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闻言眼眸沉了沉,转头看了一眼坐落在眼前的凤栖宫,轻轻的咬了一下贝齿,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出声道:“无碍,去见见吧!母后说得对,本宫身为云盛最尊贵的嫡长公主,难道连个世子都见不得了吗?”
“可是......”如画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扯了扯嘴角遂了盛宁的意。
盛宁去到听风轩之时,赫连策不知在那处等了多久,只见他笔直的身子屹立于那片路碧叶连天的亭子中央,亭子周围的帷幔随着微风飘荡,将他的身影若隐若现的阻隔在亭中。
盛宁看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赫连策是完美的,无暇的,让人一眼便能终生不忘的,她很讽刺的想着,或许她的心中有他,想必也与他的绝然之姿是脱不了干系的吧?
“涴儿,你来了?”盛宁的步子才踏进亭子里去,赫连策便转身对着盛宁莞尔一笑,薄厚得当的嘴唇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一如既往的让人移不开眼。
“嗯,今日阿策找我可是有事吗?”盛宁虽为赫连策的容貌和气质痴迷着,却也明白自己此时已是有夫之妇,便将心底的悸动狠狠压制在角落里,不轻易表露出来。
赫连策闻言,脸色微微一僵,心底微沉,转而定定的看着盛宁,担忧道:“那****本想追上去,就怕你出事,可闵王却如何都不让我走。涴涴,都是我不好,没能护住你,你可还好?”
盛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那日的记忆对她来说便是今生最大的屈辱,她虽不能杀白奕,也算是报了那日之仇,却不代表她的心底是不介意的。
此时被赫连策问起,便活生生的像是在她未结痂的伤口上撒盐一般,疼得不见血。
半晌之后,盛宁抬眸轻笑着看向赫连策出声道:“那日之事不怪你,你武功不及白奕,便是你追上去又能如何呢?白奕......他也不曾对我做什么,不过是与我生气罢了,无甚大事。”
赫连策听得微白了脸,他武功不及白奕,便也是他心底一大痛楚,然而盛宁此等说辞,他自是不信的,却不能真的问个究竟。
一样温润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暗沉,他很讨厌这种感觉,一年前他与盛宁心意相通,不管盛宁发生何事他必定是最先知道的。
盛宁也不从不向他设防,但今日不同,他明显的感觉到盛宁未曾与他说真话,但是其中的真相又是他如何都追究不起的。
相对无话,赫连策与盛宁都闭口不言,半晌之后,盛宁突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眉目弯弯的很是好看,便是一身华贵精致的宫装便也被她的活泼感染,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赫连策诧异了一瞬,便听见盛宁出声笑道:“阿策,你变了,真的,我也变了,我们都变了。”
盛宁此话才一出,笑意慢慢的淡了下来,潋滟的水眸里带着丝丝雾气,扯了扯嘴角,站直了身子,在赫连策微沉的眸光里,盛宁轻声认真的看着赫连策说道:“阿策,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你我离了太远,从未有过的远。明明你就站在我的眼前,却再也不是我世界中的人了,我......我们都回不去了。”
“涴儿?”赫连策听闻此话,脸色巨变,惊得眼睛蓦然瞪大,猛地上前一步急切的将盛宁揽入怀中,很是坚定的沉声道:“涴儿,你错了,我一直都在,不管你何时转身我一直都在,只要你愿意,我何时都能出现在你的身边,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你要信我,涴儿.......你要信我。”
盛宁被赫连策的动作惊得愣住了身子,抬头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赫连策,心底不停的激荡,这样热情而又坚定的赫连策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她的印象中,赫连策一直都是谦和有礼,温文尔雅,冷静自持的。
此时为何会这般火热的注视着她,那样的目光,不就是当初白奕与她行房事才会有的吗?
想到此处,盛宁的心头一震,急急的推开赫连策,脸色变了又变,才极力止住身子的微颤,出声道:“阿策,你疯了,我已成婚,你我之间便是再无可能了。日后你会有你的世子妃,你会继承你的侯位,而我......而我,而我已经是镇国将军夫人了。”
“不,涴儿,你错了。你是爱我的对吗?只要你爱的是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的回到我的身边。”赫连策听闻盛宁如此说,心底一痛,将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脱口而出。
“阿策,我......我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我便先行回府了。”盛宁眼眸慌乱的闪动着,泪珠子从脸颊上滑落了她都不曾知晓,一双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被泪花侵染成淡红色。
“涴儿,你可是在逃避我吗?”赫连策见状,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眼底的受伤丝毫不掩饰的暴露在盛宁眼前。
“不是这样的。”盛宁见赫连策受伤,心中不忍,便咬着嘴唇站住了身子,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阿策,一年前你我便已错过了,不管对错,你我都不该再有任何牵扯,我承认我不甘心,我也承认我曾傻傻的想过要等你回来。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真的变了。”
“涴儿,一切都没有变,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你信我,我只要你信我,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赫连策激动的抓着盛宁的肩膀,一双白皙如玉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眶猩红,紧蹙着眉心紧紧的盯着盛宁,像是要将盛宁就此席卷入眼中一般,带着不可掩饰的痴狂。
盛宁被赫连策看得心间一颤,屏住了呼吸,不知为何竟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然而,她的眼眸到处乱战,就是不敢直视赫连策,刚想垂下眼眸,然而眼眸还未垂下,下颚突然一凉。
盛宁惊愕的瞪圆了眼睛,一道暗影落下,唇上冰凉的触感传来,赫连策棱角分明的绝美容颜便在眼前放大。
赫连策的动作显得有些急促,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完全像是在啃噬着她的唇瓣一般,很是生涩,与白奕娴熟的动作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赫连策这是在吻她吗?
当年,她虽与赫连策心心相印,赫连策也不曾对她逾越半分,她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也不过是牵牵手,轻吻一下额头罢了,此刻,赫连策如何还能这般对她?
“唔......阿,阿策,你不可如此待我。”盛宁反应过来之后,用力的推了赫连策一把,赫连策一时不擦便被盛宁推得后退了一步。
盛宁般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赫连策,红着眼眶沉声道:“阿策,今日之事,我且当你是一时冲动不与你计较,只是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涴儿。”赫连策闻言脸色一白,也知道今日自己确实孟浪了,在盛宁将要转身离开之时,他才向前踏了一步,对着红着眼眶,喘着粗气的盛宁深情说道:“涴儿,今日是我一时糊涂轻薄了你,你想如何惩罚我都可以,只是......只是不要为此而远离我可好?我心中除了你,再无他人,不管如何我都会等着你,一年前我无能为力,但我相信,不就的将来我一定将你带回我的身边。”
盛宁闻言,脸色微热,白皙的脸上布满了红霞,耳根绯红一片,不知是因为刚才的震惊,还是被赫连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击打得找不到方向了。
最终也只是急急忙忙的点了下头,便拉着躲在一旁低垂着脑袋目不斜视的如画转身就跑,踉踉跄跄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