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的来了?”杜蕾思看着红衣男子长身玉立。
“奴家想念小祖宗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恰逢将军不在。”红烛媚眼如丝,眼波荡漾,手抬起,想要拉着女子的手,可是又有些害怕,怕被那人嫌弃。
他的动作杜蕾思尽收眼底,伸出手便是拉住了红烛白净的手,冰凉刺骨,“这么冷的天,怎的穿这么少。”
得到回应的红烛,弯了腰身,红色的薄纱前襟松开,露出光洁的胸膛,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像陶瓷一样。
“红烛想念小祖宗。”尤其是杜蕾思被赐了婚以后,他就越发的不安,越发的粘着她。
杜蕾思心下明白,这般红尘中的人,而且红烛自从来了楼里,顶着花魁名头,卖艺不卖身的终结便是被她占了初夜。
而那一夜,她也不再是雏鸟。
那一夜,我们双双飞,脱掉稚嫩的幼毛,还记得甚是飘飘欲仙。
红烛将头扎在杜蕾思的颈窝,蹭了蹭,喉间有丝哽咽,“小祖宗莫不是嫌弃红烛在烟花柳巷讨生活了?”
所以就会疏远他了。
“怎么会?”杜蕾思手抚摸伤男子的后背,掌心下男子的脊柱有些咯手,她才惊觉,男子竟然如此的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红烛闻此,额头抵着杜蕾思的脸颊,唇齿轻启,舌尖缠上女子的耳垂,缓缓地移到耳蜗,然后打着转。
杜蕾思的一颗心啊,痒痒的。
“红烛,我有件事要与你说。”杜蕾思强行的克制着,扶起红烛歪斜在自己身上的身子,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男子,“我过段时间要去趟北漠。”
“是去找将军吗?”语气里面竟然带着一些兴奋。
杜蕾思许是太担忧父亲,而没有注意到红烛的异常,“不是,我要去寻一株雪莲,为爹爹调理身子。”
红烛闻此,眸子垂下,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眸子。
两人腻歪了一会,夜深了,红烛也不便留在这里,便是离开。
洛柳楼
男子长身玉立,一袭银装素裹,头发束起,面具已经戴在脸上,才转过身来,“十男,走吧。”
“好!”将军自‘毁容毁身’那场变故以后,便总会时常回京都住上些日子,来无影去无踪间,洛柳楼便是这么多出来一位红烛公子。
而那次的‘毁容毁身’,将军的身子也的确破了,面容另说,被谁破的,便是那红烛公子的入幕之宾。
夜色中两道身影与夜色混为一谈。
“十男你先追大军,我先去趟雪渊。”男子的声音变得正经严厉,哪里还有一丝娇柔。
侍卫虽然吃惊,但是依旧点头称好,在安家军里面,军令如山。
而那男子,也丝毫不逊色于女子将领,没有任何的优柔寡断与扭捏。
重男轻女的社会,男子只能作为底层劳动,而上位者当官的则一律为女性,在这个社会,女子三夫四侍习以为常,也让男子的心性大多软弱,习惯的依附于女子。
军中,安将军是第一个男子将领。
他们这些士兵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所以安家军对于这位大将军绝对的拥护,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一个足够能力率领出来的整支军队力量却是无限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家军驻守边关多年,能够让向来自诩彪悍的北漠民族都闻风丧胆的原因了。
杜蕾思下定了心思,便是无心在这寺庙里面待下去了,奈何爹爹一心虔诚,愣是前前后后的住了小半个月,这期间,杜蕾思和那位老者倒是混的熟悉了。
那一句,何不把日子折腾成你想要的样子让她受到思考,她第一次问自己,她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直活在前世的遗憾当中,可是依旧心心念着,无疑就是被认可,无疑就是兄友弟恭,无疑就是养父母为之不再失望。
而如今在这异世,她有疼爱自己的爹爹,娘亲虽然攀附名利,但是在女皇面前都会为了她而舍弃那梦寐以求的荣光,她的身边还有红烛,平胸,芹菜,李胖子一众的好友。
其实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被握在了手里,想要过的生活,她现在不用折腾,只需要好好珍惜。
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老者接下来的日子,看到她整日窝在这里便是也不予理会,只是眉眼间带着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杜蕾思越加的发现捞着这里的书许多都是她感兴趣的,不像那种现代的公众号杂志里面的新鲜鸡汤,也不是网上那种毒鸡汤,这是真真实实的本事。
技巧性的,比如雕刻,比如木工,再比如杜蕾思看不懂的内功,轻功。
一看到轻功,杜蕾思就想到那个男人,那日带着她翻越屋檐,踏着楼宇,现在应是到了边疆,开始征战了吧。
他在这个女子为尊的社会,的确是个异类。
不过,她好像也是个异类,带着两世烦恼的异类。
雪渊,处于北漠与玉楼的交界处,纵然是北漠这般彪悍的民风,也没人能够克服那恶略的自然环境。
有的时候,自然真的是个可怕的敌人。
雪渊气温低,气候常年处于严寒的状态,雪终年不化,冰封终年冻结。
此刻正值冬末春初,这个季节雪渊的风不断地肆虐。
险要的地势,恶略的环境,外加该死的天气。
没成想,那雪渊之上竟然有一人在前行,踩着冰雪,迎着寒风,一袭红衣甚是显眼。
雪莲唯有这地界能够寻得到,可是来采摘雪莲的人往往是有去无回,所以四海八荒,雪莲少之甚少,有市无价。
红色的身影灵活的跃动,却没有任何的发现,看了一眼天边,狭长的双眸眯起,低咒一声,天黑了,这个地方就更危险了,因为夜幕之下,气温足以把他冻成冰。
突然,眼尾扫过一处冰封处,那一抹异常的白色,让他欣喜。
风吹来,吹散了他的墨发,飞扬起来,红与黑交织在了一起,与发现的那张小脸格外的苍白。
没错!那的确是一株雪莲,不过生长在冰封之中,那冰封距离地面约莫几丈远,狭小的缝隙手臂都难以伸下去。
下一秒,男子整个人趴在冰雪上面,将身上红色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