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女卒被称为“麻魁”,其大多由身强力壮、勇猛善战的党项女子组成,并取得了不俗的战绩,可谓是战功赫赫。
当年李元昊倾国入寇,精兵不过四五万,其他的皆为老弱妇孺。
西夏人少,但其民俗强梗尚气,民多勇武,全民皆兵,无论是老幼还是男女。
一旦起了战事,西夏之民皆举族而行。
其实西夏如此也是迫不得已的。
西夏自立国起,就战事不断,与辽、宋、青唐吐蕃之间不断发生战争,而西夏又是个穷国,人口、钱粮、国力等等,均与辽、宋想去甚远,要想有立足之地,就必须全民皆兵,与敌死战,如此方有一线生机。
夏毅宗李谅祚的皇后梁氏,在李谅祚似乎,权摄西夏国政达十八九之久。
梁氏摄政西夏期间,不断将兵入寇宋地,十七年间,梁氏亲自引军入寇宋地,入寇河湟,多达四十余次,杀掠汉蕃人口无数,劫掠牛、羊、马等财物无数。
梁氏的一生充满了血腥和杀戮。为了权力,她可以数典忘祖;为了权力,她可以毫无夫妻之情、母子之情、家族亲情;为了权力,她可以拿整个国家的命运为财注,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频频挑衅强邻,发动战争。、
夏人谓其为女中豪杰,而宋人谓其为“贼后”。
夏人女子为军卒,西夏全民皆兵可见一斑。
“女子都要上阵厮杀,难道夏男子都死绝了吗?”李三坚听完种彦崇说完之后,开口讥讽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夏不过一撮尔小国,却如此好战,必不能长久也!”
“经略相公所言甚是。”种彦崇闻言点头道:“女子若是从军,还要我等作甚?”
种彦崇话虽如此,但心中大为不以为然的。
西夏自宋仁宗皇帝宝元元年立国,距今已有八十余年了,期间虽是风雨飘摇的,但仍是活蹦乱跳的夹在宋、辽等国中间,也不见其有亡国的迹象啊?种彦崇心中暗道。
李三坚当然不知种彦崇是口是心非的,听他说起女子从军之事,也是笑道:“本官并不是说女子不能够从军,只是认为女子是不能够直接与敌厮杀的。”
“为何不能上阵厮杀?”一直竖起耳朵听着二人谈话的种佩竹忍不住插嘴道:“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我种佩竹...的姐妹门,男子有何了不起的?难道未听过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吗?”
“女子力量、体力等等天生不如男子的,如此岂能上阵与敌搏杀?此为显而易见的道理的。”李三坚闻言摇头道。
“谁说不如的?”种佩竹兀自嘴硬道:“要不你来试试?与本...你的浑家比试比试?嘻嘻...”
种佩竹本想说与自己比试的,可灵机一动,让李三坚与蔡樱雪比试,这叫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蔡樱雪武艺高强,这是毫无疑问的,而李三坚断不是蔡樱雪的对手,种佩竹心中暗暗想到,李三坚又是蔡樱雪的丈夫,如此两人比武,均是胜也不是,不胜也不是。
种佩竹自思自忖这条挑拨离间之计,若是成功,李三坚房中定是打做一团,是鸡飞蛋打、鸡飞狗跳的,于是不禁笑出了声。
李三坚见状不禁看了种佩竹一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我可是打不过他呢...”种佩竹自认为此计甚妙,可两人却不上当,蔡樱雪闻言瞟着李三坚昵声笑道:“是吗?官人...”
种佩竹闻言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要让李三坚房中鸡飞蛋打、鸡飞狗跳,前提条件必须是二人必须接战,可二人却根本没有接战的意思,如此令种佩竹的算计就落空了。
“那是...”李三坚闻言挺了挺腰杆后笑道:“诚然,也有女子比男子强悍的,但如此泼妇,世上还是少见的,因此不能够以偏概全的。”
“是吗?种小娘子...”李三坚随后转头看着种佩竹笑道。
“哈哈哈哈...”众人见状先是愣了一愣,随后哄堂大笑。
李三坚简直太损了,骂人、损人还不带脏字的,众人心中均是暗道。
就连种彦崇也是稀里糊涂的跟着笑了起来。
“啪!”种佩竹气得挥鞭在种彦崇身上抽了一记后,气苦的说道:“你这浑小子,他是在损你、骂你姑姑呐,你还笑?”
众人见状又是笑了起来,一个黄毛丫头呼一名三十多岁的人为浑小子,又骂又打的,显得异常的滑稽。
“啊?哦...哦...哦...”种彦崇虽然连连点头,可心中还是不明白李三坚为何是在骂种佩竹。
众人谈笑之间,已经来到了潼关关门之前,只见关前围了一大群人,其中有宋军守关士卒,也有商人、挑夫等等普通百姓。
“老爷,放小的等过关吧。”
“是啊,晚了可到不了关西镇了,难道官爷让小的等在荒郊野外过夜吗?”
“老爷,小的等是去走亲戚的,身上没三两钱的,就放我等过去吧。”
“军爷,小的是去逃荒的,身上哪里有钱啊?”
“..................”
李三坚等人靠近之时,只见关前聚集了许多百姓,百姓纷纷哀求潼关守军放他们过关。
“去去,滚一边去。”一名粗壮军汉挎刀走到众百姓面前呵斥道:“没钱甭想过关,爷爷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都如尔等这般,爷爷们吃什么?喝什么?”
百姓们闻言仍是不肯离开,并不断的哀求,于是便惹恼了潼关守军,守军便拿起兵刃,驱赶着百姓。
李三坚见状,面带不愉之色,转头疑惑的看着种彦崇。
“哎,经略相公,朝廷及转运司所拨粮饷不足,拨下来的粮饷不能及时发放,因此...”种彦崇见状慌忙解释道:“因此军中之人就...经略相公,其实啊他们这些人皆为勇猛善战之人呢,我西军也同样如此的。可谁也不愿意饿肚子啊,饿肚子的滋味实不好受的,因而...”
“因此,因而什么?”李三坚闻言打断种彦崇之言,有些愤怒的说道:“因而就可以勒索、盘剥百姓吗?因而尔等就可以放任不理会吗?百姓是什么?百姓是我等的衣食父母,你们竟然如此对待衣食父母,简直是岂有此理!你们这是在自挖墙脚、自毁长城,是在自作孽,自作孽而不可活。”
“经略相公言重了,言重了。”种彦崇闻言连连说道:“不过是些小民而已,谈何长城啊?军中无法粮无饷,会生出变故的。”
素闻经略相公是个恤民之官,爱民如子的,李青天之名名扬天下,可爱民是否有些爱过了头?种彦崇心中暗道。他毕竟未在军中呆过,最起码未在西军之中呆过。西军与宋其他路的驻军不同,是常年有战事的军队,西军将士也是凶悍勇武、骁勇善战、战力强悍的,个个脾气也是较为刚烈、粗狂,粮饷充足还好说,若是朝廷或转运司粮饷拨付不到位或拨付不及时,西军将士拿不到粮饷,定会起来闹事的,甚至临阵倒戈、军营哗变都有可能。
因此西军之中的统兵将帅童贯、种师道、折可求等人在朝廷粮饷不足之时,是听任麾下勒索、盘剥百姓,甚至劫掠百姓,并美其名曰“就地打粮”。
“小民?”李三坚闻言是更加愤怒,看着种彦崇怒道:“殊不知,我等的衣食父母便是此等小民构成的。军中无法粮无饷,便会生出变故的,可据本官所知,朝廷每岁拨于西军的粮饷可不是小数目,那么这些粮饷到哪里去了?你能说说这些粮饷到哪里去了吗?”
军中上下贪墨、克扣粮饷之习性已经蔓延到了大宋各路、府、州、军,是无处不在的,西军也概莫能外,官府、军中各级官吏、将领好像不贪点、拿点,就对不起自己那身官衣般的。
对此,李三坚是早有耳闻,但却只能是望空嗟叹。
“这...我...小将只是个小小的军将,哪里知道啊?”种彦崇是无言以对。
对于这些事情,种彦崇当然是多少知道知道一些的,但这些事情可不是他这一名区区西军之中将领所能够了解或者制止的,就连其祖父种师道也是无可奈何的。
“哼...”李三坚重重的哼了一声,就拨马向关前走去。
山魁、许彪、费景阳等人也跟随着李三坚向关前走去。
“哎哟,彦崇,他还蛮凶的啊!!!好大的官威呀!”种佩竹终于见识到了李三坚的“官威”,顿感有些不寒而栗,于是低声对种彦崇说道。
“所以说嘛,姑姑。”种彦崇连连点头称是道:“小侄让你不要去惹他,这是对的吧?李大青天之名可不是白给呢,当年他可是活活打死了当朝国公呢,还与蔡相国、朱勔等人斗了个不亦乐乎的,关键是人家还没事不说,反倒是升了官呢,因此,如此之人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切...”种佩竹仍是不屑的说道:“是英雄还是狗熊,上了阵才见分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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