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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硕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突然之间,就落了个被钟离获利用完后,一脚蹬开的下场。
还有张良,刺杀完后,就消失了。你躲秦兵可以,可为什么自己人都不联系?或许,张良也没把他当成自己人。
第二天天微微亮,颜硕就和姜伯、绿衣、黑狼和韩信他们一起,带着那一百二十人,离开了机关岛。
坐在船上,颜硕有些心里发苦。这次事件,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别以为现代人到了古代就有把古人玩得团团转。
见识,或者后世经过无数人总结,积累的经验、技术,你可能比古人多,但玩心机,古人真的不一定比现代人差。就算是纯技术,古代有些技术,现代人还复原不了呢。
好在,钟离获也自知理亏,那么扣门的一个人,送颜硕上船时,硬塞了一袋子上币,也就是金币给颜硕。颜硕没拒绝,自己这一出去,总得要吃喝的,装清高,玩硬气,甚至象小孩一样赌气而不要金币,那种傻事他可不会干,就当是这段时间为墨家干活的工钱了。
下午的时候,船靠了岸,黑狼来到颜硕身边:“教官,你真的不跟我们去阳翟?”
颜硕长叹了一声:“不去了,那里……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如果见到你家主人,就告诉他,兵我替他练了,还给他找了一员大将。他的人情已经还完了,以后,互不相欠。”
“教官……”黑狼听了颜硕的话,心里很难过。
颜硕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对韩信道:“韩兄弟,你的本事都在战场上。离开了战场,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记住了,好好帮韩王孙,帮张良,其实也是帮你自己。如果有一天,仗打完了,要学会低调一些。”
韩信点了点头:“颜大哥的话,小弟记住了。我本就是韩国人,真正想效力的也是韩国。以前只是没有门路,现在,我找到了黑狼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目标,更是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一些东西。”
颜硕又转向绿衣:“我就要走了,你……”
姜伯一听,连忙上前说道:“主人已经将绿衣送与先生了的。”
“好!”颜硕笑道:“替你家主人干了这么久,一文钱没拿到,却赚到一个绿衣,这工钱也算给得高了,替我向你家主人道声谢。还有……代我向紫衣那疯……向她问声好。”
姜伯应道:“会的,会的,老朽一定带到。”
颜硕回头,拉着绿衣的手:“走吧,我们和他们道不同,各走各的阳光道吧。”
绿衣小脸微红,但也没有挣脱颜硕的手,跟着他走了。她只是奴仆身份,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何况,她觉得这些日子跟颜硕在一起,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颜硕只是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难过的。但他真的不能跟黑狼他们到阳翟,那里现在已经是天下旋窝的中心,一但卷进去,弄得好就是成王成侯,弄得不好,就是万劫不复。按现在来看,只会是后者。
而且,他去干什么?投韩王孙,哪怕有韩信这样的军事天才,但实力还是太弱小了,危险极大。
投秦军?开什么玩笑,韩王孙这把火一点燃,天下纷纷,六国遗民肯定都不会坐视良机,到项羽,刘季再起兵,大秦肯定也是长不了的。
自己单干?这个可以有,但是经过这冷被姜伯拉走人,墨家驱逐他后。他已经深深明白,不是自己的力量,根本靠不住。而眼下,属于他自己的力量并没有,属于他自己的人,或许也只有绿衣,他拿什么去单干?
王霸之气一震,在这种经过了几千年主奴思想的社会中,那是不起作用的。那都是书上骗人的,想要震王霸之气,除非自己是主人,有自己的力量,在自己的奴仆面前,才有资格震得动,否则,别人是不会鸟你的。
“先生,我们要去哪?”走了一段路后,绿衣看着神情落寞的颜硕,忍不住问道。
颜硕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淮阴城,说道:“其他地方我们一个人都不认识,就在淮阴住下吧。这里有个吕公,和我还算谈得来,虽然不只望他能相助,但是可以找他寻一门生意,能有一条出路。别的地方……万一遇上那些官府的恶差,还真是没办法应付。”
自从离开机关岛那一刻起,颜硕已经明白了,在这个纷乱将起的世道里,任何人都只是互相处用,完全靠谁是靠不住的,包括吕公。
绿衣应道:“绿衣一切听先生的。”
颜硕欣慰地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走吧,今天我们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明天再想办法找房子。”
已经进入冬季,天气已经有些冷了,但颜硕感觉自己最冷的还是心里面。但看着小脸冻得红红的绿衣,他又不想让她太担心。
两人到了淮阴,进得城去,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第二天早上,就到街上找房子,可是转了一圈下来,都没有他中意的。
钟离获给他的那一袋金币,足有五百多枚。折算成半两铜钱,值两万多钱。淮阴这样的县城,买一幢带小院的房子,也就一万多钱。钱他不缺,可是房子不好找,有的太破,有的太小,还有的太偏。
回到客栈已经是下午了,绿衣跟着跑了一天,也累了,颜硕让他先休息。自己在房间里想了想,出了客栈,径直往吕府走去。
吕公闻听家仆报说颜硕来,连忙到门口迎他。坐定后,颜硕将自己离开墨家的事说了,这也没什么好瞒的。而且,吕公还在和墨家做瓷器生意,早晚也会知道。
听到颜硕说想找一处房子,吕公想了想说道:“淮阴不大,还真不好找。老朽要不是奔着墨家的救命之恩,也不会跑来淮阴的。若是其他地方的话,这些年我吕家四处行商,为了行事方便,倒是置有一些宅院。比如,老朽一家原先的单父,还有睢阳,宁陵,广陵这些地方,老朽倒是更熟悉些,别人没有,老朽都有闲置的宅院。”
“广陵?离此多远?”吕公许多地方都置有房子,颜硕倒是有些意外。
“也就两百多里路程,坐马车的话,早上起步,晚上就能到。”吕公说。
颜硕想了想问道:“那吕公广陵闲置的宅院,有多大?”
吕公一听:“怎么,公子想到广陵去?”
“是有这个想法。”颜硕回道。
广陵也就是后世的扬州,那里不是群雄逐鹿的主战场,或许更安全。而且地处长江边上,随时可以跑过长江去,就算战争到了那里,也有逃命的机会。毕竟大军想过长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吕公听了笑道:“广陵那一处的宅院倒是不大,只有一幢正房,两间侧厢,当中一个小院。不过环境还算不错,可以送给公子。”
“送?那不行,送的我就不要了。”颜硕不想欠人情,被人利用的阴影还没散去呢,无故受人恩惠,肯定有所企图。
吕公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就三间小破屋子,卖八千钱,老朽马上就能把房契给公子。”
“好!”颜硕在淮阴转了一天,也大约了解眼下的房屋行情。普通的土墙瓦屋带个小院的,真的也就几千钱就能买到。好一点的,带花园的,也就一万多钱。吕公说三间破房,带个小院,开价八千钱,虽然有人情在里面,但颜硕还是基本能接受。
当场给吕公拿了两百枚金币,正好抵八千铜钱。吕公也爽快,收了钱,就把房契拿了出来,给了颜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总算有自己的房产了。”颜硕很高兴,到这个时空这么久,一直都是借宿他人的地方。虽然身份验传还是用张秀的,但有了自己的房子,多少心安许多。这次被墨家“驱逐”出来,或许并非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有了落脚的地方,颜硕心里很高兴,吕公又留颜硕吃饭,还拿出好酒招待他。不过,这次颜硕有了经验,没有喝多。
等颜硕走后,上次弹琴的女子就走了出来,有些不高兴道:“爹,广陵的那处宅院,八千钱你就卖给他了,这太亏了吧。”
吕公摇着头笑道:“老朽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那处宅院就是送给他都不会亏。昨天杨店主前来登门道谢的时候说过,他们的瓷器、还有那个纸,都是这位颜公子教授他们的。你爹的眼光不会错的,此人非同寻常啊。”
“可咱们买的时候花了三万钱呢,八千钱太便宜他了。”女子还有些不服气,撅起了小嘴。
吕公哈哈大笑道:“你呀,虽则聪明,但还是有点小心眼。你是不服气他在琴技上压你一头吧?”
女子轻哼道:“谁说的,他也就比女儿高那么一点点,日后,女儿肯定比他强。”
“那也得日后呀,现在人家就是比你强嘛。”吕公说道:“而且,咱们一家,为了你的事,得罪了老家的曹县令,才不得不举家搬迁。这颜公子一表人才,你也年纪不小了,要不,爹请人给你说说,让他成为咱家的女婿,那处宅院就当给你的嫁妆?”
“哎呀,爹!你又拿女儿取乐,不跟你说了。”女子听得大羞,跺了跺脚转身回屋。
吕公在后面喊道:“爹这可不是拿你取乐,是认真的,你不妨考虑考虑。”
从吕家出来,天已经黑了,颜硕回到客栈,见绿衣的房里还亮着灯,就上前敲门进去,得意地从掏出房契亮了亮:“小绿衣,咱们有房子了。”
绿衣听了也很高兴:“买到房子了,这下可好了。要不,咱们今天就搬去,还省了住客栈的钱。”
“搬不了,在广陵呢,离这里两百里路。今天好好休息,明天雇一辆马车到广陵。”颜硕刚才在吕家已经问清了,从淮阴到广陵,南门外就有专门拉货,拉人的马车,只要两钱一个人的车资。
“哦,在广陵啊,那也行,明天就明天。”绿衣笑道。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颜硕和绿衣就到南门外找了一辆马车,一路往南,直奔广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