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眼眸沉沉的,浑身散发着高贵而又清冷的气息。
将公主府中的下人全都叫到了前院去,足足有八十人之多。盛宁知晓,她入府时间不长,这八十余人相对于其他公主府来说已经是九牛一毛了,但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些人是怎么进的府她全然不清楚。
刚入公主府之时,她不过是为了想要与白奕划清界限,且心有怨怼,身子又不舒爽便没了打理府邸的心思。
但是,她却如何都没想到孙嬷嬷竟有这么大的心思,随意便招了人进入府中,底子干不干净还未可知。
盛宁刚到前院,便有侍卫抬来了做工精良的贵妃椅,盛宁挺直了腰板,眸光沉静的坐了上去,声音清脆的扬声道:“府中的奴才奴婢可是都到了?”
“回公主殿下,全都到了。”岑枫突然走上前来行礼道,盛宁摆摆手,红唇轻启沉声道:“你们可能不知晓为何本宫会突然将你们全都叫了来,但是没有关系,接下来,本宫便让大家伙儿好好的瞧瞧忤逆本宫的下场。”
盛宁的声音刚落,便转头看了如画一眼,如画了然的上前一步,也学着盛宁的姿势挺直了腰板,将架子端得有模有样的冷声道:“来人,将刁奴孙嬷嬷带上来。”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全都摸不清楚公主此举为何。
孙嬷嬷不是公主府中的掌事吗?怎地无端就惹了公主不快了?
众人如此想,便将脑袋全都垂了下去,就怕惹得盛宁一个不高兴,他们便会小命不保。
两个侍卫押着面如死灰头发凌乱的孙嬷嬷走了上来,众人这才看见平日里趾高气扬欺压下人的孙嬷嬷竟变成此等狼狈不堪的模样,一时之间心中又是解恨又是吁叹得不行,却又碍于盛宁在场不敢多看。
盛宁见状,眼底的幽光闪烁,一双潋滟的丹凤眼轻眯着,虽一句话都不多说,却不怒自威。
盛宁淡漠的视线,落在孙嬷嬷的身上,手中把.玩着侵染精致的手指甲,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如画见状,自然知晓盛宁的意思,明白公主这是要杀鸡儆猴,开始正式打理公主府了,心底暗喜。又把腰板挺了挺,一双清丽的眼里冰冷一片,此时她是为公主办事的,定不能丢了公主的面子,定要将气势发挥到极致。
如此,如画便冷瞄了孙嬷嬷一眼,一抬下巴,学着盛宁的模样抿唇沉声道:“孙嬷嬷,以下犯上,不敬公主,对府中婢子奴才心狠手辣,实在可恨,今日公主便将此等恶奴杖毙了去,也好让大家伙好好瞧瞧得罪公主是何等下场。”
如画的话音刚落,众人的身子便是猛地一抖,紧握着的手心都冒出了层层虚汗,皆尽量的缩着自己的脖子,以图减少存在感。
孙嬷嬷是何等人物,太后娘娘宫中派出来的嬷嬷,后面有太后娘娘撑着,便是得罪了公主也能被随意打杀了,更何况是她们这等没权没势的小奴才,小婢女。
盛宁的眸光淡淡的,似是扫了众人一圈,却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反正,当盛宁的眸光越过的时候,众人都忍不住的打了哆嗦。
就在此时,盛宁低笑了一声,眉目一挑,倾国倾城,袖手一扬低声道:“行刑吧!”
“是,公主殿下。”方才押着孙嬷嬷上来的两人闻言声音铿锵的应道,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拖着早已嚎哭断肠的孙嬷嬷向着摆设在一边的台子走去。
“公主......公主,您不可如此待老奴啊公主,奴婢求求您就饶了老奴这一次吧!老奴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忤逆公主殿下了,您就放过老奴吧!”孙嬷嬷哭得上气不接下去,脸上的妆容全都被泪水沁湿,可怖之极。
盛宁不悦的蹙了蹙眉头,见着孙嬷嬷拼尽全力向她扑来的模样,眼眸闪了闪,快速的浮起一丝冷意,冷漠的开口道:“来人,将她的嘴巴给本宫堵上了。”
“是,公主。”如画闻言上前一步,见着孙嬷嬷绝望的挣扎着的模样,想要伸过去的手抖了抖,但是转念一想,若是这样的人不除去,日后定会成为心腹大患。
她是公主的人,必要的时候为了公主殿下,她定要挺身而出,绝对不能心软,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狠下心来。
如画的眼眸闪动了一下,再抬头时眼底溢满了坚定,她毫不犹豫的从怀中抽出一块绣着翠竹的手绢,俯身伸手狠狠的钳住了孙嬷嬷的下巴。
完全不顾孙嬷嬷的剧烈挣扎,一个用力便将手绢用力的塞了进去,孙嬷嬷口中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低声呜咽。
如画转身,抬脚坚定的走到盛宁的身边,也学着盛宁的模样扬起了下巴,冷漠的摆摆手,沉声道:“好了,行刑!”
“是。”那两位侍卫再次领命,将孙嬷嬷扣在台子上,一左一右的站立着,手中都握着一块长且厚实的木板,“啪啪”的巨响伴随着孙嬷嬷闷哼的声音从台子上传来,像是一根根尖锐的刺般刺激着众人的耳膜。
便连如画都垂下了头,不忍多看这一幕。
有些胆小的婢女低下了脑袋直打哆嗦,盛宁的冷眸慢悠悠的扫视了一圈之后,冷声吩咐道:“都给本宫将脑袋抬起来,好好的看着忤逆本宫的下场,谁若敢不看瞧着本宫如何发落!”
众人闻言,心中一震,吓得赶紧抬头瞪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此时躺在刑板上皮开肉绽的孙嬷嬷,只见鲜血透过早就打烂的衣裤中流了出来,隐隐可见血肉模糊的腚。
终于,孙嬷嬷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中顶出来一样,异常瘆人,“啪啪”的声响还在继续,孙嬷嬷早已昏死了过去,盛宁却没有喊停,行刑的两位侍卫还是不停地将厚实的板子用力的打在孙嬷嬷的屁股上。
那样清晰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一样用力的敲打着每一个人的心扉,众人此时便连抬头多看盛宁一眼都怕会落得与孙嬷嬷一样的下场。
突然,一个侍卫停下了动作,快速的走到盛宁的面前,跪地抱拳行礼道:“禀公主殿下,孙嬷嬷已无生命迹象,行刑可要停止?”
“嗯。”盛宁闻言轻点了一下头,随意的摆摆手吩咐道:“就算她忤逆本宫,但好歹也是母后宫中出来的奴婢,若是一张席子卷去了乱葬岗倒显得本宫残酷不仁了,这样吧!你与方才与你一起行刑的那人一起为这恶奴买一副棺材找个地方葬了吧!”
“是,公主殿下。”跪在地上的侍卫严顺闻言快速的领命退下,叫上方才与他一起行刑的侍卫张石拖着孙嬷嬷的尸身便向着外面走去。
盛宁的眸光这才慢慢的转回到众人的脸上来,如秋水般冰冷刺骨的寒芒快速的扫过众人的脸,将公主的气势掌控得淋漓尽致,盛宁抿唇扬声道:“尔等皆为我公主府中之人,定要遵守我公主府的规矩,即刻起都下去将自己的来历,身份,如何到的公主府全都复述下来,识字的便自己写了交上来,若是没有笔墨的便统一告知如画,不识字的便由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如画亲自记录,若有半点差错本宫即将视为别人派来行刺本宫的奸细,下场与孙嬷嬷那恶奴一般无二,若是不想死的,全都给本宫仔细些。”
“是,公主殿下,奴才(奴婢)遵命。”众人闻言快速的跪地行礼道。
盛宁的芊芊玉手放置在贵妃椅的扶手上,轻轻的敲打着,一下比一下轻,但在众人听来却是那般的刺耳和让人恐惧。
盛宁的嘴角一勾,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秀丽的眉头一挑,低声道:“即日起,如画便是公主府中的掌事姑姑,不管大小事务都可禀告如画,岑枫为侍卫长,统管府中侍卫之事,尔等可是听明白了?”
“会公主话,奴才(奴婢)明白了。”众人闻言皆恭敬的出声道。
如画的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了一丝惊讶,她知公主宠信于她,但却没想到公主竟会将此等重要之事交到她的手中,毕竟她也不过才十八岁,年长公主殿下一岁而已。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盛宁微沉的眸光给挡了回去,只得诺诺的垂头站在盛宁的身边。
岑枫却是直接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对着盛宁拱手道:“公主殿下,属下恐怕难以担此重任,还请公主收回成命。”
“岑枫。”盛宁听闻岑枫如此说,眼眸一垂,视线与岑枫持平,嘴角轻抿道:“你如何本宫心中有数,本宫说你行你便行,莫要妄自菲薄。”
岑枫听闻此言,垂下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黯然,虽盛宁所言没错,但是不知为何,他却只想守在盛宁身边,只有保证盛宁的绝对安全,他才安心。
“此事便如此定了,都退下吧!”盛宁见岑枫垂头不语,自也不会随了岑枫的意,此时公主府中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别人的人她也不能全然放心了去用,岑枫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好好利用一下岂不是太过愚笨?
“是,公主殿下!”众人闻言,给盛宁行了礼后便急忙的退去了,有些胆子小的,直到退去之时腿肚儿都是打颤的,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众人退去之后,盛宁转头看了如画一眼,轻声道:“随着本宫去翠和园见见如笙先生吧!昨日进府之时已晚,本宫不便多做打搅,想必此时如笙先生定是无事的。”
“是,公主。”如画闻言眼底快速的闪过一丝欢喜,转瞬却又被她快速的隐了回去,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