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盛宁用过晚膳之后,穿着一身薄衫,坐于阁楼窗台后的贵妃椅上,远远地便能瞧见皇都城的大半夜景。
如画匆匆进来时,便见着盛宁呆愣着目光,不知看向何方。
踌躇着,如画上前低叹一声,轻问道:“公主,起风了,让奴婢为您添件衣衫吧!”如画说着将手中的外衫披在盛宁肩上,并仔细拉好。
盛宁这才收回目光,淡淡的瞧了如画一眼,轻声问道:“我让去查之事可有了眉目?”
如画闻言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隐隐有几分愤恨的样子,沉声道:“不曾,派出去的人都回来禀报,查到后面便全然失去了线索。”
“是吗?”盛宁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眼底投下一道暗光,突然想起那****进宫时母后的神色便有些不自然,她让母后注意着锦太妃的动静,也不曾有任何消息。
莫不是此事......还与母后有关吗?
盛宁想到此处,心头猛地一跳,不敢再往下想。
随即烦躁的摆摆手,对着如画吩咐道:“算了,有消息了再与本宫说罢。”
盛宁说着睫毛轻轻的抖动了下,眉心蹙起,垂眉敛目道:“若是如笙先生来了,便让他进来见本宫便是。”
“是,公主。”如画闻言身子轻颤了下,随即快速的应着。
直到盛宁伺候盛宁睡下之后如画下向着盛宁卧房的外间走去。
说起来,这里是盛宁的公主府,却因为刚搬进来,府中虽也有太后娘娘派来照看公主的孙嬷嬷和一些宫女,但人心复杂,这些人也不是谁都可信的。
至此,盛宁身边也只留了如画一人而已。
如画便只得在盛宁外间的屋子里铺了张床,守着盛宁。
盛宁或是睡得久了,夜间之时便如何都睡不着。
浑身还是疼痛着的,只在沐浴之后让如画给她上了些药,如画想要进宫为她宣御医都叫她给拦下了。
如此难以启齿的伤,让她如何能丢得起这个人?
一夜无眠,直到天际发白之时,盛宁才勉强睡去。
然而,却睡得极轻极浅,外面稍微有些响动便能将她惊醒了。
翌日,辰时。
盛宁突然被一声响动惊醒,猛地睁开眼,便见如画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行至她的榻前,轻声询问道:“公主可是醒了?”
“嗯。”盛宁抬手揉了揉还有些烦闷的脑袋,抿唇问道:“现下是何时?”
“回公主,此时已是辰时。”如画恭敬道,带着些许担忧的目光落在盛宁身上。
“竟是辰时了吗?伺候本宫梳洗吧!”盛宁说着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如画连忙上前扶住。
洗漱好之后,刚用过早膳,盛宁的气色好了许多,身子却还是有些虚弱的。
盛宁坐于盛世阁顶楼,眺望着整个公主府,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这是她才及笄之时父皇亲自让人为她建造的公主府,虽说不上奢华至极,却也差不了多少。
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建造的,比如这盛世阁便是一栋极高的阁楼,层数甚多,与宫中的望月台相差不了多少。
记得当时,父皇便说她是云盛最尊贵的公主,自是要站高看远俯瞰世人的。
可如今,她的处境还不如那些庶出没有封号的公主呢!
思及此,盛宁垂下眼帘,轻捋薄衫,刚想起身回房,一个婢女便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恭敬的行礼道:“奴婢参见公主殿下,公主万福金安。”
盛宁见此人甚是生疏,便提起了稍许警惕,沉声问道:“何事?”
“回公主,府外有一号称莫公子的男子求见。”小婢女低垂着脑袋,有些惊慌的回答道,似乎是被盛宁的冷意吓到一般,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
盛宁闻言眉头一挑,转头对着如画使了一个眼色,如画会意。
盛宁这才轻声问眼前忐忑不安的婢女:“你名字叫甚?”
“回......回公主,奴婢名叫梦兰。”小婢女一听盛宁问她的名字,更是紧张得连腿肚儿都开始打哆嗦了。
盛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即摆手道:“梦兰是吗?先下去吧!”
“是,公主殿下。”梦兰行过礼之后便急急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