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游魂也痛苦地呻吟起来,好在手臂里的那东西蠕动了一会儿就快速没入皮肉,顺着马匪游魂粗壮的手臂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宋煜眸子一暗,马匪游魂的行为实在太过诡异,特别是先前手臂蠕动的东西,是什么?
不等宋煜想明白,马匪游魂已经阴沉大笑起来,面目狰狞犹如先前在手臂涌动的东西:“西蜀王,是你逼我的!去死吧!”
他双目通红,猛地咬破舌尖,喝道:“去!”
宋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手握到腰间的宝剑上,只要对方稍有异样就要立刻斩杀!
可是——
什么也没发生,除了马匪游魂满口是血地念了几句生涩的咒语,特别愚蠢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先前浑身涌动的煞气似乎也隐隐消失了,看上去更像一个在干傻事的疯子。
马匪游魂估计也很意外,瞪着彤红的双眼,满脸不敢置信。
“你没事?”
目光擦着他的身影落到旁边的茶盅上,一开始双方并没有兵戎相见,还心平气和地交谈了一些,他理所应当请西蜀王喝了茶。
茶水是添加了蛊虫的,难道没喝下去?
不可能啊!
他分明连着喝了两杯茶!
马匪有些发懵,他又试着催动体内的蛊母,先前还躁动不安的蛊母这会儿犹如石沉大海般全然没了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蛊老就是这样教的,难道步骤出了错?不可能啊!
宋煜一脸阴翳地盯着他,看他一会儿吐口水,一会儿闭眼睛,疯兮兮地摇头晃脑,口里还说着胡话。
不由得阴了脸:“最后问你一遍,本王的福晋呢!”
他之所以这样好脾气地坐在这里与他说话,只是想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锦绣,马匪游魂绑架锦绣无非是为了利益,只要双方谈妥了,他能安全地将锦绣送回来,他不介意做出一点承诺。
这里不是战场,不是靠杀戮和蛮横就能解决事情的。他必须非常小心,不能让他的小妻子有任何损伤。
可是——
马匪游魂竟然油盐不进,一口咬定没有绑架锦绣,等他拿出了证据,马匪游魂又失心疯一样上蹿下跳,这是在考验他的耐心吗?
他的小娘子,已经离开他整整一夜了!
他很想杀人!
宝剑拔出,他不想再废话一句,既然对方冥顽不灵,他就打得他跪地求饶好了!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喊声,穿着富贵的朱算盘战战兢兢冒了个脑袋进来:“游魂,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把福晋放了,王爷是不会追究你的。”
院门打开,朱算盘瞬间往后一闪,倒是张伯推着城主缓缓走了进来。
先前还在发懵的马匪游魂这会儿像是回过了神,目光阴鸷地盯着门口缓步进来的人,猛地冷笑起来:“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张伯推着城主进了屋,朱算盘也猫着身子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进来了。
城主和朱算盘都十分谦逊地朝宋煜行了礼,然后才转身看向马匪游魂。
“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呢?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也跑不掉,绑架福晋的目的不是想在两国签订议和之后捞点好处。你堂堂正正地和王爷说,王爷难道不会帮一把?至于将局面变得这样尴尬吗?”
马匪游魂顿时朝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福晋不是我绑架的!”
朱算盘气急败坏:“如果不是看在平日里有生意的往来,老……我……我才懒得搭理你!狗咬吕洞宾!”
马匪看都不看他。
城主许战源咳嗽了两声,声音虚弱道:“把福晋交出来吧……”
话才刚脱口,马匪游魂就冷笑着打断他,满脸嫌恶道:“许战源,你少特么在这里装好人!老子就算再落魄,也用不着你来假兮兮的可怜!”
“你!”朱算盘怒不可遏,只能不断拂袖大叫:“蠢货!蠢货!”
马匪游魂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到院门口,似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云上关的三家都到了,他竟然还会置身事外。”
话落,整个人犹如醍醐灌顶般猛地惊觉,然后蓦地往后退了几步,涣散的瞳孔瞬间凝聚成一道精光,声音微有些颤抖:“是你们!你们串通好的!”
朱算盘和许战源面面相觑,还想再劝,马匪游魂就已经从身后的桌子底下猛地抽出一把剑来,大笑不止:“想干掉我马匪帮!哈哈!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一剑落下,直接朝许战源的方向刺去。
剑快到的时候有打了个弯儿,竟然直接落到朱算盘的面门。吓得朱算盘肥硕的脸颊一阵颤抖,下意识地躲到许战源的轮椅后头。
幸好张伯出手,瞬间击退了游魂的铁剑。
“王爷,此人已经魔障,请速速离开!”许战源咬着牙,眼底一片深沉。
朱算盘哇哇叫着,趁着张伯和马匪游魂过招的时候跑向院子外头。远远的能听见他恐怖的尖叫:“弓箭手,对准院子!只要他敢出来,立刻给老子射成马蜂窝!”
马匪游魂势力的确强悍,在与张伯过了几招之后,张伯隐隐的开始落了下风。
宋煜拔刀,加入战局。
在两人的夹击之下,马匪游魂才开始有些脱力。
马匪游魂心里叫苦不已,两个都是厉害之辈,特别是西蜀王,显然还未用全力,他很清楚自己一旦继续拖下去,肯定会被绞杀在这里。
他不甘心!
缓缓地朝墙根处挪去,反手一剑击退张伯,乘着西蜀王的宝剑落下,一掌劈在墙上,原本应当坚硬如石的墙竟然瞬间破裂,露出一条长长的隧道。
“不好!他要跑!”张伯大喝。
宋煜的剑已经落在游魂身上,他的背后顿时鲜血直溅,血光冲天。
被宋煜一剑重伤的游魂头也不回,猛地一蹿进入隧道,然后反手洒出一些粉末。
害怕是毒,张伯和宋煜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就这一步的功夫整个隧洞一阵摇晃,然后很快坍塌,掩埋。
游魂跑了。
宋煜握着宝剑的那只手不断颤抖,手背上的青筋高高绷起,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冷冷地下命令:“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他的小娘子若是有个好歹,他定要将游魂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