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大家,今天出去办点事,结果遇上大雨,路断了,回不来,到路通后回来上传就晚了,对不起大家了!!!
集市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馆,颜硕和绿衣在前,那一家四口紧随其后,到了医馆后,颜硕看到药柜里有一位年轻人,其他人却没看到,于是取出一枚金币放到药柜上:“快让你们这里最好的医者,给这孩子治病,钱不会少你们的。”
有钱好办事,不一会,从医馆里走出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医者,替那孩子把了把脉后说道:“身体太弱,又值秋冬换季,天气骤冷,感染了风寒。问题倒是不大,但得给她服用固本祛邪的良方可,这医资只怕需要三金。”那医者看着颜硕说。
“没问题,只要治好她。”颜硕说完,伸手再取出两枚金币。
那医者点了点头,收了钱,转头对药柜里的年轻人说道:“双解双补汤,吩咐灶房马上下药熬煎,越快越好。”
药柜里的年轻人听了医者的话,马上跑进医馆后面。
那医者这才回头对颜硕说道:“请随我来,将她放到侧厅病榻之上,煎药需得一刻钟方可得服。”
颜硕点了点头,对那位妇人说道:“大嫂,先抱孩子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那妇人听了朝着颜硕跪下就要磕头。颜硕连忙拉住她:“快去吧,孩子重要,现在什么都不要管。”
那妇人这才抱着孩子,随着医者进去了。那汉子看到妇人抱着孩子进去后,扑通一声,跪在颜硕面前:“公子之恩,苏让愿为仆为奴以报!”
颜硕将他扶了起来:“不用,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只是见不得孩子那样,唉……”
颜硕对绿衣说道:“好了,孩子有医者治疗,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先回去吧。”
绿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颜硕走出医馆。
可是那自称苏让的汉子,急步跟了出来,再次跪倒在颜硕面前:“恩公义举,功让感激不尽,还请恩公收留我一家,苏让愿以身相报。”
“救人还救出麻烦来了。”颜硕心里想道,但还是再次将苏让拉了起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收留你们一家,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啊。”
在这样的乱世,你要是看到有难的人就收留,颜硕自认还没那个能力。他是有些心慈,但那只是对孩子。
看到颜硕又要走,苏让连忙说道:“小人精通几样匠技,不会白吃白喝的,恳请请恩公收留。”
眼下的世道,苏让已经走投无路,刚才就是想到奴仆集市卖身为奴的。只是想不到,刚走到集市附近,女儿就昏迷过去了。这种时候,颜硕能伸出援手,至少说明心地不坏,所以,他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嗯?”颜硕站定脚步:“你会些什么?”
苏让回道:“小人精通金匠技。”
颜硕摇了摇头,金匠他用不着。苏让见他摇头,连忙说道:“陶工也行。”
“我也用不着陶工。”颜硕还是摇头。
苏让愣了一下说道:“轮工木器,小人也会也一些,只是算不上精通,故不敢言匠之技。”
“轮工木器?”颜硕眼前一亮:“就是制作车轮么?”
“是的,小人之前居于阳翟,祖辈皆为金匠出身,来往的叔伯们有的是陶匠,有的是木匠,所以,从旁听得一些,也学过一些,后来就以代工为生。别人拿来材料,小人替其加工成器。若非战乱兵祸,小人一家也算衣食有供的。只是,唉……”
“那好。”颜硕喜道:“待孩子醒来后,你们到城东的青柳巷吕宅找我。”
颜硕和绿衣才住进来,门面都没来得及换。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叫苏让的人懂得几门匠艺,虽然有的匠艺现在用不到,但也不错,所以,他决定收留他们。
“这钱你拿着,一会给孩子买点吃的。”颜硕又取出一枚金币塞到苏让手上。
苏让以前以替别人代工为生,虽然说不缺吃穿,但金币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此时,他看着心中的金币,百感交集。朝着颜硕的背影重重磕了一个头。
颜硕和绿衣回到家中,绿衣说道:“先生,你就不怕那个苏让拿了钱走了么?”
“不怕。”颜硕说道:“就算他真的走了,也就走了,就当可怜那孩子了。”
绿衣笑了笑说道:“不过,绿衣感觉他应该不会走,他的眼神清亮,不象普通的匠人,那种眼神主人有,先生也有,是一种自信,自尊的眼神。”
颜硕用手刮了绿衣的鼻子一下:“咱们小绿衣也学会看人了?不过,你说得对,他……我总觉得,他并不像是世代匠技世家出身,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
绿衣也没躲,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颜硕用手刮她的鼻子了:“先生稍侯,绿衣这便去做饭,今天咱们吃韭菜包子。”
“嗯,好,快去,我都有些饿了。多做点,如果猜得不错,苏让一家也没吃饭呢。”颜硕说:“那小女孩我看也一多半是病饿交加,才昏迷过去了。”
“那做多少?”绿衣问。
“我们两个,加上他们一家四个,一共六个人,不过他们已经饿得久了,第一餐不能吃太多,你就按五个人的量来做。”
“好的,先生。”绿衣转身往后院的厨房里去了。
颜硕却站在前院里,看着院边已见枯黄的花木发呆:“就要入冬了,得准备点过冬的衣服、被褥才是。”这时候没有棉衣,冬天富人就穿几件绸衣;穷人有的只能往麻衣中间塞一些芦絮之类的御寒。
一个时辰左右,绿衣已经蒸好了包子:“先生,可以吃饭了,你刚才不是说已经饿了么。”
颜硕点了点头:“再等等,苏让一家还没来呢,应该快了。”
正说着,就听到大门外有人敲门,绿衣笑道:“应该是他们了,我去开门。”绿衣丢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了出去。
大门打开,果然是苏让一家,那小孩也醒了,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绿衣笑着说道:“果然是你们,快请进,先生已经等着你们了。”
苏让见礼道:“等我们?”
“是啊,饭已经做好了,先生说要等你们来了一起吃呢。”绿衣将苏让一家请了进来,返身将大门关上:“跟我来吧,先生在餐厅等着你们呢。”
由于房间多,颜硕把右面一间较大的客房腾了出来,做成了专门吃饭的餐厅。
绿衣带着苏让一家来到餐厅:“先生,真的是他们。”
颜硕起身道:“来了就好,孩子怎么样了?”
“喝了药汤,医馆还给了一小碗蜂蜜水给朵儿喝了,说是已经没有大碍。以后,每天到医馆取药,吃几天药就能好了。苏让谢过恩公!”苏让说着又要给颜硕跪下。
颜硕拉住他:“用不着这些,快些进来,都还没吃饭吧,来,进来,先吃饭。”
那稍大一些的男孩看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忍不住舔了舔跑角,眼中露出浓浓的渴望。
苏让推辞道:“我们怎么能和恩公一起进食,使不得的。”
颜硕摆手道:“我这里不讲这些,再说,这个时辰了,你不饿,孩子也饿了啊。”
苏让夫妇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就没有再推辞了,事实上,他们夫妇两更饿。原本他们是要过长江,到会稽投亲的。但半路上,他的妻子在寿春病倒了。在那里住了几天,请了医者治疗,把钱都花光了。
这些天一路南下,只是迎途乞讨,有一顿没一顿的。好不容易来到广陵,女儿又病倒了,真是让他们毫无办法了。
苏让一家坐了下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家的身份验传:“公子,这是我一家的身份验传,公子可到郡府办理奴藉所用。”
颜硕将苏让的手推了回去:“不用,你就留下来替我干活抵还孩子用的药钱就行。钱还清后,你们要去哪里自去,我不会留你们的。”
“这……”苏让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了。
那妇人看了看自家男人,在旁说道:“说实话吧,会稽有我娘家的一位远房亲戚。但也是十几年不来往了,谁知道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又会不会认我们。
而恩公对我们这么好,还对朵儿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们想……想长久留下来,恳求恩公收留我们一家。如果公子不收我们的验传,我们心里反倒不踏实。”
颜硕心里暗暗摇头:“这个时代的人,真是被奴役习惯了,不收还不行,这真是……”
他转头看向绿衣:“那好,绿衣,你把他们的验传收好,改天再去办奴藉手续,吃饭吧,我都饿好半天了。”
见颜硕收了验传,苏让夫妇才松了一口气。
颜硕夹了一只热乎乎的包子递给那小女孩:“来,你病了,要多吃点才会好得快。你叫朵儿是吧?”
小孩点了点头,苏让连忙介绍道:“她叫朵儿,今年五岁。那是他哥哥,苏虎,平时都叫他虎子,今年十二岁了。”
“一个才五岁,一个才十二岁?”颜硕看着两个小孩直摇头。
苏让的妻子一见连忙解释说:“恩公放心,他们年纪虽小,但一些洒扫,家务都会干的,虎子更是已经能帮他父亲做些匠活了。”
“唉,嫂子,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孩子都还小,怎么能让他们干活呢,算了不说这些。”颜硕看了看那男孩,脸上虽有些稚气,但确实人如其名,虎得很,十二岁的年纪,却是比同龄人高出半个头,也很结实有力的样子。
“来,虎子是吧,你也多吃点。”颜硕又夹了一只包子给虎子。
朵儿咬了一口包子,就停不下来了,一口接一口地大吃起来,边吃还没忘了她哥哥:“哥,快吃,真好吃,朵儿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食。”
颜硕笑道:“不用急,慢点吃,以后我让绿衣姐姐每天都做给你们吃就是了。”
朵儿一听,眼睛就亮了:“真的吗,朵儿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食?”
绿衣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先生说的话,那还有假,不仅是这样的饭食,以后还有更好吃的呢。”
苏让夫妻两看着一双儿女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免心头有些触动。苏让起身,他妻子也站了起来,朝着颜硕深施一礼:“恩公如此待我一家,我苏让必当以死相报!”
颜硕看得出来,苏让是真心的,自己终于有了一位属于自己的家仆,太不容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