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迫于群众压力’,只得做出了姿态上‘妥协’,他苦脸笑道:“也罢,本候今天就孟浪一回,和大家赌个乐呵耍耍。”不过,他脸色旋即一转,又换上了一张陪笑的脸,道:“不过我劝诸位,你们的赌资最好是能少押就少押,要知道,这小赌怡情,大赌可是伤心呀!”
话音方落,人群中又冒出来了张扬怂恿的声音:“侯爷这话说得可就差矣了,我们押多押少都只有判断,在赌局上岂可听从于他人?莫不是侯爷心疼银子,故意给我们这么一个暗示?”
李世杰闻言大为满意,不停的点着头,笑道:“诸位,我以郡马的身份在此作证,此赌纯属自愿,赌资上押多押少,明候他无权干涉,都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听明白了!”
“那好,现在开始押注,本郡马押那枚‘硬币’先沉水底。哦,对了,除了之前关于佳人初夜的赌约之外,我再外加纹银五千两,以增娱乐。”
说罢,李世杰便取出来一打银票,自信满满地甩到了桌面上。他的此举,可以说是发挥了十足的模范带头作用,银票的出现,就像是给众人打了鸡血,他们纷纷慷慨解囊,排出了大票的押金。而那押赌结果,无一例外,全部是都押注硬币最先沉底。
“哇!”
看着势单力薄孤军奋战的侯爷,众人们全都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而后,青楼里的一个管事急忙备好了纸笔,将所有的赌资都一一记录在案,以防有人浑水摸鱼事后赖账。最终经统计显示,包含李世杰在内的所有人,所押下的赌资共计三万余两。
在听到这个了数字之后,张致远不禁仰天一声长叹,只是他神情怪异,看不出到底是喜是忧。
按照赌规,这种赌法等同是庄家自己坐庄,然后对赌所有人。也就是说,对方押注多少,庄家输了就要等赔多少。这局若不能赢,张致远就要赔出三万两纹银。
“明候,俗话说得好,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若赢了,也好早时的抱得美人归,所以,咱这赌还要尽快才是呀。”看着磨磨蹭蹭的张致远,李世杰催促道。
“有道理!你们全都押好了吗?”
“回侯爷的话,我们已经押好了。”
“唉......刚才我已经劝过了,说这小赌怡情大赌伤心,你们非但不听我劝,还都把银子押到了最大化,真是悲哉呀悲哉!”
“明候不必多言,这自古以来都是愿赌服输,我看你也别磨叽了,还是快快开始吧。”李世杰再次催道。
“好!开始!请大家都瞪大眼睛,且看在本候的操作之下,这二物究竟是谁主沉浮?来人,给我点香计时,时间以半柱香为限!”
此话一出,全场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全都屏住了呼吸,并把视线的焦点转移到了张致远的手上。
赌局正式开始了!
却见,侯爷之后的操作是既轻柔又平和,他先将那只折好的纸船朝那水盆中一放,纸船便轻轻荡漾,并在微微潋滟的涟漪中缓缓游动,其状态上来说,完全是漂浮于水面。
“哦!”
众人齐齐一声感叹,而语气中也全都是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口吻。
后面的就是重头戏了,纸船既然是不出意外的浮在了水上,那硬币呢?它是否入水而不沉呢?
张致远一脸凝重,聚精会神。只见他轻柔地伸出了拇指和中指,然后用手指甲牢牢抠住‘硬币’的边缘,而后缓缓地朝着水面处靠去。在刚一触水时,还有微波淡淡产生,不过在他轻柔放下之后,那波纹也就随之消去了。定眼再看时,却见那枚硬币当下正平静的躺在水面直上,竟然是真的漂浮起来了!
诡异!
怪哉!
奇葩!
众所周知,金属质地沉重,入水不可能漂浮,然而张致远却是真的做到了!这又是什么道理?
在常理无法解释时,人的思维往往就会产生奇怪的推想。
之前的曾有一则传言,此时倏然浮上了所有人的心头。那就是,在夕阳山剿匪时,时任‘总裁’的张致远曾向天借力,降下了那所谓的天罚,并以此一举击破了清风寨的坚实堡垒。莫非,这则传言竟是真的?侯爷他真得精通岐黄之术?有着常人所不能及的奇异力量?
看着一脸震惊并冷汗直流的观众们,张致远诡异一笑,呵呵说道:“诸位,莫急莫急,这时间还没到呢!现在两者都是漂浮状态,并产生没有输赢。”
对呀!
离结束还有半柱香的时间呢,等会儿再下定论才是。再者说,目前这纸船还处于漂浮状态,只要后面它不沉下去的话,这个赌局就不能算是输。
哪知,事与愿违!
由宣纸做成的那只纸船,在吸足了水分之后便开始了变瘪,又过了一会儿,最终却是沉下去了。
由浮到沉,这前前后连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撑到。再看那枚硬币,却一如既往的漂浮在水面上,动也不动,其状甚是平稳。
时间到!
结果令人震惊:纸船沉底!硬币漂浮!
“明候,一定是你暗中搞鬼,这实在是太诡异了!”李世杰脸色难看,悻悻说道。,
紧着着,他走上前去,拿起那枚硬币就直接用牙去咬。结果却发现,它质地坚硬,也是实心,并不存在任何虚假。
“呵呵,郡马爷,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盆子你是亲自验过,里面的水你也是亲口尝过,现在这枚硬币你也亲口咬过了。你说,这哪里存在虚假?我的每个步骤也都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操作完成,你说我在搞鬼,那请问我这鬼又在哪呢?”张致远反问道。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全都黯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哑口无言的李世杰更是耷拉着脑袋,如丧考妣,满满的不悦之色。
似乎也只有一种解释了,那就是,侯爷一定是在暗中施展了奇门之术,以某种的高明手段赢下了这反常理的一局。
安静过后,便开始了私下的热议!
其实这硬币浮水,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关于水的表面张力的试验而已。但凡是平整的硬币,在入水之后,只要是均匀受力,水的张力就会产生托浮作用。而那只看似轻盈的纸船,却由于它吸饱了水后密度变大,反而会产生下沉。这其中的时间差,张致远算得是刚刚的好,半柱香时间应该是足够用了。
“大家也都看到了,此赌的结果事实明朗,对此谁有异议?”张致远脸色一正,颇具侯爷那种不怒自威的肃然之态。
不是谁有异议?而是谁敢有异议?赢了还好说,若输了话谁还能跟侯爷去赖账?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了?
算了,愿赌服输!
“禀侯爷,我等输得是心服口服,对此毫无异议。”
“久闻侯爷手段通天,可以向天借力,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呀。”
“不错,据说侯爷在夕阳山剿匪时,曾被敌人尊为是张天师,看来这则传言是真的了。”
这一波的精屁拍过之后,侯爷笑的是微醺徜徉,显然是非常受用。然而,他的眼神倏然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而又对李世杰笑道:“李二,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李世杰一怔。
“之前在百业交流会时,我曾听令尊李大人说今年水部有文书下达,说是要大兴水利,修建码头,以此来拓展更为开阔的内外经贸之路。除此之外,我还听说,这项肥缺的工程最终落到了你的手里,这是否属实?”张致远一脸怪笑的道。
“不错,这事确实是由我负责,说吧,你究竟想干嘛?”
“你别紧张呀,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还能把你怎么着?你说你趔趄个啥呀?咳!这么说吧,今天你虽然是赌输了这局,但我家底富有,并不缺你的这点小钱,所以,我想把这五千两银子偿还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索要你一块海利通行令牌,你觉得这笔买卖如何?”
“你要这牌子何用?”李世杰奇道。
“你想多了,其实这牌子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大用。我以后想买个大船,闲来时就出来游玩一番,图个乐子。如果有了这个牌子,在水路上进出可就便利多了。”张致远呵呵道。
纹银换令牌?这又是搞得哪一出?