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后,月牙便悬上了朗空。清风习习吹过,拨弄得树叶哗啦啦的作响。
张致远信步走出营帐,在一安静处负手而立,呆呆地望着清风寨的方向出神,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之中。
唉!也不知道心仪和表妹的关系处得怎么样了。她们是互相争执呢?还是变得和睦起来。对于之前探讨的谁大谁小的问题,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讨论出结果。
还有就是,报社的财务状况现下如何了?自己来时走得匆忙,竟然忘记过问财务的事情,自己这买卖盈利如何,目前也不知道。这下倒好了,连自己家有多少钱都不清楚了!
“张小友忧心忡忡,远望着清风寨,莫非是在为破敌之事烦恼?唉!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好好的一个生意人,却被我拉过来剿匪,老夫这心里头确感愧疚!”孙大人缓缓走来,看着沉思的张致远叹道。
嗐!我明明是在思考金钱和美女的问题,怎么到了你这老特务的嘴里,就扯到军事上去了?
“哈哈!确实确实!没想到这都让您给看出来了!是啊,面对孙飞豹的虎狼之众,我岂能不为此忧心?我可是亚历山大呀!几乎是食不甘、纳不眠,夙夜忧叹!深恐这千虑之中夹杂一失疏漏。你说说,像我这等忧国忧民的布衣草民,在这世间里,还能找得出第二个吗?”
明知道他是在自我贴金,孙大人还是违心赞上一句:“小友大义为先,着实令人佩服!”旋即,这老特务话锋一转,茫然叹道:“小友啊,我怕是要不久于人世了!唉,人生何其短,清风两茫茫。我这生前能够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是大慰平生,不留遗憾!”
看着生无可恋的孙大人,张致远更是一脸迷惘:“咋了这是?莫非大人你身染恶疾,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
“怎么会!老夫身体健康,正值春秋鼎盛。”
“哦?那一定是大人看透了世态炎凉,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动起了轻生的念头。”
“咳!什么话!这花花世界多好?老夫我还留恋着呢!怎么可能会自己轻生?”
这......你自己想活,也没什么大病,怎么会离死不远了呢?
张致远正欲再问,却见那老特务示意禁声。他左右看看,见无人后,便拉起张致远朝自己的营帐里走去。
大帐中,在喝退了侍卫之后,孙大人竟然一反常态地从某个箱子里取出来一瓶老酒。
这老货竟然私下藏酒?牛逼!他娘的,这种手段我怎么没想起来呢?
“小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感觉都不好意思了。呃......这军中本不可饮酒,但是,这事关老夫的老命,所以今日才特地破例,找你喝上两杯,也借此机会和你谈些心事。”孙亚强一边斟酒,一边陪道。
“谈心?”
这......
张致远不禁抖了个激灵。谈心这种事呢,若是和妙龄的小美人谈谈也就罢了。可是,这两个大男人之间,能有什么好谈的?
“也罢!既然孙大人敢带头喝酒,我一个从犯又怕什么?一个字,多喝!哦,对了,你刚才说自己将要不久于人世,这又是怎么回事?”
“唉!今天皇上突降密旨,敕令我必须在十天之内荡平此乱。否则,就以贻误军机罪论处。呵呵,你说还能怎么论处,直接查办了呗。”孙大人口吻里带着无奈,一脸的颓然和失望。
什么?十天之内平乱?
这又不是切萝卜切菜,一刀下去可以直接到底。让十天之内荡平这两万贼匪,简直就是难于登天!权且不说这是以少打多,单就这时间上来说,也是太过紧张呀!
“我日,这鸟皇帝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下这等圣旨?他不给足够的军需,也不给足够的兵马,让你用这五千的血肉之躯去攻城拔寨,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张致远心中不忿,嘴里也随之骂了出来。
孙大人大惊,这天底下哪有臣子敢辱骂君王的?急忙虚手一捂,颤声劝道:“小友慎言!慎言呀!这种目无君上的话,我装没听见也就算了,在外可千万不能妄语呀!”
“行了,知道了!”
孙大人摇摇头,又道:“圣上如此急切想要荡平夕阳山,这其中定有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作为效忠臣子,自当是要多多体谅才对。”
嘿,你孙大帅还真有觉悟,自己都快大祸临头了,竟然还念着那鸟皇帝的好。
由于长时间未曾喝酒,张致远早感嘴馋,也不顾孙大人他是真喝还是假喝,反正是自己自斟自饮,独享其中。
“小友,你喝了我的酒,就应该帮我出出主意才是!”
啥?鸿门宴?张将军嘿嘿一笑:“哟!忘了告诉你了,我老张从来都是,吃人家的不觉嘴短,拿人家的也不觉手短,你这区区小酒还不能贿赂到我。”
“我确实是没办法呀!”
见孙大人的确苦恼,张致远急忙收口不再调笑,正色说道:“歼敌,这谈何容易呀!万古愁的那套阵法虽然精妙,却也只能用来困敌,要想做到歼敌,只能去想其他的方法了。”
“你有方法了?”
“你当我是韩信呀!什么奇思妙想拈手即来?”这无意之间提及到了韩信,张致远却是眼神恍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嘿嘿道:“孙大人,我明天想要告个假,去勘探一下清风寨周边的地形。”
“勘探地形?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你亲往呀,直接交给斥候或者向导官不就得了?”
“孙大人,我确实是想到了一个对敌的方法,至于效果如何,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最起码可以涣乱他孙飞豹的军心。说白了,我就是想先拖住他们,然后再寻找机会干掉。”
“什么方法?”孙大人双眼一闪,喜悦闪现。
只见张将军伸出右手的食指,蘸了下杯中的酒后,在桌面上工整的写下了两个字:韩信!
“韩信?韩信都死去一千多年了,你提他做什么?”
“大人可知道韩信是用什么谋略打败项羽的?咱们需要这样做......也只有这样,才能拖住他们,不过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其他的,等我勘探完之后再说吧!”张致远贴着孙大人一阵耳语,私授机宜。
一夜无话!
翌日,苍茫的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飞雨,淅沥挥洒,随风斜飞。低垂的铅云风云流散,缭绕在峰峦山涧之间。往昔里涂丹抹赤的夕阳山,此刻也变得缥缈影绰,宛如是人间仙境一样。
一早,中军帐便开始了新一天的日常帐议。
首先是帐内的封赏,昨日首战告捷,众将士之功各记军劳簿。俗话说,有功要赏,无功加勉,孙大人对此熟喑三昧,自然是不会大意。
但,最惹人眼的,莫过于是张致远此人,他擢升的军衔甚是另类,让人深感奇异。
张致远他献策有功,在传讯军任职期间一直都是任劳任怨。故而,擢升其为传讯军的‘总裁’!
总裁?这是什么军衔?
纵观古今军事,有功者不计其数,论赏者也多如牛毛。但是,却从没有听说过‘总裁’这种军职。还有就是,这官衔究竟是何品级,是大是小?没人答不上来!
霎时间,三军热议:这百年之内,一个新的武官称呼由此诞生了!
至于这个怪的军衔称谓,自然是张致远自己琢磨出来的。第一,自己不想被仕途上的东西束缚,随便做个样子也就罢了。第二,这是军内职位的升降,并非是真正的爵位,既然这样,索性就搞个霸气的称呼!
至于杜确,也因抢挑敌军悍将有功,擢升为传讯军的右将军。
热议过后,万副帅又做出了新的军事部署。
令!传讯军右将军杜确为先锋,丁白为副先锋,同率骑兵一千,前往清风寨的寨门前叫阵。如敌将出,则奋力斩杀;如若敌军不出高挂免战牌,则怒骂羞辱,以磨灭其三军士气。
令!李震为步下降,引步兵两千,组成两仪四象阵,以为杜确的后应。若敌军突然掩杀,就用阵法困敌,保护前军撤退。
于是乎,一场泼妇骂街般的骂阵就此上演了。
由于杜确不善言辞,丁将军便自告奋勇,孤身策马上前,把孙飞豹和圆素和尚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在这其间,各种污言秽语,淫D之词,都尽数地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至于清风寨这边,一直都是寨门紧闭,高挂免战牌。同时,暗伏足够的弓弩于守在哨塔等险要处,以防对方真的攻寨,完全就是一副只守不战的姿态。
守!
这是孙飞豹下的军令,不过,这也符合众匪军当下的心声。对方营中,突然出现杜确这种恐怖级的猛将,怎不令人胆颤?
还有就是,杜确之前曾经提到,他是一个叫做张致远将军麾下的卫兵,那张致远又是何等人物?他手下的一个小卒,都如此勇猛,若是他亲自出手的话,岂不是无法想象?
故而,张致远成为了一个传说。
传说,似乎有些遥不可及,因为那个张致远迟迟都没有露面!
但是,现实当中的杜确,却是真的来叫阵了。面对如此猛将,除非是全军出击拼杀,否则的话,谁敢去单挑他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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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听说有些韶华之年的读者朋友要开学了,佯忘在此恭祝你们在新气象之中,开拓新的人生,结交新的朋友。一个字:学业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