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志不在此么?呵呵,也罢。”姬良眼珠转了几一圈,突然一扫刚才的失落之状,说道:“不过,先生的许多手段,比如这盐、铁、练兵之法,还请先生不吝教授。”
颜硕一愣说道:“我说过了,一年之内,我一定回报你们对我的救命之恩,会帮你们的。”
姬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刚才先生答应的是在这听风山庄中教授,可是,如今暴秦严柯至极,带着几百号人来这里,非常不安全,万一出点差错,我韩国留下的这点血脉,只怕就难保了,所以……姬某的意思……想请先生出山。
先生和我同行,目标并不大,总强过几百人带到这里,训练结束还带回去。这样一来带过来的人很容易路途中出错,也有可能暴露听风山庄,对先生,对整个山庄来说,也是风险太大了。”
“这样啊……”颜硕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那也行,不过教授完后,我还是要回这里。”他的眼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绿衣,是绿衣救了他,他最想回报的也是绿衣。
姬良却理解错了他的意思,看了看绿衣,笑道:“这是自然,绿衣姑娘会同行的。还有紫衣,有她同行,先生的安全会更有保障。”
“她……她也去?”颜硕皱了皱眉头,虽然没接下去,但紫衣已经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主人的安排,紫衣万死不辞,只是……”紫衣同样不待见颜硕,但姬良面前,她却不敢太造次。
姬良笑了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两有点小误会,但此去事关重大……”
“好吧,好吧,去就去吧,我也没说什么嘛。”颜硕耸了耸肩说道。
紫衣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姬良,也没再多说什么。
姬良接道:“有人还在彭城等我,还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必须赶回去,所以,大家准备一下,明日咱们便出发,这里的一切,还要姜伯多费心了。”
“明天就走?什么事这么急?”颜硕有些不理解,半年甚至一年才露一次面的山庄主人,只来一天,住一晚就走。
姬良笑了笑:“此事……说来话长,路上再慢慢说吧。”
看出姬良不想说,颜硕也没追问:“可……可我还没有身份验传,就这么出去,万一……”颜硕有些担心。
姬良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牌子,递到颜硕的手上:“这个不用担心,以后这便是先生的验传。”
“张秀?”颜硕接过牌子看了一眼。
姬良点头说道:“是的,先生以后对外就称自己叫张秀,这验传本是通过特殊手段弄来的,绝对不会出错,和真的验传一样。”
“可……怎么姓张?”
张良轻叹了一声说道:“因为秦狗实在太难缠了,用我们家本来的姬姓、和用韩国的韩姓,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以祖上封地张邑为姓,这份验传,本来是打算给我亲弟弟的,可是他……他前不久与人私斗,死了。不说这个了,以后先生对外就用这个验传便好。”
颜硕无所谓,反正这只是应付秦兵巡查时用的,何况也用不了多久,秦始皇一死,天下大乱,这验传也就没有什么用了:“那好,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再带些粮种,只是……”
“只是什么?先生直言便好。”姬良见颜硕有些难言,便问道。
颜硕摇了摇头说道:“我带的种子里面,有两种太重,只怕带着出行不便,我就不带了,只带点轻便的吧。”
紫衣很难得地没有和颜硕顶嘴:“你是说土豆吧,那东西确实不好带,就带点玉米种子吧,那个产量也不低。”因为红薯还没收,所以,紫衣只知道土豆。
姬良点头道:“粮食可以一步一步来,咱们现在最急需的还是先生的练兵之法,就依先生之言,带点轻便的种子最好。”
“还要把黑狼带上。”颜硕听说要让他教练兵之法,就想到抓个帮手。
紫衣想了想说道:“黑狼的剑术是很好,你要带便带吧。”
姬良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明早出发,今天都准备一下。”
说是准备,其实,颜硕除了那辆三轮摩托,其他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而三轮摩托根本没办法骑,就一箱油,也走不了多远。
甚至他的衣服也没办法穿到外面,所以,他只带了两套姜伯给他的衣服,还有十几包方便面。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庄住了几个月,颜硕还真有些舍不得,翻来复去,久久不能入睡。当他迷迷糊糊睡着没多久,却又人来敲他的门,将他唤醒:“先生,先生,快起来了,主人和紫衣姐姐都在等你了。”姬良现在称颜硕先生,所以,绿衣也跟着这么喊他。
颜硕睁眼看了看:“天还没亮啊,这么早就要走?”
“要赶好久的路呢,再不走时间只怕来不及了。”绿衣说道:“我记得当初送我进来山庄时,从最近的城到这里,可是整整走了两天呢。”
“这么远?好吧,好吧,你让他们稍等,我这就起来了。”颜硕没办法,只得起床。
等他洗漱好,出来时,已经看到一群人都等在院里了。见他出来,大牛和猴子两人上前,齐齐敬礼,眼眶有些泛红:“教官!也带上我两吧。”
“好了,好了,你们都走了,庄里的一百多兄弟们谁来带,地里的庄稼谁来管?
我又不是走了就不回来。”颜硕看得出来两人神情有些不高兴:“黑狼跟我走了,他的小队你们两要带好,知道了吗?”
“好!”
“一定!”
“这就对了嘛,记住,不论我在不在,你们都要好好训练,我回来后可是要检查的。”颜硕说道。
颜硕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下次再带你们出去,放心,有的是机会。”交待完大牛和猴子,几人辞别了山庄来前来送行的众人,黑狼背上颜硕准备好的玉米种子,还有姜伯给几个准备的路上吃的东西,而颜硕则拿上简单的行装就出发了。
一路翻山爬坡,走了大半天,依然还是小路,有的地方更是连路都没有,只是顺着林中空地穿行,颜硕不由问身边的黑狼:“还要走多远?”
黑狼挠了挠头:“我……我也不太记得路啊,我到山庄时,才七、八岁。”
姬良在最前头带路,听到颜硕的话,回头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说道:“快了,再赶一赶,今天到磬云岭休息一夜,明天出山就轻松得多了。”
“在山上过夜?”颜硕一听就有点心虚了。这个季节随时可能下雨,在山上过夜真不是个好办法,何况还有野兽。
姬良点头说道:“是的,磬云岭上有个石洞,当初我花了三百钱,从一个猎户那里问到的。别人一般不知道那里有个石洞,正好可供我等进出休息之用。”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再给我两个烤土豆,一块豆腐干,走了这一路,都快饿死了。”这次出来,山庄里给他们准备的干粮就是烤土豆和豆腐干。
黑狼将背上的布袋打开,从中取了两个土豆和一块豆腐干递给颜硕,其他人也一一分了一些,都不停歇,边走边吃。
直到天色近晚,翻了不知多少山坡,才来到一处山洞。山洞用一块石板盖住了,洞前又长满杂草和树木,要是没来过的,真的找都找不到。
众人进到洞里,却发现这个洞外面看起来不大,但里面却非常宽敞。是一个足可以容纳几十人的天然石洞,最难得的是,石洞最里面的崖壁里,汩汩流着一股清泉。石洞的尽头处则是一个石缝,直通洞顶外面,空气也能流通。
石洞的一处洞壁上,还挂着几卷羊皮卷,姬良让黑狼将几个皮卷取下来,打开。其中一个皮卷里面存放着陶锅、陶碗;另外两个里面则是放着被褥,草席,临时过夜的东西都不缺。
“黑狼,你到外面拾些干柴回来烧火;紫衣,你拿陶锅到里面接些泉水。绿衣,你赶快收拾一下,将洞壁上挂着的皮卷取下来,整理地面,铺上草席,请颜先生休息。”姬良安排起来。自己则堆石磊灶,准备生火做饭。
绿衣手脚麻利地将地上的碎石捡开,颜硕也帮着将洞壁上的羊皮卷取下。拿出皮卷里的草席和被褥,一股霉味顿时扑鼻而来。
“呸!这被褥还能睡人么?”颜硕皱着鼻子,用手直扇。
姬良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有一点霉味,不过都用涂了生漆的羊皮卷裹着的,应该不会太潮。”
绿衣接过颜硕手中的被褥说道:“没事,抖开来晾一晾,一会放到火上烤烤就能睡了,总比没得盖好呀。”
“也只能这样了。”颜硕四处看了看,实在没有办法解决眼前被褥的事,只好作罢。
姬良见绿衣已经将草席铺好,连忙对颜硕说道:“先生一路辛苦,先请坐下休息休息,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一早出山就到下邳,赶一赶脚程的话,明晚就能到达彭城附近的张庄。”
颜硕开始并不习惯姬良称他先生,但这一路走下来,也渐渐习惯了。而且他确实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也不客气。
以前挖铁矿石也仅有三十公里,今天走的路足有挖铁矿石的两倍还要多,从天不亮一直走到了天快黑,实在也是累得够呛。
他一屁股坐到草席上,用手捏着走得酸痛的双脚:“我说子房兄,山庄就没有一条通外面的近路么,每次用脚走这么远,实在太累了。”一路上,颜硕和姬良已经熟悉得称兄道弟了。
“有,但也不能走,因为离蕲县只有三十多里,蕲县可是个大县,秦军驻守三万人,巡兵充足,查得极严。
若贸然从山庄左侧沿河出去,或是翻山出去,都能被秦狗抓到,甚至暴露山庄,所以,还是宁可绕些路,往东边进出。
这一路全是穿山过岭的,人迹罕至,非常安全。虽是累些,但比起复国大业,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颜硕无语了,原来真的有近路,但却不能走。不过姬良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大秦的严政法令,那是非常严柯、周密的,不能轻易冒险:“好吧,走走更健康,就当锻炼身体了。”
颜硕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思考一个问题:听风山庄,在现代到底在哪个位置?结合刚才姬良所说的蕲县,颜硕有些大约的范围。
因为在现代,他爷爷是个老中医,还种了十几亩的药材。有一次为了销售药材,爷俩特意跑了一趟安徽亳州那个全国最大的中药材市场。所以,他知道,离亳州不远的宿州,古称蕲。
那么,山庄西面出去三十多里就是蕲县的话,洪泽湖西北方向,但具体位置现代和古代差异是非常大的,根本无法确定。
两人正在说着,黑狼已经抱了一大抱干树枝进来,紫衣也接了一锅泉水。黑狼从腰里摸出一个黑漆漆的石块,拿了一撮绒草,开始打火。
可能因为洞里潮气重,他打了十几下,还没打着火。颜硕看不下去了,一把抓过黑狼手中的绒草,拿出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着:“生个火而已,看把你笨的。”
不顾三人瞪眼,颜硕熟练地架起树枝,就着以前磊的火塘,将火生了起来。绿衣却是见过这个被颜硕称为“打火机”的宝贝的,所以,也没觉得太吃惊,见颜硕已经将火生了起来,她连忙把陶锅放到上面。
姬良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抢过颜硕放在地上的一次性塑料打火机:“此乃何物?”
颜硕回头看了一眼:“打火机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见姬衣这位千古谋士被一块钱一只的打火机唬得直发愣,颜硕心里暗暗好笑。颜硕在现代时是抽烟的,这种一次性打火机,随时都准备着,抽屉里更是放了五、六个。
原以为第二天就要回老家,收拾东西时,便将抽屉里的一堆打火机也收到一起了。想不到却是带到了这里,还派上了用场。
姬良用手一按“啪”打火机应声蹿出一朵小火苗来:“啊!”姬良虽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这……这东西莫非真的是神仙宝物,先生莫非真的是……是……”
“哎呀,是什么是。”,颜硕拿起他现代的背包,从里面又摸出两个打火机来,这都是他以前抽烟时,放口袋里的,根本没在意:“喏,反正也没烟抽,我几乎用不着了,你和黑狼一人一个,送你们了。”
“送……送我们了?”黑狼和姬良一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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