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才笑着说道:“这个公子勿需操心,我们是山庄的工匠,平时维护马车的车轴,就备有猪油炼脂,现成的就有,只需在轴上加个密闭圆套,将炼脂封到轴里就行。和造车轴是一个样的,我们都会做。”
“哦,那好,那好。这东西要多少天能造好?”颜硕知道,现代村里造水车时工具齐全,差不多一两天就能造好一架不大的水车,但现在看着这几位木匠手中的工具,他有些不敢确定。
“这东西看起来大,但仅只是用料大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大约两到三天就能造好。”郑才很有把握地回答说。
“这么快?你确定?”颜硕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第一架因为不太熟悉,我这几个徒弟可能手生些,所以,老夫才说需要两到三天,以后手熟了,只怕最多两天便能造好一架来。”郑才很有自信地说道。
“呃……那好吧,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有问题你到庄上找我,我还得回去都盐呢。”颜硕交待一声,自顾回庄了。
后来颜硕才发现,这些木匠工具虽然差,但经不住人家卖力呀,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几乎不休息的,从早干到晚上天黑才停工。
果然,三天后,第一架水车就造好了,颜硕带着三个小队的人来到河边,连抬带推,人多力量大,一个早上时间,就将水车架好了。
当第一筒河水从水车上倒出来,流进地里,紧接着,随着水车转动,第二桶,第三桶……,源源不断的河水随着水车转动,被翻转倒入地头开的小沟里,不一会就流成一条小溪,往干裂的土地不汩汩流去。
姜伯的眼眶红了,嘴唇都有些哆嗦:“这……这……这是真的,就这么一个大轮子,真的能将低处的水运到高处的地里,太神奇,太神奇了。”
紫衣撇了撇嘴,满不在乎:“不就一个大轮子往那河里一架,加十几个叶片,水冲到叶片受了力,肯定就转起来了,有什么好神奇的。”
绿衣也是心花怒放,都忘了紫衣很凶,拍着小手说道:“紫衣姐姐可不能这么说,现在看起来是简单,可颜公子若不想出来,谁能想到呢?甚至连那东西叫叶片也是颜公子说出来,大家才知道的,真不知道颜公子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神奇的好办法呀。”
紫衣懒得和绿衣这小丫头争:“你呀,不知是不是被那可恶的家伙灌了迷魂汤,就知道为他说好话,都敢顶撞我了,胆子大了么?”
绿衣这才想起紫衣的凶来,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颜公子为什么这么聪明嘛。
当然,紫衣姐姐更聪明。颜公子见了姐姐如同耗子见到猫似的,就说明颜公子再聪明,比起姐姐来也是不如嘛。”
“呵呵,跟了那家伙才几天,别的没学到,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倒是全学会了。”紫衣难得地被绿衣的话逗笑,也就没再追究。
大牛和黑狼、猴子三人看着汩汩流向地里的水,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大牛更是说道:“想不到教官还有这本事,今年地里全都可以种上黍、稷、麦,收成肯定比往年要多许多。”教官这个称呼,自然也是颜硕告诉他们的
颜硕一听,除了麦,其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好不好吃,要都如黄豆一样,到时肯定又得让肚子难受,不由得转向姜伯:“我说姜伯,接下来再沿河支两架水车,这两三百亩地就都不缺水了。打算种什么?不会全是什么黍、稷之类吧?”
姜伯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你这孩子,能种黍、稷的地那已经是相当好的田地了,这些地若种黍、稷和麦,亩产当在两石左右,三百亩就是六百石呐。足够庄上一百多人一年所食,再也不用主人操心补给山庄粮食了。”
“什么?这两三百亩土地,种下来只够庄上一百多人吃的?那……那岂不是说,六百石,只相当于三万多公斤粮食?”颜硕开始不知道那个一石是多少,但现在,听了姜伯的话,按这些天庄里的粮食消耗却可以计算。
庄里一天才吃两顿,每人一天也就吃一斤,一天就是一百斤左右,一年三百陆六十天,才消耗三万多公斤粮食,那一石就相当于六十多公斤,这就把老头激动坏了,要求也太低了吧。要知道这可是三百多亩土地呀。
姜伯正处于兴奋状态,没顾上颜硕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是啊,六百石呢,这可不得了啊。”
颜硕在心里算了算,山庄一年才消耗三万多公斤粮食,就按四万公斤算,三百亩土地,亩产才一百多公斤,就能把人激动成这样?而且这片山谷姜伯说三百亩左右,可他觉得不止,看着怎么也得四百多亩。
想完这些,颜硕说道:“那个……姜伯,你的意思这些土地,要全种上黍、稷、麦和菽豆?”
姜伯点了点头说道:“水的问题解决了,你说的那些都能种,而且我在考虑还要种些麻,用来搓绳制衣。”
颜硕没见过姜伯说的麻,但他现在一听菽豆,胃里就开始难受,忍不住说道:“姜伯,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带来那个车子里有些种子,你划出三十亩土地给我,我种点自己带来的种子,行不行,天天吃菽豆,我都吃得胃难受,晚上睡都睡不着,都被那菽豆顶着胃,胀得不行,还……还一晚上放屁啊。”
“三十亩?给你?”姜伯一听,不由眉头就皱了起来:“全庄上下好不容易有了水,能解决粮食问题了,你要划走三十亩土地去?这……”
颜硕一听怕是要没戏,马上说道:“我不白种庄里的土地,我拿粮食换,你刚不是说亩产两石左右么?我一年种下来后,三十亩土地上缴给庄子六十石粮食。但有个条件,得把我那个车,还有车上的东西还给我。”
见姜伯还在迟疑,颜硕加码:“八十石!”
颜硕看着姜伯的眉头挑了挑,但还是没表态,接着加码:“还不行?那就一百石。”为了不再每天吃菽豆,又能拿回他的车子和车上的东西,他也是拼了。
姜伯还是没应声,颜硕直接一咬牙:“一百二十石!三十亩地,我一年给庄里缴一百二十石粮食,就当是我租庄里三十亩土地的租金,只要还我车和东西。”
其实听到颜硕说八十石时,姜伯就已经心动了,自己种肯定收不到八十石,再听他说一百石时,姜伯已经决定了。
只是颜硕没坚持,再次把租粮上抬到了一百二十石,这可把姜伯震得不轻:“三十亩土地,你一年能给山庄缴一百二十石粮食?亩产得四石才能交得出来啊,你要有利的话,至少一亩地得收五石粮食,这怎么可能?你确定?”
“确定!我真是不想明年一年到头天天吃那些杂粮了。”其实颜硕是弄不清,他在现代也真是没吃过古代的五谷,都是吃稻米,麦面,自然以为黍、稷之类是杂粮。
姜伯见他说得认真,想了想说道:“要不,三百亩土地全给你,你缴给山庄上一千二百石粮食?”
“啊?!这……这个我一个人如何种得过来这么多土地。”颜硕一听反被吓着了:“再说……再说我的种子也不够种这么多地的。”见姜伯盯着他不放,颜硕接道:“我先试种三十亩,要是能成,我多留些种子,再增加土地成不?”
姜伯听完终于笑了:“好!按你说的办,就租给你三十亩,沿河岸往下划,肥地瘦地都不论,齐齐划出三十亩,别说我仅把靠山的瘦地给你,到时交不出粮来反倒怪老夫的不是。”
颜硕一听,觉得这老头虽有些精明过头,但也还算仗义,不过三十亩土地,一百二十石粮食,也就相当于七千多公斤粮食,如果用他车上的种子,也太轻松了,于是说道:“行!那我可就多谢您老了。”
姜伯想了想又说道:“三十亩地收你一百二十石粮,山庄反倒是赚了,你的东西,我马上叫人开仓送还于你。而且,赶种,抢收时节,或者平时大牛他们只要有空,你也可以叫他们帮忙。”
“好好,就这么定了。”这才是颜硕想要的,他一个人再怎么也忙不过来,虽然自己有改良过的新种子,产量他不担心,但也不能错过了农时这可是古代,看天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