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澜的身子刚是好了,这宫里面便是不消停了,北漠的使者显然是坐不住了,便是又拿出了安子期来说事情。
听闻说是安子期要祭拜安家列祖列宗,这么大的阵势自然安景澜也是要过去,就这样,冷清了许久的安家府上这一天迎来了热闹。
可是热闹的背后,却是格外的凄凉,这座百年的老府也更加显得荒凉了。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来到了这安府的后院,这应该算是杜蕾思以一次正式的打量着安府,百年老府邸,处处透露着岁月风蚀过后的痕迹,古朴之中透露着庄严。
亭台水榭,那是属于风花雪月的后院之中,但是安家这府上家眷们居住的后院都没有一点盈盈袅袅的意味,反而是庄重的。
杜蕾思看着身边的男子,她算是知道,这安家就像是曾经古代的杨家将一般,这种家风是不可磨灭的,也是深入进府上每一位人的心目中的,就像是那杨家将,连一个烧火的丫头都能上阵杀敌,这安家,想当初定然也是这般的。
““只可惜他们都死了!”安景澜的声音里面透露着落寞,视线一转,又看向了前厅,此刻那里面很是热闹,安家终于不再是他安景澜一个人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想到那自己的舅舅安子期,眸光染上悲伤。
“我知道!”杜蕾思叹了口气,视线顺着安景澜刚刚的方向也看了过去,安景澜所想的是什么,她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们应该紧着活人考虑,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逝者如斯夫,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珍惜,不管他催呢干净经历了什么,但是如今真的就只剩下这一点念想了。
杜蕾思知道,这些话,这些道理,安景澜心里面比谁都明白……
要不然,他怎么会愿意让安子期身为北漠使者中一员的身份,就这般的过来安府呢,他们安家几代人都是驻守嘉陵关的,多少的安家军都死在了北漠人的手上。
叹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更何况,那辛末吴荣竟然还是舅舅的女儿……
这些年,这往后的路程,该要何去何从,这般下来,那罄族之人势必要在安家与北漠之间的安子期身上大做文章。
那么就冲着一点,知道内幕情况的他就断是不能让安子期这个时候如此光明正大的来祭拜安家。
可是他怎么忍得下心,娘亲去世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弟弟……
“人死不能复生。”杜蕾思看着那张面具,却是能够感受得到面具之下的荒凉悲伤,于是想要劝导着,因为安景澜戴着面具,又是闭着眼睛,只有身子微微的颤抖,杜蕾思以为他还在触景生情,好好地安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的荒凉,以为他安景澜是为着这么的情况,安家现在的此时此刻的悲凉景象而赶到哀伤,便是心里面想着怎么劝导他。
开了口,继续道,“时过境迁,总想着,自己如若会遇到这般的情况,那么肯定就是要疯掉的。”如若不是疯掉,那么也定然会癫狂。
思及此,想到了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不也是这般的荒凉,哥哥姐姐都没了,爸爸妈妈也不见踪影,就连养父养母也因着种种不能开口的原因而无法原谅她。
踏也因着自己卧底的工作不得已的与家人的关系逐渐的疏远,她那个时候孤立无援,想要的只不过就是让自己在乎的人面受自己的牵连。
那个时候,她也是悲伤的,此刻她竟然还在劝说安景澜,那个时候的杜蕾思自己,那种滋味,可是比疯了还要难过,到时不如一头撞死了的好,反倒是痛快了。
也就解脱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她走出来了,因为红烛让她清醒,所以她既然走出来了,那么就要带着安景澜也走出来。
思及此,杜蕾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的说着刚刚的话,刚刚未说完的那些话语,“我以前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时候,只是觉得恼火,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很是危险,可是却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生不如死,大不了一死,只是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人。”
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人?安景澜的身子一颤,是啊,他何尝不是,如今的局势这般的严峻,他最是不愿意牵连到她啊,他将杜蕾思碰到了心尖儿之上,想着把一切的美好都留给她,怎么忍心她受到伤害。
思及此,手竟然请不自己的抚摸上了自己的面具,那面具下面的皮肉正在慢慢恢复,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可是在这张脸……
如若真的显露在了杜蕾思的面前,那么就是连最后他心中的那一点侥幸的浮木都会不见了踪影啊……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只是觉得他受到了感触,于是便心下欢喜,只是觉得两个人应该谈一谈,知道谈话会将两个人的心思解开一些,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的有成就,便是张了口,继续的说着,继续的说着刚刚未说完的话语,“其实是一个人很简单,杀掉成千上万的人也很简单。”只要你足够强大,能够拿起那沾了血的刀刃,想到自己当初在嘉陵关的不就是那般的样子,以前总是觉得杀个人很困难,可是那个时候的杜蕾思,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思去顾及其他。
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那嘉陵关的浴血焚身,杜蕾思的身上竟然情不自禁的再次升腾起了那种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戾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被磨砺而雕刻到了人的骨子里面的,她怎么控制的住。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然后口中银牙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触碰在一起,都是颤抖的,于是继续的说着,“可是,失去了自己的人总是很困难,哪怕是任何的一个,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砍去了生命,活生生的拔掉了爪牙一般的,满心的痛,满身的恨……”
更何况安景澜是失去了自己部的亲人,就连这个归来的舅舅,此刻看来,断然是不能部身心的回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是总是隐隐的觉得,这个安子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拴住了,将他拴在了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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