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在京都一处庭院门前徘徊。
他就纳了闷了,回想刚刚和玉掌柜的对话。
他本来是想让趁着杜蕾思不在,让玉掌柜帮着自己把红烛带回来。
因为毕竟之前是绝情山庄的人,他不便动用山庄的力量,所以才会和玉掌柜做了买卖。
他还记得刚刚,玉掌柜的表情,那意思就是笑他太傻太天真。
“杜蕾思在善佛寺,安将军可是也在?”
温酒想了一下,消息上说了,“对。”安将军是此次出行的总护卫。
“那今儿带不走红烛。”说罢,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温酒伸出手臂拦住那欲走的人,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是眉间微皱,“你知道什么?”
关于红烛的,他温酒不知道的事情。
绿色的眸子愈发闪耀。
玉尧殇神情冰冷,没了在外人面前那般的和气商人气派,只是散发着冰冷,酥胸挺拔,往前蹭了蹭,就在要碰到温酒的手臂的时候,后者退了一步。
玉尧殇紧逼其上,足下轻点地面,步步紧逼,直至把温酒逼到亭子的角落,眼角飞扬,眼神冷冽,出口,没有一丝情感,“交易以外的事情,自己去查。”
绝情山庄没人了吗?
再一眨眼,那湖蓝色身影已经到了亭子外面,温酒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里,刚刚被玉掌柜的胸碰到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对红烛不忠!不行!他是要贞节牌坊的。
“知丫”一声,门开启了,也拉回了温酒的思绪。
急忙上前,“问一下,红烛公子可在?”
十男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舌尖舔舐了一下薄唇,“你这双眼睛真美。”
美得摄人心魂。
“那你在多看两眼?”温酒唇间含着阴森的笑容。
十男却撇开了头,“小酌怡情,大酌伤身。”而对方那眼睛,看多了,怕是就沉迷其中了。
无法自拔。
算你识相,“红烛公子可在?”
十男沉默一下,开口,“在下也是来寻红烛公子,他不在!”
斩钉截铁。
不在吗?又想到了玉掌柜先前的话,看来这红烛公子和安将军还有联系?
来不及和这个男人再浪费时间了,便是急忙要走。
十男看着男子的背影,脚步轻点,便是跟了上去。
温酒看了一眼身后,脚下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好不快乐。
“嘿!小子,还追呢?”真是后生可畏,后浪推前浪,但是他绝对不会被拍在沙滩上。
一个旋身,像是一跳跃的黑猫,轻松地来到了房檐最高处,看了一眼身后,唇角一边上扬。
只一瞬间,便是没了踪影。
十男薄唇紧抿,眼中带着愠怒。
该死的,跟丢了,眼皮子底下,跟丢了。
后来十男将此事告知了安景澜,安景澜看着窗外的夜色,手里面拿着杜蕾思给他的瓷瓶,有放了一粒药丸在口中。
悠然开口,“十男,边关如何?”
夏季快过去了,秋季丰收,玉楼民众大丰收,北漠民族又要蠢蠢欲动了。
“杜家又缺雪莲了?”那雪渊雪终年不化,很危险的。
十男这么一说,安景澜倒是想起来,这杜家主夫雪莲怕是要吃完了。
不过这次在善佛寺他也是见到了杜家主夫,面色红润多了。
看来雪莲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过段日子,随你去边疆。”女皇也该下旨让他回边关了。
然后边关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和她怕是都要面对了。
那婚礼。
善佛寺里面。
安景澜闲暇的时候就和媚儿在一起,陪着她,看着孩子天真的笑。
在她的世界,一定有着无忧无虑,一定有着天很蓝草很青,人民很和平。
所以他怎么忍心打破。
六皇子一直缠着杜蕾思,致使杜蕾思只能窝在师傅的小寺院里面学习。
不过许是没了杂念,许是这香火旺盛之宝地,许是师傅教授的好。
她的功夫已然突飞猛进。
安景澜偶尔也会过来,点拨她两句,然后两人相视无语。
日子就这样过着,皇家在这善佛寺停了小半个月,杜蕾思并着爹爹也在这里呆了小半个月。
她时常想念红烛,但是又不敢太想念,怕红烛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所以只能投入书本学习之中。
夜晚,安景澜在,她断是不敢翻墙再去看红烛。
虽然那墙对她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
怕安景澜对红烛怨恨,更怕那小尾巴似的六皇子。
终于,仿若是刑满释放。
终于,见了天日。
恭送了皇家人离开,媚儿从她的身边跑出来,抬起头,小巧精致的脸蛋看得出长大后定是绝美的容颜。
晶莹的眸子,一派清明,手挡在额头,遮挡着太阳。
杜蕾思蹲下身子,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仰视而被太阳刺痛眼睛。
“媚儿乖。”
“这个给你。”媚儿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纸飞机。
“真漂亮。”那每一个折痕都很工整,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媚儿扁了扁嘴巴,眼神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景澜,那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刚想开口的话,被生生的憋了回去,咽了下去,吞入腹中。
“送给我的?”杜蕾思拿着飞机,在手中,然后朝着空中划了一个弧度。
却是不忍心撒手,她怎么感受不到,这飞机折的,花了多少的心思。
媚儿只看过一次她折纸飞机,而且她还没有刻意的缓慢速度,教她。
这孩子,定然是将自己送给她的的纸飞机拿回去以后,拆开来仔细研究的。
定然下了一番工夫,凭着这孩子的心思,这份情谊,她定然会好好地保存这纸飞机。
将纸飞机放好,放在怀中。
“我很喜欢。”
媚儿回到了安景澜的身边,安景澜的视线还在杜蕾思的身上,移动不开。
纸飞机,
她很喜欢。
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就好像面对红烛的时候。
红烛……
想到了什么,眸光低垂,染上一抹悲伤。
“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嫂嫂是你折的。”
安景澜抬头,看着媚儿的天真无邪,抬手,将吹到她脸庞的发丝拢到了耳后,面具下的脸带着笑容,轻柔的说,“等你长大,就懂了。”
长大了,遇到喜欢的人了,就懂了。
那种想见却不敢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