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杀虏!杀虏!杀虏!”
“吾等誓杀虏贼,绝不后退!”
宋建武三年七月,金军大军二十余万渡过大江,兵分三路,猛攻驻守在铜陵、太平洲一带大宋黑旗军。
金军攻势猛烈,黑旗军刚开始显得有些慌乱,江防轻易失守,后逐渐稳住阵脚,并拼死抵抗,并使金军进攻越深入,攻击就愈加困难。
加上李纲、岳飞、花荣等所部,宋、金双方于楚州至池州铜陵、太平洲一带江南广袤的土地上,展开了殊死搏杀,战火也在两淮、江南之地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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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三日后,铜陵以北,宋太平州龙头山
“师叔,金军三路人马,左路大军三万余已逼近了褐山,右路大军三万余已逼近龙山。”黑旗军副帅姚舆对沙盘之前的李三坚说道。
姚舆一直对李三坚有意放金军过江有些不能理解。
姚舆当然知道李三坚故意放金军过江的目的,是为了全歼金军主力或者歼灭其大部,可李三坚此举实在太过冒险了。
一般人的想法大都为据江死守,利用宋军舟师的优势,拒敌于大江以北,如此便可利于不败之地了,可李三坚的战略谋划却是纵敌过江,随后章阚率武威舟师主力截断其后路,想将金军一口吞掉。
可其中的变数太多了,章阚的武威舟师主力未能如期抵达,未能如期击败金军舟师,李三坚亲自统帅的黑旗军陆路大军无法抵挡金军等等,这些变故一旦发生,李三坚的谋划将会全部落空,同时也使大宋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姚舆劝了李三坚数次,但李三坚却是一意孤行,姚舆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李三坚为一国之宰相,一军之统帅。
“这么说,中路沾没喝主力大军已逼近龙头山了?”李三坚看着沙盘一边苦苦思索一边问道:“章阚等是否有消息?”
目前关键之处有二,其一就是章阚的舟师主力,其二便是李三坚是否能够击败完颜宗翰。
“还无任何消息。”姚舆闻言摇头道。
李三坚闻言沉默不语,仍是死死的盯着沙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良机之后,李三坚抬起头来对姚舆说道:“传令下去,明日与金军沾没喝主力决战!”
金军过江之后,与宋军激战三日,而天空也是放晴了三日,李三坚也就可以毫无保留的与金军决战了。
为了这一日,李三坚已经等待了近三年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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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先生,果然一身是胆,深入寇穴,不但引得胡虏大军过江,还将其舟师主力引了出来啊!”
丁家洲一带宽阔的江面之上,大宋黑旗军武威舟师都统制章阚立在“扬武号”宽敞的甲板之上对费景阳笑道。
“章太尉,请将‘费’字去掉...”费景阳孤身前往金营,此刻与章阚等将合会,也是死里逃生,因而心情不错,于是少有的与章阚说笑一声后,便收敛笑容,正色对章阚说道:“全歼当面之敌,乃是我等目前当务之急,也是决胜关键,更为相国说祈盼的。”
“费...哈哈...先生所言大是。”章阚闻言连连点头道:“我‘神威’大炮今日终于可以排上用场了。”
费景阳“招降”铜陵、太平州一带的宋军舟师,并制造出宋军舟师内乱的假象,引得金军舟师趁乱来攻,却不料中了宋军武威舟师的埋伏,一场大败,损失不小,退至丁家洲一带,打算于此地江面与武威舟师一决雌雄。
金军舟师也退无可退了,再退,完颜宗翰的大军的后路就将被宋军截断了,于是舟师统领廖汉一边急报完颜宗翰,一边集中所有战船,打算于丁家洲一带与宋军决一死战。
此刻武威舟师舟师数百大小战船在此等与金军两千余艘大小战船对峙,双方剑拨弩张多时了,均是没有向对方发起攻击,双方都在等,在等风向的转变。
双方都是知道水战只要就在于风向、潮流等等
此时江面之上无风无浪,若起东风,将对武威舟师有利,同时武威舟师也必将会向金军舟师发起攻击,若西风,那么就对金军有利,同时金军也会在此时对武威舟师发去攻击。
只是有件事情使得金军舟师统领廖汉等人感到异常的纳闷,那就是武威舟师将大船用铁索连在了一起,并抛锚停留在了江面之上。
如此,虽能在作战之中形成局部的优势,并且宋军士卒在大船之上如履平地,甚至可以骑马,可用火攻,点燃了大船,岂不是大事去矣?
难道宋军舟师统帅是个门外汉?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吗?廖汉等人感到异常纳闷。
章阚、郑泰、司马威、张顺岂能不懂这些道理岂能不防备对方的火攻?
要行火攻之计,需能靠近对方战船,并利用风向,才能取得奇效。
同时铁索连船,不过是章阚等人的诱敌之计而已。
“呵呵,洪队将此等招数也真够损的。”武威舟师正将符鳞站在巨舰的甲板之上看着风平浪静的江面笑道。
“哈哈,过奖,过奖,符正将过奖了,多谢,多谢。”武威舟师队将洪擎欢喜的笑道。。
黑旗军大船是用铁索练成了一片,可铁索之上却是活扣,待金军欲行火攻之举时,能够迅速取下铁索,抛入江中,大船也能够迅速分散,别按战前的部署,形成一个陷阱,将其击败。
除此之外,武威舟师还有许多防备金军舟师火攻的办法,如金军舟师不是喜欢射箭点燃船帆吗?那么黑旗军就预备了两副船帆,防火箭的船帆是由蒙皮制成,虽效果不如普通的船帆,但火箭想点燃蒙皮却是不太容易。
采用此举的好处就是,若黑旗军是顺风,就可用连锁战船撞击对方的战船,将士们亦可居高临下攻击对方。
“你们在笑什么?大战在即,心情不错嘛。”此时章阚、费景阳走过来,章阚开口问道。
“不敢...”符鳞、洪擎见状一齐拱手施礼道。
“符正将说起小将的诱敌之计,小将等才发笑的。” 洪擎说道。
洪擎为一名小将,年仅二十岁,武举出身,李三坚经略江南之时,加了黑旗军武威舟师。洪擎虽年轻,但鬼点子可不少,如此铁索连船的诱敌之计就是他献于张顺,张顺再报章阚,并被采纳。
同时这也是李三坚定下的规矩,无论何人,无论此人是否是位卑言微,只要是良策,就应当采纳,这已经成为了黑旗军的一条不成文的军规了。
“相国早已说过,蔑视敌人但不能轻敌。”章阚闻言拍了拍洪擎的肩膀微笑道:“我军船大,但数量少,金军船小,但数量多,正面作战,虏军岂是我等的对手?因此防备对方火攻乃是第一要紧之事,除此之外,本将目前唯一担心的就是风向,但愿苍天护佑,佑我大军能顺利击败金军舟师,我等也不负相国的重托。”
“章军主说的是。”符鳞、洪擎一齐应道。
“章军主,相国那里有何消息?是否已经大胜虏军了?”洪擎随后问道。
“大胜?哪里有那么容易?”章阚反问道。
“此为大战前的宁静啊。”费景阳忽然开口道:“我料不出数日,就会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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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建武三年七月某日清晨时分
初升的太阳慢慢从远处地平线上冒出了头,清晨的阳光刺透了黎明前的黑暗,朝霞照射在树枝上,照在山石上,照在人脸之上,将整个天地映成了一片淡淡的红色,伍芽山上的野草之上的露珠也是被清晨的阳光照射的闪闪发光,清晨的微风吹在伏在壕沟之中神策右军、虎翼军、楚雄军众将士的身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不过这种花香将很快就将被血腥味所代替。
所有的神策右军、虎翼军、楚雄军将士均是紧紧的伏在壕沟之中,通过垒在壕沟之上的掩体之间的间隙,观察着越来越近的无数金军铁骑。
万马奔腾,卷起了铺天盖地的尘土。
最先赶到褐山曲家坳的是一名金军千户率领的上千铁骑前锋。
金军千户当先冲到山坡之前,略观察了一下周围,并未发现异常,于是大声下令,令众金兵继续向前赶路。
他们的命令是快速通过此处,撕裂黑旗军的防线,并包抄龙头山方向的黑旗军后路,包抄夹击,一举击败黑旗军。
此千名金军铁骑均是一人双马,金军在纵马奔驰的同时,手中还牵着另外一匹马。
刹那间,两千余匹战马就趟过了小溪,铁蹄踏在溪水之中,发出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水花四溅,金兵连人带马身上均是湿漉漉的。
“啊。。。不好,前方有埋伏。”刚刚趟过小溪的金军铁骑之中有不少人发现了前方忽然闪现出了一排又一排的拒马,拒马之上的枪尖在晨曦之中闪耀着冷冽的光芒,摄人心魄。
不过还好,正纵马奔驰的金军前锋距离拒马还有一段距离,还来得及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