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汁尴尬说的就是杜蕾思了。
直到言青走了,杜蕾思还看着那个青色的背影。
风吹起,却吹不走夏日的闷热。
坐在恩来楼吃酒,想着那个男子的话语,突然酒喝得就没劲儿了。
玉石行的门前,一抹湖蓝色的影子长身玉立,抬头,四目相对。
杜蕾思便是撇开了头,那人也没多做停留,大步向着恩来楼而来。
直奔二楼,杜蕾思见了,便是起身,跨上栏杆,就要离开。
玉掌柜是杜蕾思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人当中最是捉摸不透的。
像是在雾里看花,却是看不真切。
索性不去招惹。
“留步。”早就看出了杜蕾思的意图,身子恢复的慢,玉掌柜强行拦杜蕾思,肯定不是上上策,所以嘴巴先开了口。
杜蕾思的身子在凭栏旁停驻,“花魁之夜已过,昙花也只是一现,还望玉掌柜切莫痴迷。”
话语说的简单明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往事随波逐流,更何况只是那一刹之舟。
“可我这人就喜欢钻牛角尖。”一个旋身,湖蓝色的身影翩然的坐在了桌子上面,紧接着长臂一扫,那白瓷的杯子就被他拈在了手中,抬到眼前,看着那白瓷杯子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的手指,眼神妖媚,毫不收敛,“怎么办呢~”
玉尧殇尾音上扬,眼神直达杜蕾思眸底。
莫名一阵心寒,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无声交流,杜蕾思前世经历了不少。
这一世,如此肆意张扬的冷意,还只是在眼前的人身上看到。
“我心里只有红烛!”快刀斩乱麻,她只要红烛。
“哦~”尾音继续上扬,将自己手中的白瓷杯转了一个圈,手腕灵活的转动,抬起的头,悠扬的脖颈,喉结若隐若现。
杜蕾思更是想到,那日摸到的他男**官的下面,那清晰的女**官。
脚步,往后几不可闻的退了一下。
“如若红烛消失了呢?”声音光明磊落,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蕾思,没有丝毫闪躲。
杜蕾思的身子站直,脚步向前,可是刚一步,就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那人,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杜蕾思快速的恢复镇定。
“你不会!”
这个人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会杀了红烛,而且那眼神底蹦现着轻蔑。
换而言之,他不屑于杀了红烛,那么是为什么不屑。
“因为有人会让他消失。”人不诛我,我自诛。
很多的矛盾,大抵是自身的矛盾占着主要成分。
那个人,扛不了多久的。
垂下头,看着手中杯子的酒水,白白的,清澈见底,却倒映出自己散发着幽然蓝光的眸子,那是嫉妒如狂。
他们的爱是有多极致,那个人才会舍弃红烛。
体内的罄族血液又在奔涌,将水杯递到唇边,那上面传来芬芳,不似酒香那么浓郁,迷人的双眸闪着妖艳的光芒,是那女人的味道。
入喉,辛辣。
冲撞猛烈,喉头顿时一阵腥甜,强忍住咳嗽,再回眸,那水杯中的酒水变得浑浊。
红色扑面而来,印入眼眸。
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用力,那杯子应声而裂。
鲜血顺着手指地落在了湖蓝色的衣衫上面,酒水渗透手心中的伤口,碎瓷片扎进手心。
玉掌柜,面色不改,唇愈发的紫。
却是如饮血的鸟儿,妖艳非常。
“你来玉石行雕刻,我分你五成利润。”扭转话题的功夫,包括话题的掌控权,依旧掌控在他的手中。
杜蕾思抿唇看着眼前的一切,五成利润?
面上笑容变得淡了,“玉掌柜不赚钱了?”
那夜,玉掌柜给了太女君如五成的利润,此刻又说给自己五成的利润,莫不是,玉掌柜不想干了?
“我就知道,杜小姐七窍玲珑心。”
那夜,她倒是看的通透。
这个女子啊,藏得真是深啊。
手按在桌子上,身子撑了起来,一跃,灵巧的落了地,桌子上徒留下碎瓷片并着一个血手印。
杜蕾思后槽牙咬在一起,那一按,碎瓷片入手心,疼啊……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这人……
“静候佳音。”不急不缓,耐心,他有的是。
十年磨一剑,地狱烈火焚身,都耐不住他的耐性。
杜蕾思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凭栏外面,索性一掀裙摆,坐在了凭栏上。
“小二,清理桌子。”声音扬起。
那湖蓝色的衣衫已经行至到了玉石行门口,听闻此声,身形一顿,偏头,想要回望吧。
却垂了眸子,掩盖了满目的蓝色。
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抬起步伐,迈向玉石行后面。
进入了屋子,深吸一口气,张开手掌,五指分开,气运丹田,那手心中扎入的碎瓷片。
“啾啾啾”飞出,没入了墙。
余,留下手心中的血窟窿,正往外渗着红色的血水。
蓝色的眸子,仔细的观察着自己手心的血,舌尖探出,舔舐了一下性感的薄唇。
我们罄族的血也是红的,为什么?
就留不下我们?
边关。
由于是和北漠接壤,但是边界线的两边却是截然相反。
一面,民众忙着准备丰收,另一面,则是死尸遍布。
有的时候,真的特别感谢我们身后的依仗。
安景澜看着不远处的北漠民族,眸子染过一抹坚决,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要为百姓扛起一片天空,因为有所为而让更多的人安康幸福。
“将军,,北漠三皇女亲自出征。”旁边的十男对着安景澜汇报着北漠的情况。
三皇女?
这个女人,那可是北漠的一员大将,卷土重来?这次休养生息了那么久,看来有备而来。
安景澜看了一眼身后,扫视一下跟随自己的将领。
“开会!”
当机立断,刻不容缓。
北漠民风彪悍,就是上位者无所作为,但是三皇女不一样,她虽然是上位者,但是却不受待见,发配边关,驻守。
安景澜与之交过手,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不下数百场。
自是清楚,那位皇女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之前他能够放心的和杜蕾思在京都蜜里调油,是因为这位三皇女受了伤被召回都城,休养生息。
伤,是重伤,不假。
但是修养了一年,那就有猫腻了。
凡为将领者,猜的不光是人前,还要往深处钻。
眸间染上冰霜,看来这三皇女此番定然来猛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