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新颖的舔刑不仅吓人,而且怪异。
“你!”孙飞豹一脸惊悚,细思极恐之下,不由得冷汗涔涔。
“你是朝廷要犯,我可不敢动用皮肉刑,也只好采取这种人道为先的方法了。不过对于这个舔刑呢,我一直都是耳闻,也没用过,不知道好不好使。”
看着一脸学术研究表情的张致远,孙飞豹心里打起鼓来,并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痛快一点,你招还是不招?”
“我......不招!”
“用刑!”
于是乎,一只黑山羊被牵进了大帐。
在孙飞豹的眼睛里,似乎这只枯瘦的山羊比那雄壮的猛虎还要恐怖,还要吓人。
“我......哈哈......痒......”
“招不招?”
“我呸!”
“继续舔!”
原本肃静规整的军营里,此时忽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细听之下,那笑声不仅诡异,还极具极强的穿透力,似乎心肝都要被笑破一样。
营中所有的军士都放下了手里的活,目光唰的齐至过去,尽皆望向了那顶大帐,眼神里满是好奇。
“停!我招!快停!快!......”
“嘿嘿!阁下大彻大悟,既然愿意配合我的工作,那咱就——撤舔!咳!咱们大家都是文明人,友好合作才是上选,没必要伤了和气。”张致远呷了口茶,又对宗泽吩咐道:“宗泽,他来说,你来记,你可不能有半个字的疏漏!”
“是!”
在黑山羊的淫威下,孙飞豹的心里终于崩溃,解开了那段尘封已久的秘事!
真相令人震惊!
原来,当年崔相国在执掌吏部时,无意之间发现贤王爷有谋反的迹象,而且还取得了铁证。当时,贤王爷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所以就设法压住此事,不让外漏。几番挑选之下,才收买下了当时时任兵部员外郎的孙飞豹。
豹果然不负期望,以特殊的手段成功谋杀了崔相国。但是,令贤王爷感到失望的是,依旧没有搜出那份铁证。甚至,那证物到底去了哪里,也无从得知。
相国忽殇,朝堂震惊,皇帝下令大理寺要彻查此事,顺藤摸瓜之下,孙飞豹逐渐浮出了水面。贤王因此万分不安,迫于压力之下,就凭空捏造了豹坠崖而死的假象,最终也被大理寺采信了。
由于犯罪嫌疑人孙飞豹的意外而死,此案也就成了悬案。最后又在贤王的运作下,大理寺囫囵判下了崔相国劳累猝死的结论。
崔相国竟然真的是被他杀!并且是死在了孙飞豹的手里!
还有就是,幕后的黑手竟然是贤王爷!而且,他还被崔相国抓住了所谓的小辫子!
至于那铁证最后去了哪里,看来真的成了无头公案,没人知道其中的秘辛。
张致远强压着心里的震惊:“特殊手段?那你说说,你是怎么谋杀崔相国的?为何在验尸时,大理寺却看不出一点端倪?”
“在人的后脑勺发际上一寸的地方,有一个穴位叫做风府穴。此穴一旦深刺,就可以置人于死地。如果再配以迷魂香的话,心脏就会骤停。那穴位极其隐蔽,我用的又是细针,大理寺那帮蠢货自然看不出来。”
堂堂相国,竟然是这样死的!
张致远长叹一声:“据说在案发的现场,还发现了一块玉牌的残片,有不少人认为那是你的遗落,这又是怎么回事?”
孙飞豹道:“崔相国当时还算信任我,所以我才能侥幸得手。不过,在我痛下杀手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意外苏醒了过来。情急之下,他拔出了匕首,冷不丁地刺出,却是刺到了我的......那里!我也因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本。当时我身体剧痛,得手之后又急于逃走,慌乱中便撞碎了玉牌。”
之前孙飞豹曾言,说他自己痛恨崔家,没想到却是这个缘故。
“再说说扬州那边的李家吧。”
“扬州的李严明?他有什么好说的,那厮胆小怕事,成不了气候。当初,我建议他直接暗中灭掉崔家,他却拿着贤王压我,说不能打破所谓的平衡。最后,还是他儿子李世杰琢磨了出了一个主意,勾结山贼绑架了崔家的小少爷崔欢,还想以此来要挟崔家就范,何其可笑?”
“对了,你刚才提到的迷魂香,是不是来自于五音宗?”张致远突然想到火烧扬州城东时的使用此香的那个能人,直到现在都没有确认出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五音宗的人。
“没错,却是是五音宗。不过,据说此香却是来自于大理国,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你的配合,解开了我心中的诸多疑惑。”
审理结束了!
把孙飞豹带下去之后,张致远怅然而坐,对着孙飞豹的供词发呆。虽然这是一张不具律法意义的供书,但多少能给崔家一个交代。
如此过去了两天,这日晌午,剿匪的大军终于要凯旋返京了。
灰蒙蒙的天气惹人怅然,清风习习吹过,带来了不少的寒意。
一棵苍松下,孙大人脸含微笑,拱手一礼道:“小友放心,待我返京以后,定然会竭力为老相国翻案。于是同时,我也会上表勋章为你请功;说不准,圣上龙颜大悦之下,会赐你个封侯食邑的好事。”
“呵呵,承你吉言,封赏与否我倒是没甚在乎,只盼大理寺把那案子一审,我可就真的功德圆满了。”张致远笑道。
“看来小友还是心系崔家呀!扬州那边,我已留下古愁在那处事,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大可过去找他商量。”
“那是自然,有关系不用,过期作废,若有难事,我一定会过去的。”
“好了,今天暂且告别,等回到了扬州,我一定做东请你喝酒。”
张致远摇头笑道:“那行,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一路保重!”
杜确一身戎装,也过来辞别,道:“大哥,孙大帅已经向兵部做了举荐,等我日后谋到官职的时候,一定会派人找你报喜。”
分别在即,张致远也感怅然,不过依旧挂了个笑脸,呵呵道:“你大可放心,凭咱们家的生意收入,即使你谋不到官职,也饿不着你。”
“大哥保重!”
“嗯,你也一样!”
随着孙大人的一声令下,三军将士正式开拔,他们个个神情肃然,昂首阔步,在这徐徐风中朝北而行。
“总裁,我走了!”
“呵呵,哭什么哭,你一个新兵蛋子本事不大,还学会哭鼻子了,真他娘的没出息。”
“总裁,后会有期。”
“啊!这不是火头军的老李头吗?你下会可要记得,炒菜要少放盐,这样才有益健康!”
“......”
大军队形整齐,向北而去,慢慢地,慢慢地,就被那一片山丘彻底挡住,再也看不见了。
虽然只是短暂的军旅生涯,却也让张致远心潮澎湃,眼睛里泪光隐隐。
三军远去之后,万古愁淡则道:“张兄,这里事情已了,我要即刻赶往扬州,去监视李严明的近期的动向,你是与我同行呢?还是另有打算?”
张致远无所谓的摆摆手,正欲答应,忽听周百年说道:“张公子,我叶师伯不是说,白师叔她老人家会来这里吗,你要不要等等她,见她一面?”
“对呀,我也是好久没见她了,那就等等吧!万兄,你一个人先回扬州,我要在这里等一个故人。”
“既然如此,张兄保重!”
“保重!”
万古愁绝尘而去后,这片旷野就只剩下了张致远和周百年。喧嚣了好一阵的夕阳山,此时终于彻底恢复了平静。
按照张公子的愿意,很想尽快离开这个鸟不下蛋的荒僻地,不料此时,却有一只肥硕的野兔突然穿出,被眼疾手快的周百年挥剑射杀。
“呃......”张公子着野兔,又砸了砸嘴巴,道:“在军营的这段时间里,天天吃的是萝卜咸菜,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你再看这只兔子,它长得膘肥满壮,非常适合打打牙祭。”
“这么说,咱们不去县城的闹市了?改在这里吃野味?”
“嘿嘿,我正有此意,这种野味不含添加剂,不含有害物质,不品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一个字:吃!而且现在也过了晌午,走到县城时天也黑了,反不如在这里野宿。”
既然定了,二人便开始了野餐的张罗。
夕阳山虽然荒僻,但野果却十分丰富,随随便便就可以摘到一堆。为了菜品的不单调,周百年还特地捕了一条菜花蛇。
那弯钩月在夜空中亮了一阵后,就躲去了浓云的后面,这片旷野也因此变成了一片苍茫。夜莺的幽咽在山涧回荡,簌簌的晚风掠过丛林,除此之外,万簌俱寂。
冉冉的篝火照得四下通亮,而张致远则正对着美食吞着口水。按照食材的划分,野兔烧烤,蛇肉做羹,可以说是有吃有喝,非常丰富。尤其是那野兔烤得,更是香气四溢垂油欲滴。
“熟了吧?”
“再等一会儿,现在估计也就八成熟。”
“八成熟?那可以吃了!想当年,我还吃过六成熟的牛排呢!接着!这条腿给你,至于我嘛,最喜欢吃的就是那胸部的肉!”
周百年嘿嘿一笑,伸手接过了烤肉,刚刚塞进嘴里,却神情突然一凝愕在了那里。再看他的脸色,保持着原来的笑容,眼睛也不带眨,说不出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