也算洁身自爱,公子这般待人家,会觉得是在侮辱人家,自是要些颜面。”
李延一愣,心忖之前她那么不客气,原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还以为自己征服了个古代烈女子呢,可转瞬一想,不对啊,便继续问道:“你,洁身自爱?在择秀楼你在本公子晃你那对……”说着便手指向舒楚玉胸前,却被舒楚玉推开。
舒楚玉拥到李延怀中说道:“那只是想算计公子使点媚术罢了。再者,当时公子看人家的眼神让人觉得暖暖的。”
李延皱眉道:“你唱的曲儿让人心生怜爱,上去才发现被你忽悠了。不过,这媚术嘛,以后可以多在本公子身上使使。”说罢大笑了起来。
舒楚玉抡起粉拳在李延胸口砸了几下后一脸正容地说道:“请公子自重,奴家现在还有要事要做,公子请出去吧!”
李延伸出手指挑起舒楚玉的下巴,嬉笑道:“本公子是个正经人,这就遵命出去。”说罢又在她脸上轻啄了几下才出得门去。
……
择秀楼内,一众花豹的手下围在大堂内,他们听完了舒云飞要求服从六子指挥的命令后,有一部分情绪极为激动,更有几个嚷嚷着要给花豹报仇。
舒云飞等之前在墨坑已经收服了瘦猴的手下,此时来到择秀楼却遇到点麻烦,于是顿了顿后大声喊道:“以往离石堡之恶名远扬,天下人都对我们恨之入骨!今日得李将军扶正,可一洗罪名,往后大家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此乃美事一桩,难道尔等还继续为恶半生吗?”
一个满脸胡茬的汉子走上前讥笑道:“员外郎,您是士族出身,自然在意名声,我们都是一帮江湖汉子,触了墨刑之人,怕甚个恶名,他们越是怕,老子们越是混得好!”
“对啊。”众人呼应道。
“员外郎你个贪生怕死的娘贼子,自己投了那叛贼也就罢了,还来说兑我们!”
“是啊,你就凭着写手好字混成堂主。”
“我看你是仗了你那淫荡妹子的光吧……”
说这话的一个汉子话语刚刚落定,舒云飞一脸苍白,眼珠子似乎要喷火般,倏地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照着那汉子的脖子就抹了过去,鲜血立时喷得满地都是。
其他几个人见状,纷纷拿起刀剑朝着舒云飞扑了过来,不等到他跟前,六子几个人身影从前面一闪而过,七八个人便纷纷倒地,身首异处了。
一时间,屋内变得极为安静,舒云飞环视了一圈后手指地上的尸首大声喝道:“不要命的,他们便是下场!”
这时,从外面道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六子眉头一皱,匆忙跑出去观瞧,就见一个黑影骑在马上,向渡口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