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坐在军帐的床榻上,心情仍然非常的复杂,方才白奕到底为什么表现的和平常如此的不一样呢?莫非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吗?
盛宁思虑片刻,却一无所知,她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多想,如今也已经见到了日思夜想的白奕,甚至也知道了白奕安然无恙的喜讯,但盛宁的心里,就是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盛宁并不愿意怀疑白奕,便下意识的刻意回避着这个问题,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如今来都已经来了,那就好好的在这里住下来,这样想着,盛宁的心情才好了许多,她唇角微扬,颊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来边境的这一路上经历了重重波折,眼看着如今帐外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盛宁也有些累了,她径直躺在了榻上,阖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帐子外面明月如勾,散发着皎洁璀璨的光芒,为整个大地都蒙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白奕仍然还坐在军帐的书桌前处理公事,他却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思绪甚至早就不知道飘往何处了,想到如今盛宁也已经来到了边境处,他的心情就变得非常的复杂。
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白奕俊朗的脸上晕出几分暖意,却也把他眉间萦绕的忧虑照的越发清晰,白奕叹了口气,把手中的笔放在桌上,而后起身朝着帐子外面的方向走去。
白奕踩着月光,步伐不疾不徐,朝着住处走去,他不经意间仰头望了一眼天色的明月,只觉得分外的凄清,白奕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继续朝前走着,待来到帐子门口时,白奕却似乎迟疑的顿住了脚步,眼神微微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帐外站了半晌,白奕终是提步走了进来,帐子里的蜡烛还没有熄灭,盛宁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的正沉,她纤长的睫毛仿若蝶翼一般,向上面卷翘着,即使睡着了依然能够看的出来姿色倾城,貌若天仙。
白奕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盛宁,眼里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交织着,面上神色亦是非常的复杂,半晌,他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了下来,抬手轻轻的抚摸着盛宁的脸庞,仿佛叹息一般的呢喃道:“涴涴,如果你知道了之后,你还会原谅我吗?”
白奕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吹过,转瞬就消散的无影无踪了,甚至找不到一点痕迹,让人觉得他方才说的不过一句无意识的梦呓罢了。
白奕看着仍然紧闭双眼的盛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脱了外衣便躺了下来,却是心事重重无法入眠,想了许久才总算是觉得有了些睡意,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翌日,盛宁醒来的时候,身畔的白奕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洗漱一番过后,便准备去寻找白奕。
她刚走到帐门口,就看到一个士兵立在那里,那个士兵也看到了她,面色微变,正准备跪地行礼。
盛宁微微一怔,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旋即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停了下脚步,黛眉微扬,望着那个士兵开口询问道:“白奕现在在何处?”
那个士兵闻言低垂着脑袋,几乎不敢看盛宁的脸,只听他恭敬的回答道:“回公主殿下,白将军今日一大早就离开了,这会大概在军帐处理军务呢。”
闻言,盛宁刚准备迈出去的步子,骤然又收了回来,她捕捉到士兵方才话中的重点,有些惊讶的挑眉问道:“你方才说白奕一大早就离开了?他昨夜在这里睡吗?”
士兵闻言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盛宁心里忽然浮现几分异样的感觉,她昨夜很早就睡了,居然不知道白奕也回了营帐睡觉,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本准备去寻找白奕,如今也打消了这个念头,便重新走回了营帐,方才那个士兵也已经说过了,白奕如今在军帐处理军务,她自然不能够去打搅。
盛宁回到营帐之后,百无聊赖之下,只能随便找了一本书匆匆翻阅,打发这无聊的时光,一转眼,一天就过去了,她也一天都没有见到白奕了。
夜里,盛宁想到白奕晚上会回营帐睡觉,便刻意没有休息,坐在桌边看书,顺便等着白奕回来,夜色越来越漆黑,白奕却仍然没有回来,盛宁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皮,却强自打起精神,坐在桌边看书,没一会儿,竟然单手撑着下巴,打起盹来了。
白奕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盛宁趴在桌边,沉沉的睡了过去,见状,他心中一紧,连忙轻手轻脚的走上前,正准备把盛宁抱回床上,谁知道白奕的手才刚碰到盛宁的腰身,盛宁就猝然睁开了眼睛。
“白奕,你回来了?”盛宁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便对上白奕深邃如墨般的眼睛,她顿时睡意全无,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看到盛宁脸上高兴的表情,白奕心里越发觉得有些酸涩,他避开盛宁灼灼的目光,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询问道:“对了,涴涴,你怎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盛宁闻言凤眸微微闪烁,映着桌上昏黄的烛火,一双剪水双瞳仿佛含着清泉一般动人,她点了点头,黛眉微扬道:“你近来事务繁忙,也只有晚上才有些时间,我就想等你回来说说话。”
白奕闻言心中一怔,心里霎时被浓浓的酸涩所弥漫,看到盛宁充满柔情的目光,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躲闪起来,径直朝着床边走去,叹道:“天色也不早了,睡吧。”
话毕,白奕率先脱了外衣躺在床上,见状,盛宁只得在他的身旁躺了下来,她心里有许多话想要告诉白奕,但白奕却背对着盛宁,看着他宽大的后背,盛宁的心里忽然蔓延起一种异样酸涩的感觉,但她却始终抿着唇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