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内之中,李三坚见宋帝赵佶相问,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三坚吃惊的并非是赵佶下诏,命他招抚或剿除宋江等梁山诸寇。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京畿之地,岂容乱匪作乱?因此招抚或剿除宋江等梁山诸寇并非是出人意料的事情。
李三坚吃惊的是种师道之女种佩竹的事情。
种佩竹刚刚进入了李三坚宅邸之中,居然就被赵佶知道了,如此就表明什么?表明李三坚宅邸之中有赵佶的眼线,那么这名眼线为何人?
李三坚心中将家中所有人均过了一遍,却未发现有何异常之人或异常之处。
“陛下,此事说起来话就长了,老种相公之女与微臣相识于西北,微臣领军深入西贼腹地之时,此女也在军中,有了些...瓜葛,因此并非微臣为好色之...徒...”李三坚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不过好像是越解释越是说不清...
“哈哈,自古英雄多好色,李卿家又何必如此的欲盖弥彰的?”赵佶闻言忍不住笑道:“待卿凯旋之时,朕再送你一名帝姬如何?”
你不是看不起下人吗?那么朕就送你一名尊贵的大宋公主,赵佶心中暗道。
赵佶此言此举实为惊世骇俗之举,大宋堂堂帝姬被赵佶送与一名臣下为妾?不过赵佶荒诞的事情甚多,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了。
“微臣多谢陛下了。”赵佶敢送,李三坚也不敢不要,于是无奈的应道。
看来赵佶是觉得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太少了,还要在自己枕边安插一人,李三坚心中暗暗叫苦道,今后的一言一行必须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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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避,回避,速速回避。”
宋东京开封府新郑门外,临近午时,无数各色旗帜是迎风招展,一万五千余大宋禁军列队于新郑门外,战旗飘飘、刀枪如林,大军出征在即之时,远处忽然传来
数名骑士纵马冲进了新郑门,这些骑士背上均插着一个一尺长短的金牌,金牌之上刻着数个金光闪闪的金字。
此为金牌急脚递,也称八百里急递,如同古之羽檄一般,日行至少五百里以上。金牌急脚递可直接奏报于皇帝,金牌急脚递沿途任何人不得阻拦,不但不能阻拦,连问都不能问,否则立刻处死。
新郑城门外的众禁军远远就望见了金牌急脚递,均是纷纷避让,把手城门的禁军连忙打开城门,并且提前提醒沿路的百姓回避。
“快快回避,两浙急报!两浙急报。”前一波金牌急脚递刚刚进了城门,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波金牌急脚递,背上同样是插着一尺长的金牌。
此时众人顿时心惊不已,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难道是战事骤起?众人均是暗暗心道。
“两浙急报?发生了何事了?”宋殿前司都指挥使高俅见状,骑在马上问向李三坚道。
宋朝廷出兵京东东路,剿除宋江、卢俊义等梁山泊诸寇,共出兵一万五千余兵马,分别是高俅统领的龙卫军、威胜军万余兵马与李三坚统领的五千黑旗军。
加上随军厢军、乡兵、民夫等等,对外宣称十万大军。
此刻的黑旗军仍是未纳入大宋禁军,仍是以蕃军对待。不过在李三坚不断的奏请和运作之下,黑旗军军俸等待遇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虽仍与“三衙”禁军相去甚远,但与一般的宋禁军相比已经相差不大了。
李三坚率部返京之后,即去信命未至统安城,留在秦州的黑旗军余部两千余人前来京师,随后在开封府厢军、乡兵之中补充了一些兵马,凑齐了五千余兵马与高俅共同统兵前往京东东路等地,剿除宋江、卢俊义等梁山泊诸寇。
“高二哥哥...”李三坚闻言答道:“江南出了大事了!”
“江南出了大事?为何大事?三郎你的意思是...?”高俅闻言大吃一惊后问道。
“两浙路方腊造反称帝,某估计此刻叛军已攻取了杭州了...”于是李三坚讲方腊一事细细的告诉给了高俅。
“这厮们直甚么屁?也敢扯旗称帝?无法无天、胆大包天啊!”高俅听完之后吃惊道。
“北有宋江,南有方腊,我大宋处境不妙啊。”李三坚叹道。
“三郎所言甚是。”高俅闻言点头道:“皆是那些个直娘贼不知深浅、不知高低,搅乱了天下,却害得你我兄弟二人四处奔波。”
你还不是差不多,李三坚点点头心中暗暗嘀咕道,高俅差遣为殿前司都指挥使,品秩为太尉,可谓是身居高位,却多夺军营,以广私第,多占禁军,以充力役。其所占募,多是技艺工匠,既供私役,复借军伴。军人能出钱贴助军匠者,与免校阅。凡私家修造砖瓦、泥土之类,尽出军营诸军。请给既不以时,而高俅率敛又多,无以存活,往往别营他业。虽然禁军,亦皆僦力取直以苟衣食,全废校阅,曾不顾恤。夫出钱者既私令免教,无钱者又营生废教。
如此其麾下禁军还有何战斗力?
高俅将军营的地皮建成私宅,这还不算,而且把禁军当作私役,不管训练,专管为他营私出力。如果你没手艺,那么只能花钱再雇工匠。有钱的,就可以免于操练;没钱的,只能再找营生赚钱,也无法操练了。于是军队“军纪废弛”、“军政不修”,成为“人不知兵,无一可用”之无用摆设。
不过高俅与蔡京、朱勔、梁师成、王黼、李彦之流相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同时这也是李三坚与高俅来往甚密的原因之一。
“三郎,此次剿除宋江等贼寇,你有何妙策?”高俅随后问向李三坚道。
“哥哥以为如何?”李三坚反问道。
“梁山八百里水泊,咱兄弟手下可是旱鸭子居多,是指望不上这些个军汉的,因此俺打算于水泊附近征集船夫、船只,打造战船,水陆并进,剿除梁山贼患。”高俅想了想后说道。
“哥哥此法甚对。”李三坚点头道:“梁山水泊之患,在水而不在陆。别看乱贼在陆上逞凶,可其老巢或根基却是在水上,只要攻破其水上老巢,乱贼便成为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而无立足之地的乱贼能够支撑几日?覆灭只在旦夕之间。可是哥哥...乱贼宋江等于梁山水泊经营多年,早已将其山寨经营得固若金汤,我大军欲攻破之,又谈何容易?极难攻取,且必将会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三郎说的在理。”高俅闻言沉吟道:“依你之见,又当如何?”
“圣谕也说了,可抚可勦。”李三坚说道:“因此我认为剿除不如招抚,能够招抚宋江等就招抚。”
“三郎说的是。”高俅闻言点头道:“若贼子们顺从招安,俺便佛眼相看,赐官发财,俺自奏明官家。不过三郎...只怕那些个蛮撮鸟不肯归降呢。”
“未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自然心气儿比天高,膝盖僵化,脖子比石头还硬。”李三坚闻言微微一笑道:“梁山诸寇所依仗的一为水,二为人。诸寇当中的许多人以往皆为普通百姓,皆为水泊附近普通渔民,为采撷莲、藕之人,他们为何上了梁山?无非是为官府所迫,生计断绝等原因,因此瓦解、分化这些人,以计弱之,定能动了梁山的根基,使其不战而溃,此谓釜底抽薪之计也!”
“三郎的意思是...?”高俅闻言连连点头道。
“正是...”李三坚点头道:“只要他们有了活路,有口吃的,有衣可蔽体,又有何人愿意铤而走险,做这刀口舔血的买卖?”
“哈哈,此计甚妙!”高俅闻言大喜道:“高某是个粗人,此次奉旨剿贼,一切就听三郎的罢,三郎说怎样就怎样。待破了梁山泊,俺定当奏明官家,替你记上这首功。”
“哥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李三坚闻言“生气”的说道:“你为兄,某为弟,天下哪里有弟与兄抢功的道理?此次剿贼,兄为主,弟为辅,弟不过是辅佐兄长建功而已。”
圣瑜是以李三坚命为京东、京西、河北三路宣抚使,知东平府事,总览剿抚之事,总览京东、京西、河北三路军、政事,高俅领“三衙”万余精兵辅助李三坚。
一直以来,高俅与李三坚是亲如兄弟,因此李三坚又怎能与高俅抢功?怎能自居于高俅之上?
同时拉大旗作虎皮,有了高俅这个后盾,李三坚做任何事情,必将会是事半功倍。
“三郎,你我兄弟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高俅闻言果然大喜,连连点头道:“三郎之情义,俺高二可是记在心里呢。”
“哥哥...”李三坚也是点点头,接着对高俅说道:“水路并进,剿除梁山诸贼,战船固然重要,可善习舟船,善水战之将更为重要。某有一人,可荐于哥哥。”
“何人啊?三郎直言便是,如此善水之将,招将来便是。”高俅说道。
以高俅目前的权势,“三衙”之殿帅,天下还有何将不能立即招至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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