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慕容夕冉答不上话了,泪不断地往下流,只因为被拆穿了。她想到了求饶,哭叫道:“臣妾知错了,虽然一开始臣妾真的是故意接近皇上,可是臣妾是真的爱皇上的,臣妾谋害其他妃子,全是臣妾妒忌,害怕。臣妾害怕皇上一旦有了其他女人,有了其他子女就将臣妾忘记了,臣妾不能生养,完全是被逼,臣妾也不想变得这么恶毒啊,你以为臣妾不怕做噩梦么?臣妾就是害怕,才会看见脏东西,才会夜夜惊醒。这一切,全是因为臣妾太过爱皇上。”
“你还说你爱朕?”步奕宸眸中闪过冰冷,烦躁说:“在朕中毒昏迷那刻,你在做些什么呢?”
慕容夕冉一惊,慌张说:“臣妾也想守候皇上啊,是母后将臣妾赶出来的,苏阡雪还打了一掌臣妾。”
“够了,如果说那期间是母后不允许你见朕,那朕醒了之后?朕不相信,你要求见朕,朕不发话,谁还敢拦你!让朕来说说你那时在干什么吧。其实那时你在私下召见官员,一心想着如何斗垮苏阡雪,拉帮结派一心想着游说百官,一旦朕没救了,就宫变!”步奕宸忽然发笑:“那个时候,你在巴不得朕死!”
“不是这样的,皇上……”慕容夕冉越听下去,身子越抖得厉害。
“朕哪里对不起你?十年给了你所有宠爱,在朕生死不明的时刻,你却巴不得朕早些死,这就是夫妻啊?十年的夫妻?”笑声,越来越大,暗中还有很重的嘲讽:“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是爱?太可笑了。不过你还是教会了朕,什么是爱!像龙璃与苏阡雪都抢着挡箭,都甘愿为对方死的,那才叫爱!你若不要想方设法去谋害苏阡雪,今日,朕或许还会无知的宠着你,永远当你是朕的妻子。朕给了你很多机会了,朕一直告诉自己,你我感觉有十年之久。是你一次一次地让朕失望,最后走至绝望。而今,你还想朕饶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见?没有发生?”
“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可是诅咒的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啊……”慕容夕冉爬了起来,随后跪着抱住步奕宸的双腿,再也没有往日嚣张的模样,梨花一枝春带雨哀求:“皇上一定要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做的啊!”
步奕宸面沉如水瞪着她,冷漠道:“朕压根不相信什么诅咒,这件事,仅是朕处决我们关系的借口。从今往后,你我夫妻恩断情绝!”
“不!”慕容夕冉尖叫,一脸惊恐,随后紧紧抱住那双腿,“皇上,不要!不要……”
“也许,冷宫是你接下来最好的去处,别说朕没有念及夫妻之情。”道完这句,步奕宸朝一旁一惊一乍的卫驰与凌云指了一个眼色,“你们愣着作甚?还不将人带下去?”
“啊!”卫驰与凌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命人强拉开慕容夕冉,随后强行将人带走,连带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一并收押,打入天牢。
慕容夕冉被打入天牢之后,步奕宸又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杜正海,另一个是苏阡雪。
见杜正海,只是赐杜正海一张白纸,白纸贴在杜正海脸上,然后淋水,让杜正海最后窒息而死。“像你这种卖主求荣的人,死一百个也不足惜!留你一条全尸,已是朕的恩赐!”这是步奕宸在牢里对杜正海说的最后一句话,残忍且冷酷的。
步奕宸在亲眼看着杜正海死前的挣扎与死后的白眼,才离开天牢,转道去见苏阡雪。
当他与苏阡雪面对面立着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皇上不是有话要问臣妾么?为何不问?”在沉静僵峙一个时辰之后,苏阡雪终于张口先问了。
步奕宸眉头动了一下,然后一针见血问:“事情是你做的是不是?”
苏阡雪浑身一震,随后眸子闪过冰冷,瞪着他,从牙缝迸出两个字,“不是!”
她的回答很干脆,没有犹豫,相当的坚决。最后,步奕宸又是一阵沉默,紧紧锁定她的面容,一句话也没说,再次僵峙了足足半个时辰。
一直到了夜晚来临,步奕宸再次毒发,苏阡雪才算过关了。
步奕宸这次毒发,来得比前一次厉害,但这次,龙璃来得也很快,给他施了针,减少了疼痛,才使得步奕宸没有晕过去。
缓过气的步奕宸,盯了一会龙璃,又盯苏阡雪,脸色复杂无比,沉声问:“朕真的没救了?按理施咒的人已打入天牢,稻草玩偶也已被烧,朕没道理还心痛如绞的,对吗?”
会这么问,他是希望苏阡雪能让宁姝将解药交出来。如果苏阡雪不愿交出,是不是也希望他死呢?
苏阡雪脸孔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的目光投向龙璃,但龙璃却由始至终没瞧她一眼,而是施着针,漠然说道:“臣弟很努力在查阅药书了,虽还没有收获,但相信,天下没有臣弟解不了的毒。”
步奕宸不动声色牵动嘴角,“是么?好,那朕再等……”
“嗯。”龙璃虚应一声站起,然后收拾药箱子。
就当龙璃要离去的时刻,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步奕宸却莫名叫住他,“龙璃,朕还有一件事不解,需要你的解答。”
“皇上尽管问。”龙璃转回身子。
步奕宸睨了一眼凉在一旁的苏阡雪,语出惊人问:“朕想知道,你和慕容夕冉年少时的那段恋情。”
不只龙璃当时全身一震,就连苏阡雪也猝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瞪向龙璃,她忍不住,先叫了出来:“皇上这话是何意思?你是说皇叔和左皇后有过一段情?”
不,她一定听错了,步奕宸一定胡说。
步奕宸颔首,嘴角渐渐扬起了冷笑,不答反问:“右皇后不知道?朕还以为你们相处六年,应该互相坦承。”
苏阡雪身子明显晃了一下,早无人色,死死瞪着龙璃。
龙璃居然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她只知道他的心里一个有一个女人,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竟是害她失去所有的慕容夕冉。
龙璃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步奕宸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嗤笑了一声:“我和左皇后什么也不是,多年前,她仅是我的一个病人。”
步奕宸挑起眉,一针见血了问:“如果仅是一个病人,会因为她而发三个毒誓?你有三个誓言,其一,不给女人治病!其二,不给讨厌的人治病!其三,不给王侯将相的人治病!朕听说,是在慕容夕冉进宫后,你才发此毒誓。”
“就算是在她进宫之后,也不能说明臣弟发毒誓全是因为她啊!”龙璃反驳,“是左皇后说的么?那她误会且一厢情愿了,臣弟虽可以承认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的存在,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那是谁?”步奕宸替苏阡雪问了下去,“右皇后?”
龙璃转首,锁定苏阡雪的面容,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不是,那个人早死了。”
苏阡雪的身子再次摇晃了一下,他说那个人不是慕容夕冉,也不是她,而是一个死去的女人?难怪,难怪之前他的那个香囊带得那么破旧了也舍不得换,原来是这样。这真的是天下最为讽刺的笑话。
步奕宸不死心又问:“那个人是谁?为何死的?”
龙璃风轻云谈的语气答道:“一个已死的人,提起她的名字也没有意义,不过臣弟可以说出她的死因,她是咳血病死的。”
步奕宸显然不相信,“你居然没能治好她?”
龙璃摇首:“正是因为治不好,所以臣弟才不随便给人治病。”
“那你为何最后又打破自己的誓言,不仅给右皇后治好了眼疾,还给她治好了喉咙让她出声?”步奕宸一席话,将龙璃堵住了。
龙璃果真有了片刻的迟疑,一闪而过的脸色却被逮个正着。
步奕宸忽地发笑,话中有话道:“别告诉朕,你是因为右皇后的美貌,那时她,朕猜,谁见了都会尖叫。难道你是出于同情?”
龙璃与苏阡雪在听到这些话,相视了一眼,彼此间骤然明白,步奕宸对他们产生怀疑了,而今是在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