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盛宁现在的状况,白奕心里可谓是担忧不已,但他也已经打探到,萧诺予这一次,把莫如笙也给请来了,莫如笙其实正是白奕的师兄,但这事始终是一个秘密,除了白奕和莫如笙两个人之外,在这皇宫之中,再也没有旁人知道。
白奕非常了解他的这个师兄,他武功高强,心细如发,有他在盛宁的身边,白奕也能够放心不少,想到这里,心里的担忧顿时褪去了几分。
这时候,盛宁也已经吃完了碗中的饭,白奕见状,连忙体贴的接过她手中的碗筷,起身走到桌边放下,继而他转过头,脸上含着几分宠溺,凝视着盛宁,轻笑道:“涴涴,你可要出去走走?这营帐里怪闷的,我怕你憋出病来。”
盛宁闻言,有些面无表情的看了白奕一眼,脸上神色仍然有些冷锐,她现在心里还在埋怨着白奕,埋怨他当初什么都不向她解释,更是把自己软禁起来。
虽然盛宁心中忿忿,但当她最脆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人也正是白奕,毕竟她如今已经对白奕有了感情,自然是牵肠挂肚,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涴涴若是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天色确实有些晚了,不然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如何?”白奕长眉微挑,脸上始终笑意悠然,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盛宁,眼里也一直含着宠溺的神色。
盛宁闻言,凤眸流转间冷意弥漫,她直了直身子,没好气的瞪了白奕一眼,嗤笑一声,有些气愤的说道:“若是这样,那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我的营帐。”
白奕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模样,仍然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他清俊的容颜似乎也霎时变得耀眼起来,可谓是神采奕奕。
“涴涴,你千万不要动怒,不然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白奕凝望着盛宁,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眸微微闪烁,连忙开口说道。
盛宁不动声色的避开着白奕的目光,纤长的眼睫毛仿若蝶翼微微颤动,心中有些动容,其实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虽然她对白奕仍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其实盛宁的心里,早就已经原谅了白奕。
盛宁不得不承认,自从见到白奕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便无端涌起了一阵欢喜,这些日子以来,心里的郁结和烦闷也已经全部都一扫而空。
算算日子,她都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白奕了,而这些日子,她也过得索然无味,和白奕分开的这段时间,盛宁才体会到她心里对白奕的感情,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如此深厚了。
哪怕她和白奕在一起互相吵架拌嘴,也好过整日独自百无聊赖,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想到这里,盛宁忍不住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盛宁并没有回答白奕,而是默不作声,见状,白奕也丝毫不觉得生气,脸上更是没有一丁点不耐烦的神色,他的唇角甚至还带着笑容,锲而不舍的说道:“涴涴,等到边境的战乱一平息,我就带你回将军府,好好保护你和孩子,往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伤害。”
闻言,盛宁微微一怔,忍不住扭头看了白奕一眼,却正好撞到白奕眼里丝丝缕缕的情愫,仿佛细细密密的网,让她一颗心深陷其中,似乎再也无法自拔,白奕的眸光太过炽热,盛宁仿佛被火烫了一般,连忙移开了视线,心跳如擂鼓。
“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涴涴,你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开心一点呢。”白奕的声音轻如梦呓,却如同重锤一样敲在盛宁的心间,她的心里,如今已经乱作一团,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几乎不能够思考,满脑子都回荡着白奕方才的那一番话。
白奕这样百般哄诱她,就是为了能够让她开心一点,想到这里,盛宁刹那间觉得心中有些酸涩,脸上的神色也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营帐里霎时变得安静无比,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帐外一片漆黑,浓浓的夜色吞没了边境的大地,似乎整个军帐都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不时有手持火把的士兵在夜里巡逻,脸上带着冷肃的神色。
萧诺予的营帐里却仍然亮着灯,他坐在桌前,托腮望着面前摆放的折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晕出一片暖意,却无论如何都遮不住他眼里的冷清。
这时候,一个黑影仿若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掠了进来,在萧诺予面前跪了下来,恭敬的说道:“皇上,白奕将军如今正在盛宁公主的营帐。”
闻言,萧诺予长眉微挑,漆黑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却没有开口说话,这个黑衣人乃是萧诺予特意暗中派去保护盛宁安全的,萧诺予吩咐过他,一旦发现什么异样,立即向他禀告。
对于白奕的这一行为,萧诺予丝毫不觉得惊讶,相反,若是他没有来,这才让人觉得惊讶,想到这里,萧诺予脸上的神色霎时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皇上……”黑衣人迟疑了半晌,忽然抬起头,看了萧诺予一眼,继续开口说道:“还有一事,方才有士兵来禀报,星焰国的军队现在已经举兵逼近我们云盛国了。”
萧诺予闻言怔了怔,随即眉头微皱,脸上浮起一丝忧虑的神色,他迅速的合上了手中的折子,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莫非星焰国现在终于准备动手了吗?
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焰谨不会贸然出手,想到这里,萧诺予心里担心更甚,看来不久之后,势必就有一场硬仗。
萧诺予半晌才收回思绪,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眸光暗沉了几分,挥了挥手轻叹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离开之后,萧诺予收起了桌上的折子,坐在桌边兀自沉吟着什么,眸光缥缈。
###第一百五十七章 轩辕墨恒深夜到访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奕已经在盛宁的营帐里点上了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营帐,也把白奕眼中的宠溺和柔情照的一清二楚。
盛宁也已经坐到了桌边,白奕就坐在她的身旁,盛宁虽然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一颗心却早就已经情不自禁的接受了白奕。
正当她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一个红色的身影掠了进来,盛宁见状,霎时瞪大了眼睛,来人身着一袭红衣,洁白如雪的长发在营帐中分外的刺眼,盛宁几乎是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她霍然起身,凤眸微凛,惊讶的脱口问道:“轩辕墨恒,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墨恒闻言,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一张妖孽无比的脸上带着能够颠倒众生的笑容,只见他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说道:“弟弟,你小声点,为兄这次可是偷偷来看你的。”
“轩辕墨恒,你好大的胆子。”轩辕墨恒话音刚落,白奕就霍然站起身,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冰冷的眸光落在轩辕墨恒的脸上,胸腔起伏不定,显然是气的不轻。
这个轩辕墨恒,居然敢深更半夜的,偷偷溜进盛宁的房间,想到这里,白奕便觉得无比的愤怒,心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把他的理智瞬间摧毁的一干二净。
轩辕墨恒闻言,似乎这才注意到方才不曾出声的白奕,他漆黑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继而唇角微微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露出慵懒无比的模样,声音无比的闲适:“哦?白将军莫非不知道吗,本王胆子素来很大。”
轩辕墨恒的声音中含着几分戏谑,但他的眼里却已经露出了冷意,他今日乃是特意偷偷溜来看望盛宁的,没想到居然遇到白奕,他知道白奕对自己成见很深,但他对白奕也没什么好印象,两人可谓是冤家路窄。
白奕听到轩辕墨恒的这句话,再也压抑不住浑身澎湃的怒气,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的森冷,仿佛雪山之巅终年不化的积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他忽然勾了勾嘴角,脸上带着嘲讽和不屑的神色,看着轩辕墨恒冷笑道:“轩辕墨恒,我看你是找死。”
白奕的话音刚落,他腰间的软剑也骤然随之拔出,剑光一闪,发出泠泠若水的寒芒,晃的身旁的盛宁瞳孔骤然紧缩。
见状,轩辕墨恒的神色也乍然变冷,整个人一改方才慵懒闲适的模样,而是变得森冷无比,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不见血誓不罢休。
营帐里的气氛骤然间降到了冰点,眼看着两个人有大打出手的趋势,盛宁的脸色猝然间变了,她连忙上前一步,拦在轩辕墨恒和白奕之间,凤眸微凛,冷声道:“你们若是要打架,就请立即离开我的营帐。”
闻言,白奕微微一怔,转头见盛宁眸中含着怒气,想到盛宁如今怀有身孕,受不得刺激,便只好抿了抿唇角,把手中的软剑给收了回去,
轩辕墨恒见状,唇角微勾,露出一丝有些嘲讽的微笑,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她把目光从白奕身上移开,转头望了盛宁一眼,眸光微闪,有些诧异的询问道:“弟弟,这才不过多久没见,为何你如今居然变得如此憔悴了?”
盛宁如今长发未绾,三千青丝披在脑后,没有丝毫多余的点缀,一张清丽的脸上不施任何的粉黛,却越发显得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身形分外的单薄,仿佛寒风中飘摇的树枝,让人不觉得的心生怜香惜玉之心。
闻言,盛宁微微一怔,脸上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抬起头,眸光直视着轩辕墨恒,脸上没有丝毫异样的神色,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如今怀有身孕,大概是动了胎气吧。”
轩辕墨恒听到盛宁居然怀有了身孕,脸色猝然间变了,几乎有些不敢置信,但看盛宁这副模样,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看来她果真是怀了身孕,想到这里,轩辕墨恒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不悦的神色,心里也溢满了怒气。
但是很快,轩辕墨恒就冷静了下来,他在脑海中仔细的想了想,忽然觉得他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明明当初他认识盛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有了夫君,可是却仍然抵不过心里头对她日益浓厚的兴趣。
他乃是啸月国尊贵的摄政王,素来谁都不放在眼里,从小到大,几乎所有的人都畏惧他的一头银发,唯有盛宁,初次见面之时,却丝毫不怕他。
想到这里,轩辕墨恒越发觉得心里无比的苦涩难言,他这辈子头一次对一个女子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没想到却终归是晚了一步,她早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如今更是怀上了白奕的孩子。
轩辕墨恒垂着眼睫,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仿若透明,看不到丝毫的血色,他唇角时刻挂着的笑容,如今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出乎意料的竟散发出几分悲伤的味道。
盛宁见状,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滑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似乎有些于心不忍,轩辕墨恒天天缠着她,盛宁自然知道他的意图,方才说自己怀有身孕,也是为了让他死心,但如今看到他这样黯然,心里终归有些于心不忍。
这时候,盛宁的脑海中骤然想起来,轩辕墨恒作为啸月国的摄政王,如今已经带兵逼近了云盛的西面,想到这里,盛宁连忙抬起头,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紧了轩辕墨恒,黛眉微蹙,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对了,前段时间,你为何要带兵压进我们云盛国?”
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奕听到这句话,眸光也顿时落在轩辕墨恒的身上,只见轩辕墨恒听到这句话之后,俊美绝伦的脸上掠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他看着盛宁充满疑惑的眼神,叹气道:“弟弟,其实为兄也是不想让你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