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二人比试,都是一脸看热闹的神情,却无一人出来劝解。
安静之际,李严明突然笑道:“梁大人,你说要比博学?这所谓的博学又是指些什么?”
梁友诚笑道:“所谓博学,贵在一个博字,诗词,诸子百家,奇·淫技巧,都属于博学之列,所以接下来的比试大人可以不设限制,随便出题即刻。为显公正,大人可以以个人嗜好为题,我二人思之论之,探讨之,免得有人说我梁某人以势欺人。”
他娘的,这么紧咬着不放,张致远甚感不悦,刚才自己都主动认输了,他还坚持要比,看来真是有心要吃掉自己了。别人都骑到脖子上了,若再示弱,不仅被世人耻笑,扬州时报也无法立足。
“这个博字果然涵盖甚广,包罗万象。”李大人站起身来,拖着肥胖的身躯,蹒跚的走到正中处,又道:“也好,就这么定了吧,既然是本官出题,这比试绝对是公平公正,张公子意下如何?”
张致远嘿嘿一笑:“还能怎么着,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不过李大人你也别出太难的题目,说得过去也就是了。”
“张公子放心,本官不会刻意刁难。今天是犬子的加冠礼,我会挑些有意思的题目,在考验二位才华的同时,也让大家伙跟着乐呵乐呵。”李严明老鼠眼狡黠一闪,道。
梁友诚则道:“既然张公子已然同意,这比试就成立了,既然是比,就要设个彩头,要不然输赢没所谓,岂不是索然无味?”
说了那么多,这句话才是重点,张致远嘴角一扬,问道:“那依尊驾之见,咱俩要博个什么样的彩头?”
“彩头嘛,倒也不繁琐,怎么若是谁输,那输的一方就拜赢的一方为师,日后见面也要以师礼相待。而且,还在文坛上要公开出来,如何?”梁友诚呵呵一笑。
够自信!
这还没比呢,梁大人就一副以赢方自居的姿态,似乎在他眼里,张致远注定不可能赢。张某人暗自呸了一口,实在想不明白,你梁大人的这份自信又是从何而来?还真把自己当成软蛋了?
“好,今天我就做个见证,你们二人放心比试就是,我保证公平公正。”李大人呵呵道。
貌似不经意间,张致远朝着暗里的周百年急使眼色,而老周则是心领神会,点了点头后,便弯腰捂着肚子,朝着茅厕的方向走去了。
有热闹看,众宾的兴致激增,无不跟着起哄欢呼,就连打杂的下人,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齐齐望向了李大人,看他到底出些什么特别的题目。
“好了,现在比试开始,这第一局,就比比你们二人的见识!”
“比见识?”
众人无不哗然,这题目确实新颖,就不知这见识都是各在人心,又该如何的比法?
“大家稍安勿躁!”李大人示意肃静后,便命人取出来一个小物件。细看去,那东西不大,像是一枚黄金古币。“这枚古币,是去年时塞外一个胡人送给我的,我听他说,这古币颇有来历,乃是他国古代之物,二位现在就观摩观摩,看你们谁能说出它的具体来历。”
鉴定古董!
梁友诚自信一笑,率先走了过去,拿起那枚古币放在手里观摩,凝眉思索后忽然眼光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而张致远则是随后上前,轻轻瞄了一眼,心中便窃喜起来,嘴角一扬,唰一声打开折扇,笑道:“李大人,在下想到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
“对于这种比法,我二人不能分先分后,你想,这种鉴别我们两个无论是谁先说,后者听了之后都会受到一些启发,可以说是有窃取前者见识的嫌疑。为了公平,我提议我俩各自把见解写在纸上,然后选人朗读,这样就避免了窃取之嫌,高低也就见了分晓。”张致远笑道。
李大人恍然地点点头,道:“张公子果然机敏,竟然想到了此法,梁大人,你觉得如何?”
“下官没有意见,就依张公子所言。”
“在下今天手腕肿胀,感觉拿不得笔,后面的记录,我想由我表妹代笔书写如何?”张致远此举,主要是因为自己不会用毛笔,钢笔字更是不能在此展露,想来想去,才想到了表妹代笔。
众人不解的看着张公子。见他轻摇折扇,实在看不出有哪里肿胀,既然他这么说了,想来确实有些不便。李大人想了一想,则是扬手一摊示意自便。
“二位鉴别已毕,下面就请各自书写吧。”梁大人催促道。
取出笔墨后,梁友诚提笔便落,在宣纸上挥毫而书,似乎他心中早有腹稿,笔下就像那秋风扫落叶一样,不曾有半点停顿。
而张致远却是轻摇折扇,口中缓缓默诵,时不时的凝思细想一番,磨磨蹭蹭一点也不着急。
崔小姐一边听他的耳语,一边记录着他的口述。尴尬的是,他口吹热浪,惹的耳根发痒,玉颈上渐渐浮起一层红晕。不过,除去羞赧之外,脸上更多的却是震惊,因为表哥口中的所,就如同是天外的传说,闻所未闻。
片刻后,梁友诚便已写好,并把这稿纸封存在了李大人处,以示光明。而张致远则是不停的补充,越写越多。
“梁大人,你写好了吗?没有要改的了吗?”在崔小姐停了笔后,张致远便托着那页手稿,笑嘻嘻道。
“我已落笔,不再更改。哪位贵宾愿意辛苦一下,上来朗读一下我们二人的手稿?”梁友诚一脸自信,气定神闲地说道。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男子,他书生打扮,道:“在下愿意效劳。”
那男子接过了双方手稿,恭维的看了看梁友诚,优先朗诵起他的手稿:“此币乃是塞外某一古国的货币,这金币上所刻肖像的男子,传说是一个叫做屋大维的国君,而那个国家,则是叫做‘骡马帝国’。请注意,这个骡字,乃是骡子的骡。”
“骡马古国?嗯,这国名形象生动,一听就是个以马背安天下的大部落,没想到这塞外之地,还有这么一个国家?”
“梁大人果然见多识广,连这种化外蛮夷的偏僻小国也有了解,我等钦佩。”
“呵呵,张公子他虽然才高,但毕竟年轻,看来这一局是难为他了......”
张致远见众人一脸惋惜,也不生气,贼笑兮兮道:“兄台还是快念我的手稿吧。”
见张公子催促,那男子颇为不悦,打开后先是一呆,赞道:“崔小姐的字真是俊俏!”然后贪婪地欣赏了几眼后,才娓娓念来:“此币为罗马古国的流通货币,请注意,不是骡子的骡,而是包罗万象的罗。此国远在塞外之西,距扬州有两万三千余里之遥,与我华夏疆土之间,相隔着西夏、黑汗、花剌子模、哈扎尔汗国、等等十多个国家。此币上的这个男子,全名叫做盖维斯·屋大维·奥古斯都,他是罗马大帝国历史上有名的君主,他在位长达四十余年,在位期间他政绩卓著,对罗马帝国的军事,文化,政治,社会等,都作出了巨大贡献......”
霎时间,绝对的安静!
张致远不仅说出了古币的来历,还对罗马帝国的位置做了的阐述,他刚才提及的国家,除了西夏之外,其他都是闻所未闻。更让人吃惊的是,他说这罗马国远在两万三千里之外,这世界真有他说得这么大吗?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那个屋大维,名字叽叽歪歪,念起来一大长串,这种姓氏谁都不曾听说,张公子不仅知晓,还对这位国君的在位时间,政绩贡献,都做了介绍。和梁友诚的那一版相比起来,高低立判。
“原来是罗马帝国,不是骡马帝国。”
“原来屋大维他并不姓屋,嗯......盖维斯·屋大维·奥古斯都,如此来看的话,他应该是姓盖。”
梁友诚面如苦瓜,一脸不悦,哼道:“张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吧,我问你,你又是怎么知道两万里之外的世界,我怀疑你这是在胡谄!”
“哦?”张致远笑道:“古人云,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古圣庄子都曾如此说,你又不是我,怎么说我是在胡谄?梁大人,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可是说是大到你无法想象,我们九州不过是这世界的沧海一粟,冰山一角。在遥远的非洲大陆,那里有着肤色如炭的黑色人种,他们生活原始,无拘无束。而在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有着神奇而又睿智的玛雅文明,他们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无不通晓。还有庄子他老人家提到的北冥之地,也就是北极,那里冰天雪地,苍茫万里。而相反的南极之处,同样人迹罕至,只有那憨态可掬的小企鹅散发着点点生机。梁大人,古人曾云,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世界之大,岂是你我这等凡夫俗子所能完全了解的?如果自以为是,无异于坐井观天,可悲呀!”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梁友诚一脸骇然、
“呵呵,这是一个名叫‘科学’的老师所授,你当然不认识。不过,你既然知道罗马帝国的存在,也确实难得!”
梁友诚深吸一口凉气,颤声道:“这世界真有你说的这么大吗?”
张致远一脸严肃,正色说道:“就刚才说的这些,我可以以我高尚的人格起誓,绝无半点虚言!”
惊骇!这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崔小姐也听得如真似幻,并以她最大的想象力尝试理解,表哥一向嘻嘻哈哈,什么时候学到的这些?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枚硬币竟也引出了这么多知识,良久之后,才响起一片如雷般的掌声。
李大人想了想,说道:“本官在贤王府小住时,曾在其书房的一本《异世录》中看到过此类记载,和张公子描述颇有类似,此论应该不假!”
梁友诚见主考官都如此说了,还能有什么质疑,只得点点头,道:“李大人高见,这一局,下官输的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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