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过去,听风山庄四周的田地里,种下的黄豆、稷和麦子全都长出来了,连同颜硕种的玉米和土豆,将山庄四周变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
在挖运铁矿的空隙时间,颜硕也不闲着,经常带着人,到山庄四周的山坡林地里,将山坡里的草皮,林间的枯枝败叶一堆一堆收拢到一起,点火烧成灰,运到地头堆积起来。没有现代的化肥,他只得打草木灰的主意了。
而且草木灰还有防治病虫害的作用,又易得,还不用花钱,是颜硕想到的最理想的天然肥料。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比于颜硕那三十亩地里的玉米和土豆,山庄里其他地里的一百亩麦子,一百亩的稷还有一百亩的菽豆长势就差太多了。
不说菽豆长得稀稀疏疏,就连那一片片的麦子,也是密的密,稀的稀,高的高,矮的矮。而那一百亩的稷,更是叶子打着蔫卷,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旱的,而是缺肥、土地板结等原因造成的。
再看颜硕的三十亩地,虽然面积只占山庄所有田地的十分之一,但却是绿油油一大片。土豆绿得一株株,一丛丛,象是涂了绿漆一般;玉米更是已经长到比人还高,一包包小玉米棒子,吐出千万缕紫红的玉米须来,挂满了玉米杆,有的甚至一株上结了两包,三包,看上去非常喜人。
颜硕站在田边转了一大圈,就看到大牛带着第一小队的队员跑来了。
“报告教官,第一小队奉命赶到,请指示!”
颜硕回礼说道:“请稍息!”
他回身指着玉米地:“看到没有,我种的玉米已经长得一人高了,正是中耕松土,施肥的时候。但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又要请大家帮忙。
昨天,黑狼的第二小队,已经将我们到山坡上铲的草皮灰运了下来,今天我们主要是给玉米松土,施肥。大家现在先看我做。
这些不会让大家白干的,等收获后,我会按出工多少,给大家发玉米顶工钱。而且,大家学会了玉米的耕种技术,以后也可以自己种。这种玉米产量非常高,至少是麦子的两、三倍。”
在没有正式收获之前,颜硕也不能说太满,把话说满了,万一收不到就打脸了。但就是两、三倍的产量,也让第一小队的队员吃惊不已。
“好了,话不多说了,大家先看我做。先把玉米根部的杂草铲去,再沿四周挖个浅坑,洒上一把草皮灰,最后盖上土。”颜硕边做示范边做。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不一会大家都学会了,于是各自拿了锄头开始干活。才干了没多久,姜伯和绿衣又跑来了。
“颜公子,你这是做甚?好好的,为什么要挖它,就不怕损伤了根么?”姜伯看着干得热红朝天的众人。
颜硕直起腰笑道:“不会的,姜伯。这叫中耕,是在庄稼齐苗,或抽穗时,给庄稼除草松土,以便庄稼的根部能更好的吸收水分,并补充肥力,助其结实的必要技术。”
“真的假的?”姜伯将信将疑。
颜硕指了指自己的玉米和土豆说道:“你看我种的,再看看你们按老方法种的就知道了。至于最终的产量,还得等收获以后。”
姜伯看了看回头,小声对绿衣说道:“记下,齐苗或抽穗时,进行中耕,补肥,补那个草木灰的肥。然后是除草松土,以便吸收水分和肥力……”
颜硕的耳力极好,姜伯虽然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到:“我说姜大管事,我这些技术可都是免费的,将来这些粮种也是要交给庄里的,黑狼,大牛还有猴子,他们天天跟着我,技术也都学会了,还用得着保密吗,别弄得那么神秘兮兮的好不好。”
姜伯听了,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脸皮却是真厚:“你不是说过,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一样,怎么记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着。”
“呃……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您老都学会发彼之道还施彼身了。”颜硕放下锄头,从地里走了出来。
姜伯一看又不乐意了:“你这就做了个样子,就要跑了?”
“怎么了,我是教官,本来就是负责作样子的,你还管得着了?”颜硕到这个时空日间也不短了,也敢和姜伯开玩笑了:“管天管地,你还管得着别人拉屎撒尿?我要上厕所……哦不,我要上茅房,你管得着?”
“你……你……你这小兔崽子,也太油滑了。”看着已经走远的颜硕,姜伯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式,可他最终也拿颜硕没办法。
颜硕吹着口哨走了几步,见姜伯没最上来,心里暗自乐了,边走还边唱起来:“花蓝的花儿香,听我来唱一唱,唱一呀唱。来到了听风庄,听风庄好地方,好地呀方……”
绿衣听得“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姜伯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笑,这兔崽子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主,一身本事,却这般,这般……”
绿衣赶紧收了笑容说道:“颜公子生性不拘,主人曾经说过,奇人必有奇行嘛。只要他做的事对山庄有利,对主人有利就好。”
姜伯想了想,自己先乐了:“这倒也是,自从这小兔崽子来了以后,山庄里就不缺盐吃了;还有河边的水车,要没这几台大水车,咱们的地也有一半是种不上的;再就是他弄出的那个豆芽菜,也是个好东西,这说起来嘛,他还是有些……有些歪才的。”
绿衣点了点头说道:“绿衣觉得……觉得公子这可不是歪才,您老刚才说的‘小兔崽子’,还有‘上房揭瓦’不也是公子经常骂大牛他们的话么,您老都学会了呢。
还有,你看眼前他种的这片‘庄稼’地,看起来真的产量不会低,所以,细细想想,公子到庄上这短短两个多月,带给山庄的好处可不少,绿衣觉得公子就是个人才。”
姜伯看着绿衣半晌不说话,反倒把绿衣看得心里发虚。
“呵呵,小绿衣是不是看上颜公子了?”姜伯笑眯眯地问道。
“没……没有……公子……公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绿衣哪里配得上他的。”绿衣低着头,双手搅着衣角,耳根都红透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你就告诉姜伯一句实话,是不是喜欢颜公子,要是喜欢的话,姜伯替你作主便可。”
“真的没有……人家只是……只是觉得颜公子他……他很不错。”绿衣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
姜伯见了却是开怀大笑:“还说没有,都写在脸上了,哈哈,哈哈……好!我找个机会,替你这小丫头跟颜公子说道说道,至于成不成,那就看天意了。”
绿衣头低得更厉害了,但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哪怕她不同时,姜伯硬要将她许给颜硕她也没有权利反对,何况……她为什么要反对呢?
姜伯说到这里,却是轻叹了一声:“颜公子到山庄来,难道也是天意?可这天意为什么不早十年呢,唉!天意……天意难测啊。”
颜硕从地里跑出来,还真不是他偷懒,也不是忽悠姜伯,他是真的想方便一下。说起这个方便的问题,也是颜硕到这个时空后,除了吃喝以外,最头痛的问题。
且不说山庄的茅房建得不科学,正好建在山庄左侧,迎风当阳,万一正在吃饭的时候,吹来一阵怪风,那味道可真是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所以,颜硕提了几次建议,硬是将原先的茅房给填平了,种上了十几株女贞树,将来还能挡挡风。而新的公共茅房,在颜硕的强烈要求下,被移到山庄外面的河边上。
而且全程跟踪建造,将茅房建成现代式样,男女分开。又从山上引来一条山泉,里面排风,冲水一应俱全。
开始的时候,姜伯也是觉得颜硕多事,不就是上个茅房么,弄得费工费料的。但是颜硕说,茅房不能随便,卫生干净的茅房可以减少疾病的产生;更是抬出一段历史,说晋景公就是因为上茅房,掉里面给呛死了。
所以,茅房的好坏,不仅关系到减少疾病的问题,甚至关乎生死。姜伯听得直瞪眼,却还没法反驳,晋景公跌进茅房被呛死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的,所以,也就随颜硕折腾去了。
新式茅房建好后,用了一段时间,姜老头也不吭气了。就好比吃习惯了精粮细食,再想回头去吃粗咽糠那太难了。
茅房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擦屁股的事却迟迟没办法解决。总是拿树叶解决,顺手检土块石头代替,颜硕更是不习惯。
于是在这个问题上,他首先想到了唐宋时代用的厕筹,可是用了一段时间后,他还是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不习惯怎么办?人与动物的区别就是能制造并使用工具。所以,颜硕又开始在茅房上游几十米的河边上开始折腾,建了两个水碾、水磨。水碾水磨不远处还挖了几个大坑,里面用石灰水泡着许多竹子,树皮。
他这是为了能上个舒服的茅房,想要自己生产草纸。不得不说,为了能在这个时空里让自己过得好一点,颜硕也是够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