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盛宁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一缕阳光透过半开的轩窗漏了出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她睁开凤眼,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
盛宁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口唤了一声守在门外的如画,没过多久,如画便端着一个装满清水的铜盆迅速的走了进来,她伺候盛宁梳妆打扮过后,便为她打理妆容,盛宁坐在铜镜前,仍然是心不在焉,思绪早就已经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距离白奕回来的日子又短了一天,这样想着,盛宁的眉头忍不住舒展了开来,一双丹凤眼里也总算是有了神采,仿佛倒映着漫天繁星,熠熠生辉。
身后为她梳妆的如画见了,心里也忍不住跟着高兴起来,欣喜之余还有些感慨,看来自家公主如今已经对白奕情根深种了,才不过分开些时日就对他日思夜想,乃至心神不宁。
“公主,奴婢瞧着你今日心情不错,不如出去走走吧,公主这几天****待在盛婉苑,都快要闷出病来了。”如画看到盛宁似乎没有往日那么忧心忡忡了,便趁热打铁,试探着询问道。
盛宁闻言,垂着眼睫在脑海中想了一瞬,她确实也有许久没有出去转转了,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如画闻言霎时变得喜笑颜开,迅速的为盛宁梳妆打扮好之后,便搀扶着她走了出去,两人沿着九曲回廊,一路来到将军府的后花园,自从白奕走后,花园里又有不少花开了,五颜六色分外艳丽,芳香飘鼻让人心旷神怡。
盛宁往日郁郁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她沿着小径朝前走,一路穿花拂叶,走在这漫天花海中,她婀娜的身影却比这满园鲜花还要艳丽几分。
大概逛了一个时辰,盛宁便转身朝着盛婉苑的方向往回走,如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将军府花园的风景虽好,但这将军府的每个角落,都有她曾经和肖奕的记忆,每走到一个地方,记忆就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涌来,想到这里,她就再也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
盛宁刚走到盛婉苑门口,忽然发现窗台上停着一只白鸽,她眼眸微微闪烁,脸上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旋即迅速的跑上前,把白鸽抓在手中,从白鸽的脚上取出一张小纸条。
她放开了手中的白鸽,迫不及待的拆着手中的纸条,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纸条的字迹非常的潦草,待看到纸条上写的内容时,盛宁脸上血色霎时褪去,变得惨白一片,握着纸条的指尖都在不可抑制的颤动着。
“公主,你怎么了?信上写了什么?”如画察觉到盛宁的异常,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的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一瞬不瞬的望着脸色惨白如纸的盛宁。
盛宁闻言,似乎骤然反应过来什么,她忽然紧紧的握着如画的胳膊,几乎有些失控的尖声吩咐道:“如画,你快去给我准备马车,我要出皇城,赶往边境。”
如画闻言心中大惊,这个时候出皇城,恐怕到达皇城都已经是半夜了,思及此,她正准备开口劝阻,但看到盛宁心急如焚的模样,还未出口的话顿时又噎了回去。
公主如此急切的想要出皇城,赶往边境,定然是白奕将军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如画便不敢耽搁,领命迅速的离开了。
盛宁看着如画的背影渐渐远去,忽然仿佛浑身脱力一般,颓然跌坐在椅子里,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方才的那封信上,传来的消息居然是白奕如今已经身受重伤,危在旦夕,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盛宁怎么能不惊慌失措,焦灼不已?眼看着距离白奕回来的日子也一天天的近了,而如今白奕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盛宁就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压根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物,她甚至压根不敢想象,如果白奕出了什么事情,她该怎么办?
盛宁急着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在盛婉苑里来回踱步,面上满布焦急之色,不住的向盛婉苑门外张望,心里异常的烦躁,如画怎么还没有来?
“公……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正当盛宁急得面露不耐之色时,如画才总算是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盛宁闻言,二话不说便朝着将军府外面的方向跑去,马车就停在将军府门口,她提起裙摆,便迅速的爬上了马车。
看到她急切的神色,车夫也丝毫不敢耽搁,马车很快便疾驰起来,速度非常之快,车厢中亦是一阵剧烈的晃动,盛宁掀开车帘朝外面望着一眼,马车飞快的行驶起来,两旁的景色迅速的倒退着。
盛宁面色急切,心里头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马车快一点,再快一点,她只要一想到白奕危在旦夕的消息,就觉得心痛如绞,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心的不得了。
马车在经过皇城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城门口有许多盘查的侍卫,盛宁焦急的掀开车帘,朝城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车夫已经上前,不知道正在和那些侍卫说些什么。
盛宁心里急的快要发疯,这时候,马车外老百姓们的议论声忽然传入她的耳畔:“你们听说了没有,据说镇国大将军白奕有谋反之意?”
正当盛宁想要仔细听听他们说了什么的时候,马车已经继续行驶起来,盛宁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她方才听到的那句话,下意识的觉得非常荒谬,并没有相信。
盛宁黛眉紧蹙,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这又是母后和皇兄的什么圈套?想到这里,盛宁忽然觉得心生寒意,她想要打道回府,但转念一想,她人都已经出来了,自然没有办法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