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良笑道:“想不到,我这养了十几年的丫鬟,才短短几个月,就心生外向,处处向着先生了。看来,我这最好,最聪明的丫鬟是留不住了啊。”
颜硕看着走远的绿衣说道:“她……还是个孩子呢,要是在我们那时……呃,我意思是说,要是将来咱们有条件了,象绿衣这般大的孩子,应该让她们继续读书长知识。”
“嗯,我听姜伯说了,先生非常奉行科学知识,我也一直想问,这科学知识到底是什么?”
颜硕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一时半会说不完,就算说得完,他也不一定懂,顺手拿出打火机来,打着火,又关掉:“科学知识,就如同这个,能让人对自然更加了解,了解自然,利用自然,就能做出原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是一门学问,同时,也是一种力量。”
姬良呆了一呆,突然对着颜硕深施一礼:“先生,子房也想学科学知识,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不教!”颜硕果然拒绝:“你现在就已经是人精了,以后再学了黄石公传授给你的《太公兵法》那就是千古谋士,我没什么能教你……”颜硕刚睡醒,大脑还有点懵懂,一时不注意说漏了嘴了,虽然及时住嘴了,可是姬良却不肯放过他了。
“什么黄石公,什么兵法?”
“呃……这个……那个……我乱说的,呵呵。”颜硕想打个哈哈,可是姬良是什么人,哪有这么好混过去的。
“不可能,你刚才语气,还有神态都很自然,不可能乱说。你快跟我说说,把那黄石公,还有太公兵法讲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不要以后,我现在就想知道。”
“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不能说,所以,不能说。”
“为什么为因为,又为什么所以?”
“因为两点朝上,所以,两点朝下。”颜硕被问得上学时几何证明题的符号都说出来了。
姬良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追问:“哪两点?”
“哎呀,你这人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德性,这德性要不得,得改。”颜硕已经无奈到极点了。
姬良不出声了,但还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颜硕长叹了一声道:“好吧,好吧,你将来有可能……我也只能说有可能,你会去刺杀秦始皇,我只能说这一点。”
“这不用你说,我问的也不是这个。我只问黄石公,和太公兵法。”姬良继续紧盯,见颜硕还是不肯说,马上转头喊道:“紫衣!……紫衣在哪呢?”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姬良把紫衣一拉出来,颜硕直接放弃抵抗:“我就说这一次。”
“行!你说。”
颜硕长叹了一声:“将来,你会去刺杀秦始皇,然后没刺杀成功,反被满天下追杀,只得改姓张,叫张良,然后跑到下邳避难。
在这期间,你会遇上一个隐士高人,这高人就是黄石公,你会得到他传授太公兵法。就是这样了,这只是可能,不是一定会发生,你可不要当真。”
姬良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身份验传,递到颜硕面前。
颜硕一看:“张……张良,你都已经准备好了?”
姬良收回身份验传,绕着颜硕转了一圈:“不是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而是这验传我花了两百金的高价才弄来的,和给你那块我原本准备给我弟弟的一样,都是可以当真的验传用的。
但是,我敢肯定,除了那位被我重金收买的郡守,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将会用张良这个名字。而且我还没用呢,你怎么就知道了。你真的只是普通人?”
颜硕使劲点头:“是啊,我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原先对神仙之事根本不信,可是……自从见识到先生的种种神奇之处后,我都开始怀疑以前的判断了。”
颜硕刚要开口,就被张良打断了:“别拿你那已经‘仙逝’的师傅说事,尊师已经‘仙逝’你才下山的,是你自己说的;而且,你下山后,一直在就听风山庄,已经半年了。可我这身份验传,十天前才弄到的。”
姬良看得颜硕浑身不自在:“你难道真是仙人?”
“不是,真不是,哪有我这样整个到晚为了衣食操碎了心的仙人呢。仙人不都是不食人间烟火,还能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那种。”颜硕说道。
“你承认了也没事的,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出于你这仙人身份,之前说的,替我做事一年的约定取消。”姬良肯定地说道。
颜硕高兴道:“真的啊,你早说嘛,你要是早这么说,我早承认了,我是仙人,我就是仙人,哈哈……
这可是你说的,之前约定一年之期取消,出山后,咱们就各走各的了哈。不过你放心,绿衣的救命之恩……我还是会报答的,等以后我发达了……”
姬良打断他的话:“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什么意思?”颜硕一愣:“你还能拦着我?呵呵,在听风山庄,我不知道路,也不敢一个人钻这深山野岭的。现在嘛,出山就是乌木镇,这可也是你说过的,再不远就是下邳城,我怕谁了,哈哈……”
“呵呵……”姬良看着颜硕一脸谈定:“我自然是不会拦先生的。只是……先生敢到乌木镇吗,敢进下邳城吗?”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颜硕见姬良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姬良轻叹了一口气:“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怕张秀这个身份验传,它突然就失效了……
又或者,突然一夜之间,满天下都贴满了抓捕张秀这位意欲复国叛乱的韩国余孽……”
颜硕的脸色变红变白,到最后都有点发青了:“你……你……你无耻,阴险,卑鄙小人!”
姬良不怒不火:“说实话,我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也极力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不过,前提是先生不要自己点燃这把火。要知道,玩火可是会烧到自己的哟。”
“你……你这家伙,卑鄙!我终于知道了,所谓的千古谋士,就是阴险卑鄙外加疯子,还有小人。”
姬良不急不缓,笑眯眯地说道:“为了复国,也为了对付大秦这样的超级对手,不阴险卑鄙一点能存活下来吗?不疯狂一点,能有机会吗?所以,随你说去,我都承认。”
颜硕被他气得嘴唇直哆嗦,直至气极反笑:“呵呵,呵呵……聪明!不得不说,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颜硕渐渐改变了神态,也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不过嘛……
你刚才也说了,我可是仙人,就不会变出一个身份验传,和那个张良的一模一样。你再让它失效,再让人抓张良这个意欲复国叛乱的韩国余孽好了。”
姬良皱了皱眉头:“你要是会变,你早就变了,还会在我提到离开听风山庄时,急得说自己没验传?还要那个张秀的身份验传?
子房虽然愚钝,但在东海郡,紧邻东海的海州游历时,曾听人说起过,说有一种仙人,是被贬下仙界的带罪仙人,称为谪仙人……”
“我谪你个大头鬼的仙人!!!”颜硕忍不住爆粗口了。
姬良倒背了双手继续说道:“还有传说,被贬下仙界的仙人,要在凡间赎罪,是被封印了仙力的。仙力虽然没有,可还是有异于常人,他们能庙算未来,预测凶吉。我看先生能预知未发生的事,应该就是这样的谪仙。我还听说过,谪仙,一旦赎完了罪,依然能重返仙界。
到时,仙界之门洞开,蓬莱仙山现于海上,仙人于蓬莱之巅,架雾升天。如果这个时候趁机登上仙山,就能求得长生不老的仙药,是也不是?”
“这骗鬼的话你也信?还蓬莱仙山呢,徐福告诉你的吧?”颜硕冷笑道:“那家伙为了捞钱,到处招摇撞骗,肯定是想散布这些无稽之谈,引起秦始皇的注意,趁机骗取秦始皇出海找仙山,弄长生不老药,其实就是想骗秦始皇的钱财,根本不可信。”
“本来嘛,这样玄之又玄的话,我是真的不信的。但是现在……我开始有些吃不准,该不该信他了。
而且,你不说是尊师‘仙逝’后才下山的么,下山就到听风山庄了。你解释一下,怎么能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四海为家,到处漂浮不定的徐福?”
“我……我不想和你说。”颜硕没办法解释。
姬良“呵呵”笑了笑:“别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能骗过世人。仙人,没了法力的仙人,有的方面,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还不服气?呵呵,那我再告诉你。听风山庄根本没有你那三个轮子的车能通行的路。
而且姜伯也向我汇报过,你出现的地方,方圆几里内,甚至十几里内,他都派人仔细探查过,也根本没有你那车的车轮经过的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请先生告诉我,如果先生只是普通人,先生是怎么凭空出现在听风山庄的?从地里长出来的,这不可能,先生不俱阳光,不会是那种脏东西。”
颜硕满头黑线:“你才脏东西,我没法和你解释。”
“呵呵!”姬良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确实,要是换作是我,被人一脚踹下仙界,摔晕在听风山庄,也确实是没法解释,因为不好意思说出口啊,哈哈,哈哈!”
“我……我懒得理你,你才是被一脚踹下来的,你全家……随你怎么说。”颜硕被这位千古谋士的推理,推得哑口无言。
可是看了看老神在在,根本不着急的姬良,颜硕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知道了,你故意激怒我,你这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想让我说出真正的来路,是吧?”
姬良依然毫不惊讶,也不动怒,颜硕长叹了一声接道:“要是我猜得不错,这些仙不仙的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你也根本不信这些东西。
你绕这么大一圈,肯定有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吧,你要我干什么。怎么样才能让我自由,别扯那些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