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家家举家欢庆,老的少的都会欢聚一堂。
年三十,贴对联,包饺子,团圆夜,就连那远在他乡的游子都会不负千里的往家里面赶,坐下来,陪在娘亲爹爹的身边说一说话,吃一吃饭。
大家一起动手包着饺子,杜家也不例外,虽然是商贾大户,可是里里外外也就那么些人,杜家主母就娶了这么一个夫郎,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以前每每逢年过节,都是杜家主夫下厨房亲自做一桌拿手好菜,可是今年不同了,女儿娶了夫郎,一家子又热闹了些。
不过这包饺子,安景澜可不怎么拿手,杜家主夫可是对安静澜喜欢得紧,便是拉着他进厨房一起忙活,安景澜拿着那擀面杖,左看右看,左侍弄,右侍弄,结果赶出来的饺子皮竟然成了方形。
杜家主夫见此,笑弯了眼睛。
杜蕾思这时候也走了进来,虽然说女子远包厨,可是杜家倒是丝毫没这个规矩,厨房,她们母女俩谁愿意进来就进来,没事!
杜蕾思见此,利落的挽起袖子,走到安景澜面前,拍了怕他茶色的衣衫,上面沾染了白面片片。
安景澜有些囧,还没说话,便是看到杜蕾思利落的拿起擀面杖,三下两下就赶出了一个圆溜溜的饺子皮,更是有些不自然。
“我学的很快。”声音有些低,战场上面的赫赫威风此刻都不见。
杜家主夫笑了笑,刚想要出声安慰。
却见着杜蕾思往旁边一站,腾出了半个位置,然后长臂一伸,从旁边又拿过来一个擀面杖,递给了安景澜,下巴抬起来,示意安景澜拿着。
就这样,一顿饺子包下来,有大有小,下了锅,有散的,有整的。
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杜家主夫瞪大眼睛,很是吃惊,话还没问出口,桌子底下的腿就被杜家主夫踢了一脚,结果张开了嘴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被眼疾手快的杜家主夫塞进去一个饺子。
烫的杜家主母眼圈泛红。
“三十的这顿饺子,第一个就应该你吃,对吧?”杜家主夫温柔的说着。
杜家主母此刻烫的舌头都打卷了,面色想要笑,可是却是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是点头,点头,对对对!自家夫郎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杜蕾思为安景澜的碗里面加了一颗整的饺子,“我包的。”
安景澜受宠若惊,可是还是强自镇定,筷子一时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夹了几片散开的饺子皮方到了杜蕾思的碗中,尴尬的笑了笑。
一家人见此,笑了起来。
大年三十一家人守岁,等到子时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辞旧迎新。
夜空中绽放朵朵烟花,五颜六色,甚是漂亮,一一绽放在夜空之中,千姿百态,有的像银蛇狂舞,有的像孔雀开屏,还有的像绽放的花朵。
它们把街道装点的绚丽夺目,整个京都真的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
杜蕾思也是一身茶色的衣衫,和安景澜的一样颜色,自然是出自自家爹爹的主意,杜蕾思不禁感叹,自家爹爹这个时候就知道情侣装了啊。
站在新年的门槛,仰头望着夜空,前世,每每过年,她都感觉格外的苍凉,来到了这里,之前她总是蹭在红烛那里,与他一起过年。
刚感觉到温暖,刚要伸手捉住,就没了。
唇角扯起一抹轻笑,不过就那么一会功夫,杜蕾思再次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
灼灼的目光看着那夜空中的烟花,辞旧迎新,突然这一刻,有那么一种庄严、神圣之感由心而生。
做卧底的,直觉也就是对于事态的感知的灵敏度,是高于常人很多的。
此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心的一年将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这将是值得终生记忆的一年。
也是一个转折点。
所以她要加倍努力,奋发进取,努力的守卫,努力的追寻。
一披风围上了她的身子,杜蕾思为皱眉头,扭头,看到的却是自家爹爹。
杜家主夫见着女儿看到自己的时候满脸吃惊,便是笑了,果然不出所料,“思思定是以为来者是将军吧?”
杜蕾思也不掩饰,点了点头,目光坦然,“不是他,最好了。”
“思思啊,你娘亲现在提起你,可高兴了。”自家女儿争气,自家妻主高兴,他这个做夫郎做爹爹的,也就更高兴了。
“爹爹照顾好自己,就是娘亲和我最高兴的。”杜蕾思得手握住自家爹爹的,来这异世,最是爹爹对她万般的好,总是尊重她,即便是出了什么乱了,爹爹也定然尽力解决,然后还要来安慰她。
想想都觉得有些想笑。
“如今思思长大了,娶了夫郎。”一想到安景澜,杜家主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景澜那个孩子苦,你要多疼他。”语重心长的说着。
杜蕾思不点头也不反驳,将头窝在杜家主夫的怀中,看着满夜空的烟花,回忆过往。
等到杜蕾思将爹爹送回了屋子,再爹爹再三的催促下,才是磨磨唧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是与安景澜的婚房,而是老院子。
那里有红烛的衣冠冢,她要去看看。
行至院门口,就见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坐在院墙之上,眸中散发着琥铂色并着绿色。
杜蕾思远远的看着,良久,烟花燃尽。
她眸中满是眷恋的看了一眼那窗台下的坟冢,转头,往新婚院子的方向而去。
她刚进来,看到安景澜也是刚刚走进来,两人一前一后。
“刚回来?”杜蕾思斟了一杯热水,想了想,又斟满另一杯,随手拿起,递给了正在脱大麾的安景澜。
安景澜愣了一下,看着那递过来的白瓷杯,眸光一紧,没有什么犹豫,也没说什么话,手扬起,杯子凑近嘴边,仰头,一股脑都喝了下去。
神情淡然,眼眸中满是意犹未尽,“我还想喝。”
这次换杜蕾思愣住了,把白瓷杯往桌子上一放,扭身坐上了凳子,喝起了自己的那一杯,然后慢悠悠的说,“自己倒。”
反正都是白水。
安景澜没说话,将大麾挂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杜蕾思的身旁,冷气袭来,杜蕾思打了个冷颤。
安景澜忙抬手摘掉面具,放置远离女子的地方,面具上凉气满满。
杜蕾思扭头,看着那张瘢痕错布的面孔,耳边却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北漠派使者过来谈和。”
刚刚收到的消息,使者已经从北漠出发。
“可是为了那嘉陵关带回来的俘虏?”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安景澜眸光深沉,表情严肃。
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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