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站在原地怔忡片刻,而后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元洛尘见状,冲着白奕的背影朗声喊道:“白大将军,你手上的伤还没包扎呢,这又是要去哪啊?”
白奕闻言确是头也不回,步伐匆忙,朝着盛婉阁的方向走去,元洛尘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看到白奕这副模样,他心里自然也猜得出来,白奕的异常定然又和盛宁有关,恐怕普天之下,除了盛宁,还没有人能够让素来冷漠淡然的白奕变得如此失魂落魄,狼狈不堪,想到这里,元洛尘蓦然觉得心情非常的复杂。
白奕一路上,脑海中都在不断地回想着今天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盛宁居然为了赫连策如此失控,口不择言的教训二公主萧月晴,更是处处护着赫连策,他实在是无法相信,赫连策和盛宁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午的阳光分外的明媚,黄橙橙的太阳仿若金子一般挂在天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明媚的阳光洒在白奕的身上,却仍然无法驱散他身上散发出的凌厉之气,反而越发衬的白奕面色阴冷的有些可怕。
他的脚步分外的沉重,一步一步走到盛婉苑的门口,门口匾额上金光闪闪的“盛婉苑”三个字,不知道为何忽然间就刺痛了白奕的心,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旋即走上前,毫不犹豫的把门给推开了。
白奕怔了一瞬,继而提步走了进去,他的眸光落在盛婉苑里面的那张大床上,许多次,他和盛宁曾经在那张床上面翻云覆雨,那时候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想到这里,白奕的眼里晕出了几分暖意。
当初白奕明明知道盛宁和赫连策两情相悦,却仍然向皇上请旨赐婚,拆散了她和赫连策,这一年以来,白奕一直自信的认为盛宁早晚有一天会爱上他,可是当看到酒楼里的那一幕,白奕的心里头一次觉得有些动摇,他开始感到不确信,盛宁到底会不会有爱上他的这一天。
但转瞬之间,心里的那一丝动摇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白奕五指紧握成拳,暗暗的在心里发誓,盛宁一定会是他白奕的,并且只能够属于他,从身到心。
透过半开的雕花梨木长窗外,一缕阳光漏了进来,斜射在白奕的脸上,他英俊的脸一般笼在阳光下,一般藏在阴影里,越发衬的他神色冷肃,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眼睫微垂,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与此同时,盛宁这时候也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她本来正靠在车厢上小憩,马车猝然停了下来,引起一阵细微的晃动,旋即是如画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公主,将军府已经到了。”
如画话音刚落,盛宁就骤然睁开了眼睛,丹凤眼里一片水波潋滟,她绝美艳丽的脸上面无表情,却依然美得让人心惊。
盛宁捋了捋裙子的衣摆,这才掀开车帘,扶着如画的手,跳下了马车,头顶上的太阳有些晃眼,她有些倦怠揉了揉眉心,转头看了如画一眼,轻声道:“如画,扶我回盛婉苑吧,本宫有些乏了。”
“是。”如画应了一声,便搀扶着盛宁朝着盛婉苑的方向走去,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来到了盛婉苑的门口。
盛宁在门口停住脚步,想到今天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些郁结烦闷,便才转头看了如画一眼,有些疲惫的吩咐道:“如画,你在门口侯着就行,本宫想自己呆会儿。”
话毕,盛宁款款走上前一步,正想推开门,却不想门居然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就瞬间打开了。
盛宁黛眉微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盛婉苑里面椅子上坐着的人身上,只见一身玄色衣衫的白奕正端坐在那,他垂着脑袋,盛宁一时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盛宁想起两人因为轩辕墨恒闹得不欢而散的事情,胸腔里顿时溢出怒气,她凤眸微眯,冷冷的凝视着白奕,莲步轻移,已经迈步走到了屋里。
白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盛宁一眼,只是这一眼,盛宁却顿时怔住了,浑身微微一颤,只见白奕的面色看起来分外的阴沉,衬着他今日穿的一身黑衣,仿若地狱索命的阎王一般,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盛宁见状,心里一咯噔,在脑海中迅速的猜测起来,今日在酒楼里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人目睹,如今定然是已经传了出去,莫非白奕是听到了消息,所以才来兴师问罪的?
思及此,盛宁的心里无端生出几分忐忑,但她转念一想,她可是堂堂云盛嫡长公主,又何必害怕他白奕呢?想到这里,盛宁的心里顿时有了底气,她淡淡的瞥了仍然坐在那里默然不语的白奕一眼。
盛宁不过只是随意一瞥,她的目光却骤然定格在白奕的手上,霎时瞳孔紧缩,只见白奕的手上此时正在滴着血,落在地面上,晕出一片殷红,颇有些触目惊心。
盛宁心中一颤,有些莫名奇妙的看着白奕,他受了伤为何非但不去包扎,反而跑到了她的盛婉苑来?思及此,盛宁的心里忽然弥漫起几分说不出的异样的感觉。
盛宁心中一紧,不知道为何,居然有些担心起白奕的伤势来了,不知道他要不要紧,伤得重不重,想到这里,她正准备开口询问,这时候,脑海中骤然想起前些日子白奕和别的女子笑容满面的情景,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咽了出去。
她决定不再理会白奕,便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抿着唇瓣默然不语。
白奕见状,心中猝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不由自主的就来了盛宁的盛婉苑,或许下意识,他想听盛宁亲口对他解释,可没想到,盛宁却是表现出这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