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武三年春,池州一战,大宋黑旗军神策左军设下埋伏,大破金军完颜药师所部,斩杀、俘虏无数,金军只百余人逃得性命。虽然金军当中大都为签军汉人,但其中也有不少契丹人、渤海人等,也有一些女真监军,因此大宋黑旗军神策左军名声大噪,恶名响遍大江南北。
大宋黑旗军神策左军大获全胜,缴获军械、马匹、粮草等无数,还有无数财物,甚至还有女人,人数还不少。
这些女子是金军掳自宋河北、河东、京东、京西等地的,甚至还有江南女子,掳入金营之中,充作营妓,以供金军发泄兽欲。
军械、马匹、粮草、财物等好办,该上缴的上缴,该截留的截留,可这些女子却使得许彪等将有些犯难。
“全部拉入军营...”许彪想了想后说道,随后看到刘宗毅难看、吃人的神情后,慌忙改口道:“江南女子全部放了,给些钱钞,打发她们回家。”
“其余女子呢?”刘宗毅哼了声问道。
“其余女子拉入军营啊,犒劳犒劳兄弟们啊。”许彪答道。
“哼,如此军法何在?你又如何向师相交待?”刘宗毅说道。
“我说毅哥儿啊,你就与你那得意的师父一样。”许彪闻言笑道:“妇人之仁!况且当年俺与你那得意的师父攻下西凉府后,还不是有许多女子被拖入了军营?”
“那是夏女,不是宋女。”刘宗毅闻言怒道:“她们大都为宋女,且皆是可怜之人,令人怜悯。”
“好了,好了,你急什么?”许彪不以为然的说道:“从了贼,就不必怜悯了,你那宅心仁厚用错地方了。行了,俺答应你,不强逼这些女子便是,愿意侍候俺兄弟的,俺给钱便是,这下总行了吧?”
“哼...”刘宗毅闻言哼了一声后,就没再劝了。
刘宗毅刚刚被李三坚任命为神策左军参军,兼督查神策左军。刘宗毅虽为监军,但初来乍到的,不能够犯了众怒。许彪还好些,刘宗毅的恩师李三坚可是能够收拾他的。
“弟兄们,晚上俺大摆庆功宴,都给俺往死里喝,不喝死的不许下桌。”许彪随后挥手道。
“哈哈哈哈,遵军主将令。”姜屠、霍成武、种彦崇等百余神策左军得将领闻言一起大笑着应道。
“许军主,金军虽败,也许会复来啊!池州重点,不可如此松懈啊!丢了池州,误了大事,看你长几颗脑袋?”
“知道了,与你那得意师父一样啰嗦,分成两半,轮流喝酒,这样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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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江南东路铜陵、、太平州
刘宗毅的得意师父李三坚正在领军巡视战场、营寨。
铜陵、、太平州,宋金双方集兵数十万高沟深垒的隔江对峙着,双方各连营二十余里。
金军以骑兵为主,黑旗军以步兵为主,为了防住金军骑兵过江突击,黑旗军的营垒要修的坚固的多,黑旗军大营之外挖了深五尺有余,宽一丈二的深壕,深壕之外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拒马、鹿砦、铁蒺藜等物,深壕挖出的泥土堆积在了军寨一侧,形成了一圈营垒,黑旗军弓弩手伏在其上,防住对方冲营。
大营在外,小营在内,大的套小的,中军大帐在最里面。
对峙期间双方大小数十仗,各有胜负。
大宋黑旗军营寨分旱寨与水寨,李三坚与费景阳、姚舆等将领策马来到了水寨,章阚、司马威等武威舟师将领慌忙迎了出来。
李三坚等人未进水寨寨门,便远远的看见江面之上一些船只残骸燃烧未尽,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另有一些衣甲、折断的兵器、尸体残骸等在江面之上,随着风浪起起伏伏的。
不久前金军舟师使船攻打黑旗军水寨,激战良久,被黑旗军舟师击退。
“情况怎样?”李三坚看着江面之上,皱眉问道。
“相国...”章阚闻言答道:“对岸虏军水寨是日日操练,整日里杀声震天的,不过却是雷声大,雨点小,虏军是不断使船来攻,可皆是小规模的,皆为小型战舰,末将以为虏军之目的还是为了试探我军虚实。”
“试探虚实?”李三坚闻言微微一笑到:“试探虚实,也可以说是心中没底,他们还是惧怕我武威舟师啊。”
“哈哈...”众将闻言不禁一阵大笑。
“相国说的是...”章阚随后说道:“廖汉狗贼,忘恩负义,投敌叛国,将襄阳舟师拱手送给了虏军。不过相国,虽然如此,他廖汉的襄阳舟师也并非我威武舟师的对手,只不过,末将心中还是有些不解...”
李三坚挥手打断了章阚的话后说道:“廖汉之事,是本相之过。当年此贼栽赃陷害,本相也深恨之,不过在此国难之际,本相也不欲报此私仇,只盼他能够洗心革面,共拒虏寇,可怎料此贼...冯统制。”
“末将在!”大宋黑旗军神策右军统制冯湛听闻李三坚相唤,连忙拱手道。
“廖汉此贼与你有杀父之仇,当年你欲报此仇,是本相阻止了你,本相是深悔之,待日后有机会捉住此贼,必将其千刀万剐,满门抄斩,这监斩官就由你担任,就是不知是否有机会将此贼生擒活捉。”李三坚恨恨的说道。
“相国放心,此贼恶贯满盈,早晚必有伏法的那一天。”冯湛说道。
还不是全怪你?冯湛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中还是对李三坚是颇有怨言的,当年泉州剿匪,不是李三坚拦着,冯湛早就将廖汉斩为十七八段了,哪里还有现在的投敌叛国?从而使得宋军陷入被动之境地。
除恶不尽,必受其害!
“进寨说话。”李三坚点点头,说罢当先策马走进了水寨。
“杀!杀!杀!”
“黑旗军!”
“万胜!万胜!万胜!”
水寨宋军此刻正在操练,战船往来穿梭,战旗如云,刀枪如林,舟师将士吼声如雷,杀声震天,显得士气高昂,如此令李三坚还是较为满意的。
李三坚、费景阳、姚舆、章阚等人随后来到了水寨之中的望楼之上。
望楼是由竹、木搭建而成的,是又宽敞又高大,既可做瞭望敌情之用,又可在望楼上布置弓弩手、床弩等御敌。站在望楼的最高处,大江便一览无余,甚至在天气晴朗之时,通过千里眼,还可以望见对岸金军水寨中的一些动静。
此刻大江之上,微风徐徐,李三坚等人坐在了望楼最高处,顿感异常的舒爽。
“庭举、叔兴、敢之...”李三坚屏退左右后,对费景阳、姚舆、章阚三人说道:“你三人皆为李某心腹,为我最信任之人,对于这场大战,有何见解,今日不妨畅所欲言。而这场大战,首在舟师,舟师的成败可谓是举足轻重,决定着我等的命运,因而敢之,你先说,你有何不解之处?”
李三坚虽屏退了左右,但山魁、济空等亲卫仍是在站在远处,时刻护卫着李三坚。
殿前司为皇帝亲军,而却成为了宰相亲军了。
“相国...”章阚闻言说道:“廖汉的襄阳舟师虽战船较多,但却绝非我武威舟师的对手,末将并非轻敌,也不敢轻敌。若遇大雨,河水暴涨,我装备了‘神武’的巨舰便可由海入江,攻打虏军舟师,必将会是如摧枯,如拉朽。可相国却为何命我等不许胜,也不许败?就这么与虏军僵持,可是憋坏末将等了。”
“章太尉啊...”李三坚尚未回答,费景阳开口叹道:“事到如今,你仍是不知相国之意吗?相国自靖康二年,就开始谋划,一直是示敌以弱,目的就是将虏贼引到江南水乡,扬己之长,避己之短,重创虏军。相国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可这代价也忒大了...”姚舆喝了口茶后,闷声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李三坚瞪了姚舆一眼,点点头后说道:“庭举此言也对也不对。北人善骑,南人善舟,尤其是金人铁骑,可谓是天下无人能与其争锋,李某思量此事可不是自靖康年间开始的。”知道大宋的皇帝是宋徽宗,自从知道大宋将要亡于金后就开始了,李三坚心中暗道。
“李某也记不清楚了,总之很久了。”李三坚随后微微摇头说道:“此事也并非李某有意示敌以弱,乃是我大宋之军确实弱于金军,差距还不小,此为不争的事实,我朝自宣和年间,便屡败于契丹或女真,可谓是不堪一击,这便是佐证。李某所创黑旗军固然强大,但仍未强大到能与金军抗衡之地步,至于局部取得的一两场的胜利,证明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对此我等必须有着清醒的头脑。”
费景阳、姚舆、章阚闻言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